“蒂娜姐......不拉我起来就算了,没必要还往我身上补几脚吧......”
泽尔苦着脸一面揉着自己被蒂娜掐的通红的腹部两侧,一面从地上慢悠悠地爬起身,委委屈屈地不停嘟囔着。
“对付你,不需要那么多温柔......谁叫每次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
就算看到泽尔这幅嘟着嘴叨逼叨逼的可怜模样,蒂娜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没办法,以前她曾经就被泽尔用装可怜这招骗过好几次,不得不在这种时候多留几个心眼。
“唉,看来我在蒂娜姐心底的形象算是彻底崩毁了......想当初蒂娜姐刚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对我多么友善多么温柔,现在却是这般模样......说真的蒂娜姐,你可千万不能变成和那个精灵一样的彪悍婆啊!”
“......你要是再在这里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哦?伯~尔~兰~特~?”
咿,好可怕好可怕!
看着蒂娜手中逐渐凝聚成形的冰剑,泽尔赶紧干咳两声示意自己不会再耍宝,前者这才解除了勾画到一半的魔力纹路,重新靠在床边坐了下来。
“......因为牵扯得有点多,我就挑几个重点简单的讲讲吧。”
泽尔也跟着坐在了蒂娜的正对面。他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道魔力纹路便出现在他与蒂娜中间——正是先前在校长办公室里查卡莉娅给他过目的那一道“提线木偶”的魔力纹路。借着这道魔力纹路,他将从查卡莉娅那里听来的三十七年前那场“啸流”爆发时所出现的,有关于“魔人”与这道“提线木偶”的信息详尽地给蒂娜转述了一遍。
“......学院长......就因为这个理由就?”
在听完泽尔的叙述之后,蒂娜的反应简直就和当初刚了解这一切的泽尔如出一辙,都是非常的难以置信。
泽尔摇摇头,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和蒂娜一样很不理解查卡莉娅的所作所为:“屑魔女以往是有些脱节没错,但都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去搏这望风捕影的可能性......兴许还有什么内情是她还没告诉我的?”
“你也很不对劲啊,明明你天天只想着躺平,就不是会答应下这种苦差事的人......为什么还会选择出手帮忙?”
蒂娜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了后者。察觉到后者投来的视线,泽尔苦笑了一声,两只手揽在脑后,略带着些苦涩地回答了蒂娜的问题:“该怎么说呢......我欠屑魔女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委托我帮办的事情,我其实都没怎么真正拒绝过......也算是为了求一种心理安慰吧。”
“......抱歉。”
蒂娜与泽尔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对于泽尔所说的内情自然是有所了解。后者倒是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重新把话题引回了正轨:“说回正题吧......谈完屑魔女告诉我的,接下来就该说说这家伙身上的......”
他伸出手指了指希洛琳娜,后者此时虽然仍旧尚未苏醒,但显然身体上已经是没什么别的大碍:“蒂娜姐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那家伙身上的可不是简单的拟合圣阶魔法,而是......”
“——诅咒,对吧?就和当时的芙洛奈一样......那这个实力不到二阶魔法师的学生就是新一代的......”
“嗯。”
泽尔长叹了一口气,每次一谈到“诅咒”与“诅咒之子”,他那对暗红色的双眸之中总是会不自觉的闪过一丝阴翳。蒂娜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很默契的没有去点明出来。
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不想谈起的事情,即便强如泽尔也不会是那个例外。拟合圣阶魔法,诅咒,诅咒之子......这些熟悉的名词不断地牵引着他的思绪,总会让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那位长发及腰,性格开朗的少女的身影。
“......你还好吗?”
温柔的声音从泽尔耳边传来。泽尔猛地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又陷入到了对过往的回忆之中,就连原本坐在对面的蒂娜来到了他的身边都没能注意到,真是太疏忽大意了:“啊,谢谢关心......还好吧。过了这么久,也该走出来了。”
“......你也知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望着强颜欢笑的泽尔,蒂娜无言的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你一直都是这么的我行我素......一旦下定了决心就谁也劝不住你。”
你也应该学会放下了,很多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够背负的过来的——更何况那本就不应该是你背负的东西。
“我也知道......可当初要不是芙洛奈,我恐怕已经交代在那片水潭里了......所以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彻底放下啊......”
泽尔喃喃自语着,紫色的雷光在他平摊开来的右掌上闪了闪。他目光深沉的望着那道微弱的雷光,就好像是在凝视着自己的过去——又或者是在凝视着某位挚友的身影。
看泽尔难得一见的沉沦,蒂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让后者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以此来给予后者些许的安慰。
好在泽尔也不是一味沉溺于过往的人。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后他便主动从蒂娜的肩膀处离开,语气也跟着恢复到了正常时的状态:“接着说吧。她——希洛琳娜,毫无疑问就是新一代的‘诅咒之子’。在危险性与不可控性上比起普通的拟合圣阶魔法宿主来说只高不低。我现在出手暂时压制住了她身上的暗耀,大概能稳定两到三个月——前提是不再受到什么很明显的外界刺激。”
——不过很显然,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想要真正意义上的让这诅咒安稳下来,只能依靠她自己。所以,查卡莉娅便委托了我,在任职期间内尽最大可能地帮助她提升自身实力,使其能够达到控制住暗耀的最低标准。
“啊啊,真是麻烦啊——早知道我就再和屑魔女讨价还价把任职时间缩短一半就好了嘛......现在这一年间但凡出了事我都得背上责任,这让我压力山大的耶!”
泽尔总结完这一切后便又开始抱着脑袋无病呻吟了起来......这家伙真是永远都正经不到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