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入侵1】代煌志

作者:芋言 更新时间:2023/10/29 14:23:10 字数:2410

外国有句谚语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高度集中,高度发达的学园都市也绝非一天足以建成。

大约50年前,学园都市还算不上一个城市,而是几个实验室的集合,当时的行政、司法还没有独立出来,几乎全靠各个团体内部的约束。

之后的几十年,冥土追魂和擅长骗人的理事长先生始终高举所谓“恢复日本的教育与科技”的大旗,用东京以东的部分土地开展能力研究,用以“提升人口素质”,“攻克科技难关”。当时获得了决策者们的信任,进而获得了其他许多国家的支持。

不过其中真正上当受骗的人——恐怕没有。

再到大约20年前,周边的土地逐渐并入,加入学园都市的研究团体也越来越多,对实验品的需求逐步扩大。才有人提议:兴办学校!因为能力者的体系基本建成,能力稳定的能力者虽然稀少,但早已不像建成之初的科研者“自己都不相信”;又因为研究基地几乎全封闭,人员集中,让越来越大的学园都市腾出不少空闲地。

一来学校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学生,各研究单位就不必收取东京挑挑拣拣剩下的货色;二来以“现代”和“科技”作为卖点,利用民众们本能地对“新”,对“科技”的向往吸引大量的学生,学生带来的资金推动商业的发展,从商家手里抽成的资金大部分转化为研究经费,少部分转化为建设经费,大大提升科学研究的效率——万全的方案当即被采纳。

这是一大笔收入。

即使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也是暴利。

事实证明,如今的学园都市聚集230万以上的学生,成为名副其实的“学园”,成为让东京都稍显逊色的繁荣都市,此人,此决策功不可没。

代煌志就是后来几年进入学园都市的学生中的一员,他顺利通过能力开发,他的能力让当时第一所学校的老师们都为他骄傲。

土地……

学园都市日新月异,第一所学校早已化为废墟,其上又建成新的高楼。学生络绎不绝地涌入都市,学习“超能力”,都市因此如获新生。从前租借来的土地被买下,邻近东京的郊区被买下,界限逐步向东京的市中心移动,几乎把东京割成两半。邻近的神奈川北部被买下,成为如今木原信二脚下的感化院。

地图上,都市溜圆溜圆的版土夹在东京,埼玉、山梨等诸县市之间,像一颗迅速胀大的肿瘤。

人……

有的能力者惨死于实验中,有的能力者下落不明,有的能力者被清退出去,能力者们前赴后继。

总之瞬息万变。

但是代煌志还在。

不仅如此,还取得了高中教师资格,并闲居数月。

最初的学校为实验服务,就地取材,最初的老师也多半由研究员兼任。

伴随学生人数的疯长,研究员的人数开始不够,而且毫不留情地说,绝大多数研究员不适合与学生打交道,甚至有性格缺陷,学园都市必须对外招收优秀教师。与此同时,安保系统不够健全,但能力系统十分完备,将能力交给学生,学生随时可能造成破坏。学校自己的规章,单位内部的禁闭室,或者罚款,刚开始确实有一定的威慑力,但效果逐渐减弱。

针对这些情况,理事长以下的行政各级,各部,司法系统,成人监狱,包括感化院此时始建。

没错,感化院要比都市年轻许多,比常盘台中学还要年轻。

而且它最初是一个行政部门,是比由教师兼任的警备员更高一级的存在,由统括理事会直接领导,感化院的第一任首脑也是从统括理事会调动到部门的大人物。

代煌志隐藏昔日的骄傲,顺利地通过考试,成为感化院的小新人,同时成为感化院的一大元老。

令人望而生畏的代煌志,和过度温和的某高中当然不搭,但和感化院,绝配。

可是象征自由的代煌志,和象征剥夺自由的感化院,又是一对注定的死敌。

或者,换一个简单的说法。

代煌志炽热的内心不止一次地排斥感化院,却被外界遗弃。

文能规划建设,维修设施,教书育人;武能飞檐走壁,长叉,警棍,盾牌样样精通,建成之际,少年罪犯们内心充满抗拒与不安,感化院又已经挑不出另外的一位通才。

毕竟:“才能和理想是有差距的。”

学园都市虽大,没有刚好适合他的安身之处。

代煌志时常郁郁寡欢,喝酒抽烟,没有节制,可偏偏喝不醉,喝不醉就哈哈大笑,假装酒后失态。

假醉也是醉嘛。

游戏倒是天天玩,可是没人做他的对手,越玩越寂寞。

前任感化院理事长好声好气地接他到校内暂住,一者方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二者代煌志劳苦功高,确实应该嘉奖。学生尚且可以光明正大地“住”校,让他租外面流浪汉都嫌弃的烂房子,确实不像样。

后来,前任理事长引咎辞职,代煌志就一直窝在老房子里没动。

伊卡洛斯的命运是他自己的事,但代煌志不同。

代煌志被忽视,代表感化院被忽视。

感化院本身作为“容器”,被忽视的话……容器里面本来就……不够好的东西……不就会变质发臭吗?不就成了垃圾堆吗?

警策看取的出现让代煌志眼前一亮。

他头一次听说有人大逆不道,居然要谋害学园都市的理事长大人。且不论前因后果,至少她勇气可嘉。

他从警备员手里接来警策,留在自己身边,如获至宝。他也偷偷带她去外面走走玩玩。不过警策看取不能让他满意。

他看到了她的憎恨,甚至是一览无遗。她的内心世界简单得可怕,完全不懂收敛。

她不会玩。

尤其不会把“憎恨”暂时抛在一边,轻松地过几天好日子。

久而久之,代煌志对她失去了兴趣。但她毕竟是学生,他给她的待遇并没有变化。

就这样僵持了一年,她的才能终于被某人看中,警策看取欣然离去。

代煌志对此十分介意,认为因憎恨而达成的交易注定走不长远,一旦憎恨的对象消失,交易的双方必定别生嫌隙,劝警策看取不要轻举妄动。警策最终没有采纳代煌志的意见。

送走警策看取的当天下午,他再次被一名罪犯的表现吸引。

借助都市传说等娱乐性居多的网站,不依靠网络传播其本体,在警备员和风纪委员的盲区将幻想御手传遍学园都市,集合上万人能力的木原信二代替警策看取成为代煌志的特权人物。

“和警策看取是相反的罪犯呢。”他再次兴奋。

和警备员们说明来意,解释“为何不能让木原于支部长期逗留”的道理。

然后,他回到走廊,凑近长椅上歪倒的木原信二,双手托起他的脸颊。

木原稍微睁眼,以示回应。大脑受到强烈的冲击,幸亏木原没有坏掉。

“好好休息。”

代煌志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抱起木原,一路走上警车,抱到感化院,抱到自己的房间里。

木原呕吐狼藉。

他刚刚苏醒,呕吐物中当然没有食物,但腥臭的液体从上往下,从代煌志的肩头淋到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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