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忆南遍体生寒，心脏仿佛被人钳住，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玛丽亚为什么会知道？
贤者之石为什么会被别人知道？
根据原主的记忆，算上她的父母在内，知道贤者之石的人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并且应该都没有见过贤者之石具体的样子，更不可能发现她的下落。
原主的父母在贤者之石制造成功的那一刻就遭到了袭击，她也直接带着贤者之石跑路，甚至被贤者之石改造了肉身，除非她自己透露，不然不可能有人认出来这个秘密。
但是玛丽亚确确实实说出了贤者之石，而且是与她私聊，证明对方也不想声张这件事。
他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立场在和自己交流？
余忆南感觉CPU快要烧坏了。
程风看到余忆南紧闭双眼，担心道：“忆南，你没事吧。”
余忆南睁开眼睛眨了两下，她想说没事。
“没事就好。”程风还记得刚才的约定，眨两下表示否定，看样子可能是还没有适应光照。
他将余忆南用风托起，跟在身后。
余忆南看了看一旁同款姿势飘在空中的莫语四人，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
程风和程天赐就好像那个赶尸人，她就是被赶的尸体。
想到这里，余忆南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清醒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一路无话，程风带着三叔坐上了通往二层的电梯，听着电梯运行嗡嗡的声音，本就虚弱的余忆南放空了自己的大脑，逐渐睡着了。
......
等到余忆南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白色的天花板，也不是晴朗的天空，而是一片虚无。
这又是哪？
余忆南懵逼了，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刚从神国出来，怎么又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她握了握拳头，没有神国中那种充满了力量的感觉，但应该是摆脱了虚弱期，回到了普通人的状态。
有人曾经说过，生活就像被强，如果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余忆南看向四周，离她稍远一些的地方布满了迷雾，让人不能视物，换句话说，这里除了虚无还是虚无，反正余忆南是看不出任何东西。
于是她选择直接原地躺下，开摆！
“你就不好奇这是哪里？”
一个标准的少年音在余忆南耳边响起，对于这个声音，余忆南有些耳熟。
她想了想，这不是她变之前的声音吗！闹鬼了！
“我不是鬼，我是于向北。”
？？？
“你没有听错，我是于向北。”少年音带上了一丝无奈。
余忆南顿时跳脚：“你说你是于向北？你是于向北，那我是谁？”
“你是余忆南。”
“余忆南只是化名，我才是于向北！”余忆南生气道，就算没有变回去的办法，她依旧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不，你是余忆南，于向北已经死了，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死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这不是好好活着？”余忆南起身张望着，想要找到是谁在和自己对话，“你说自己死了，又说自己是于向北，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已经死去的于向北，而你是活下来的余忆南。”
少年音语毕，从余忆南胸口处出现点点金光，这些金光在她面前汇聚，逐渐变成了一个缩小版的，余忆南前世的样子。
余忆南目瞪口呆，怎么变成灵异频道了，或者是修仙频道，这个金色的小人，就像是元婴。
她伸出手戳了戳金色的小于向北：“你是个什么东西？”
小于向北将冒犯的手拍开，不悦道：“别乱动，我都说了，我是于向北。”
“你是于向北，那我是谁？”
“你是余忆南。”
小于向北的眉头微微皱起，总感觉这个对话已经重复过一次了。
“我不是余忆南，我是于向北。”余忆南坚持道，当一个人没有被任何人记住的时候，这个人就真正死了。这三年来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个穿越者，是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二十多岁的待业青年，尽管碌碌无为，也有存在的意义。
小于向北摇了摇头，直视她的双眼：“我再强调一次，不管是你还是我，于向北已经死了。”
“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话？”余忆南都快被气笑了，这个金色小东西张口闭口就是于向北已经死了，一边又自称于向北，好像一个精神分裂。
“我不是精神分裂。”小于向北一本正经道，“这样吧，换个说法，你所认为的，被叫做于向北的个体已经完全消失了，在此基础之上，你最终变成了余忆南，而我保留了于向北的部分。”
余忆南快被绕晕了：“啥啥啥，你到底说的什么玩意？”
“用更简单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于向北用降神仪式请来了第二个于向北，也就是原本的你，这两个于向北在贤者之石的作用下互相融合，最终产生了一个新的个体，就是现在的你。”
“那你又是什么情况？”余忆南脑袋直冒烟，暂时只能听到什么是什么。
小于向北继续解释：“两个灵魂终究不可能完全融合，保留其一，另一个也不会凭空消失，这个世界的于向北的半个灵魂被保留在贤者之石内，而你在神国当中吸收的神力唤醒了这部分灵魂，最终形成了我。”
余忆南摸了摸下巴：“这下我懂了。”
按照小于向北的说法，目前的她是余忆南，这个被贤者之石创造出的小东西也不能算作真正的于向北，这种意义上看，于向北确实已经没了。
然而，我思故我在，潜意识里，余忆南仍然认为自己是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灵魂。
小于向北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做纠缠，他抛出一个新的话题：
“难道你不想知道，这是哪？”
余忆南也不打算继续思考“我是谁？”相关的哲学问题，顺着话题问道：
“这是哪？”
“你的意识空间。”小于向北答道，他缓缓飞向上方，身上绽放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将周围的迷雾尽数驱散。
余忆南用手挡在额头上，艰难地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