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的自己手拿圣剑,身披重甲,披荆斩棘威不可当。
得知王国的公主惨遭毒手,自己第一时间飞赴王都,急的团团转的国王惊喜万分,摆了万桌酒席千名护卫,宴请百余高官宰了十头猛兽,简直一人之下亿人之上。
最后必然是顺利宰杀恶龙,救下美人,凯旋而归,琼浆美酒,洞房花烛。张浩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飘飘然,仿佛一名修真者置身在充满灵气的土地上。
然后,张浩看到了那位倾国倾城的公主带着红盖头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隔着盖头也能感受到里面美人的娇羞。
张浩的眼睛笑成了一朵滑稽,开心的揭开了盖头。
然后看到了萨洛那慈祥的脸。
“草!啥玩意!”
张浩挥舞的爪子一通扑打,腾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被黑暗遮蔽了太久的视线,遭遇突然闯入的光亮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张浩揉着眼睛撑了好一会才彻底适应,环视起了四周。
这里似乎是某个封闭的空间,地面铺着一层毛茸茸的蓝色毯子,走在上面很难发出声音。天花板和墙壁都涂成白色,一盏长明的手术灯潜入在这个空间正上方,将整个空间照亮。
环视了一圈,张浩并没有发现这个约莫半间教室大小的空间的门,自己似乎背靠着什么,而前方只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什么也没有。
如果无视桌子后方带着神秘微笑看着自己的萨洛,张浩就准备继续玩起这个很像“密室逃脱”的游戏了。
“哟,老东西,一起死了啊,这里是地狱么。”
张浩咧着嘴嘲讽道。
“不,你没死,我也没死,这里是我的研究中心,暂时只有咱俩。”
萨洛似乎没看到张浩的表情一般,声音沉稳的说道。
张浩愣了。
自己还记得最后的场景。
在呼唤代鸽能不能把自己立刻传送回原本世界的时候,代鸽鸽了。
然后在自己的咒骂中,张浩全身的C4炸弹们瞬间爆炸,整个海军船坞那如城墙一般的大门,连同被自己搂进怀里的萨洛一起炸成了难以形容的碎块。
个毛线……这点炸药量其实根本打不动那尊按照核弹攻击防御标准制作的大门,张浩在最后一刻借着笼罩全身焰火的掩护,强行启动了几秒钟的世界技能,打出了一击LucyEq拳才算是杀死了比赛。
在那之后的事情自己就不清楚了。
这还怎么能活下来的?自己或许有龙族血统+海妖外壳,面前这个看上去连一只鸡都杀不死的中年眼镜大叔呢??
“呵呵,小伙子,这个世界上让你迷惑的事情还会有很多。”
似乎是看穿了张浩心里的疑惑,萨洛微微一笑,在面前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了一瓶洋酒,还有一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大块烤肉。
烤肉待在抽屉里竟然没有散发一丁点的气味,但是一拿出来,微红色的肉质便仿佛刚出炉一般噼啪作响,油亮亮的汁水混合着黑胡椒的香气,瞬间飘满了整个屋子。
张浩的肚子咕噜一声。
“来吃点吧,咱俩都好久没吃东西了。”
张浩的视线瞬间就直了。
猛地一抬头站起身,脑袋撞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金属质地的东西上。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看起来很像平放的胶囊的设备,上半部分打开着,下半部分放着一些透明无味的墨绿色液体。
“那是你……啊呜……这几天睡着的地方,对你的伤势复苏很有……呲溜……好处的。”
看着面前毫不设防,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一边大口喝着洋酒一边大块吃肉的反派研究员,张浩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年少中二的时候,总想着自己有无敌的超能力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什么财地法侣手到擒来。但越长大越发现,自己所认为的所谓“实力”似乎越来越和最后的结果没有关系了。
起码有自信挥挥手撸起袖子把一整支航母编队无伤通关的张浩,也没有任何把握自己能面前这个中年人轻易斩杀掉。
即使对方没有那个神秘的黑暗魔方。
张浩没有再说话,默默坐到了桌边。开始还矜持的用刀叉小片的吃,看着对方喝过了之后在小口的品尝洋酒,但是没一会儿,饥饿到忘记了一切的张浩就吃的比萨洛还要夸张了。
“慢点小伙纸,我这还有,这是我的地盘你随便吃。”
张浩也不客气,拿起萨洛递过来的足足三斤多重的牛排骨,对着上面还流着牛油的肉就是一口。
“哇,代哥你终于进食了,你在这饿肚子,我们做代鸽的也不好受哇。”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食物的气息,张浩脑子里的代鸽也终于钻了出来。
“草,你个臭鸽子,之前答应的好好的我有俩强力妹子带躺赢呢??”
“咕咕,你不是躺了么!还躺了五天五夜呢。赢……也赢了啊,你的支线任务顺利完成,谭雅也到伦敦了,主线基本没得跑,你看本鸽支线的鸽子币都发给你了咕咕。”
张浩没好气的把代鸽赶走,瞧了一眼的确已经变动的鸽子币数值,继续闷头喝酒吃肉。
“小伙子,你知道尤里最可怕的科技是什么吗?”
萨洛的饭量要比张浩差上那么一些,对付完了自己面前的肉,萨洛擦了擦嘴,把手里的刀叉安安稳稳摆好在沾满油污的盘子里,然后突然问道。
张浩使劲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
说实话,张浩对尤里国的了解几乎仅仅限于游戏的内容,而因为尤里在游戏中一直是反派,还没有谭雅这样的金发大(.)(.)美少女,连游戏也玩的不多。
张浩挠了挠头。
“基因突变器吧……真的有这种超级武器么?我只是在海豹部队里道听途说的,好像可以把所有生命体变成没有意识,力大无穷且归顺尤里的狂兽人,我不知道丧心病狂的你们会不会把这种东西用在大城市里。”
萨洛饶有兴趣的看着说的越来越义愤填膺的张浩。
“呵呵,确实很可怕,不过,就算是把这种东西用在大城市居民区,和当年入侵美利坚的苏俄人,准确的说,维拉迪摩将军把核弹丢向芝加哥市有什么区别?”
张浩一时语塞。
“我觉得吧,尤里最可怕的东西,叫心灵信标。”
萨洛长叹了一口气:“尤里在罗马尼亚的老家建造了这么一个高大的东西,所有归顺于他的人,任何人,他都能监听到他们的所思所想,和意识形态。”
张浩没来由的感到浑身一凉。
“所以,我在这南太平洋偏安一隅,在这海军船坞里研究度日。然后,我还在这船坞里建造了这么一座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屋子,盟军反心控的科技也就足够制作这么一间能抵抗心灵探测的地方了。”
“在这小屋子里喝喝洋酒,倒也快乐。”
张浩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本能的想对萨洛说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又觉得有些苍白无力。
“咱们难得有这么个地方,我知道刚打了一架,你肯定不太想搭理我这老头子,但你就这么苏醒,肯定还有很多问题,同样,我对你也有很多问题。”
“这样吧,咱俩先一人一个,给对方问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
张浩沉吟一会,点了点头,刚刚还稍有迷茫的目光锐利起来,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那个黑色的魔方,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