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行径。”
“是呀,他们故意留下了这个AIM干扰区域的漏洞,为培养能力之便,这里相当于是他们作为能力培养计划的临时根据地的存在。”
如果在学校的地图上,根据代煌志主管的布置标好。
这里就是最突出的,不受上下全员管理的理事长独有的地盘。
“可是你又要找……找什么呢?”
“姐姐认为我在寻找这些现象的原因吗?我在寻找他们的破绽,和他们背后可能出现的人。如果没有看到他们的全部招式,我绝不会轻举妄动。”
“代老师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有告诉姐姐之外的任何人。因为真相在胜利之前毫无作用。过去的失败……告诉了我道理。而且我不能完全信任代老师,除非他……”
“你能够信任我吗?”
“哼。”信二不做回答。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失败的。
比如说没有实际经历过幻想御手的研发过程,就不会把让幻想御手发挥作用所需要的环境考虑周全。
现在,如果一切从头开始。
木原可能会第一时间考虑脑波结构的稳定性,也会考虑人脑网络的其他协议,有选择地解放其他被强化的节点加入战场,让决战中的木山老师不至于孤立无援,网络的负担不至于过重而导致整体崩溃。
但当时木原和木山确实都没有长远的规划。
他们的原计划是暗中募集使用者,征用他们的算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演算,根本没有战斗的意思。
从两百万人的都市中挑出一万,又马上放回,影响其实不大。
但两人显然低估了能力的“暴发户”们的张扬跋扈。
作为音频文件的幻想御手传播给一万个人时,作为传言的幻想御手已经传播给了上百万人。
“我们要翻身了!”
低等级的人群中甚至产生了共识,即使他们并没有得到幻想御手的途径。
当有关“脱衣女”的都市传说话题越来越火热,长期占据诸网站榜首的位置,连强盗都开始使用幻想御手……
这些都是木山老师始料未及,而木原信二无法负责的。
木山春生一天天地尝试,敲击培养装置的玻璃外壁,中间的木原一动不动。
他整天为不同的节点分配资源,争取给人以随时使用的错觉,进而将别人的力量理解为自身能力的提升,无论多少人,都要滴水不漏,完全没有时间考虑自我,或者没有“自我”。
幻想御手其实早已不受控制了。
一次次与幻想御手有关的案件触目惊心。
风纪委员迟早产生警惕。
遇到御坂美琴,得知她正在寻找幻想御手,并要与它为敌,木山春生简直绝望。
“我暂时不能解散网络,解散网络就是前功尽弃。”
“如果网络发生意外,沉浸其中的木原……大概会死吧。”
矛盾着,矛盾着,她想到了一个临时的解决方案。
木山老师曾经就职于先进教育局,有大型的实验室和众多顾问,她找到了一位有经验的研究员。
她得到了某人的帮助,又或者从某人的经验中自己寻找线索。也许她讨厌这个“某人”吧,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开发治疗程序,彻底消除幻想御手的影响,过程中确实得到了“某人”的指导。
她和“某人”一起救了木原信二。
所以木原竭力地袒护她。
何况知道被电击后败局已定,打架只是意思意思,象征反抗,信二早已通过幻想猛兽连接的一部分节点计算好了感化院的动向。
而“某人”继续“帮助”从先进教育局走出去的其他同僚。
比如这位遭到代老师记恨,被代老师四处访问,身世背景被扒个遍的池屋先生——先进教育局的一名助手。
池屋先生此前没有参与行政工作的经验,从先进教育局调入感化院,而且刚来就挤走了众望所归的代理理事长。
他的实验效果因人而异。
学生本身的脑能力,学生过往的经历,身体的状态……都是影响因素。
有的人确实如池屋先生所预期的一般成功,有的人脑波结构相对固定,池屋先生短期的培养没有效果。
不断切换模拟的场景,试图让能力者感受到多种威胁,从而使能力提升速度成倍加快——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但会带来问题。比如说大脑无法适应场景,导致对环境感知的紊乱。他们无法合理地使用能力,他们的能力有时会感觉他们本身或者整个地球是“敌人”。
导致能力失控,造成不少混乱。
每一个人的状态,池屋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但危险的行为已经发生,他不能再求助于医院。
除非他把来之不易的地位置之不顾。
正在不知所措时,“某人”出现,向他提供治疗程序的核心部分。
因为药不对症,效果聊胜于无。
焚化厂倒无所谓。
但一定不能惊动医院。
本来池屋已经焦头烂额,木原信二还经常旁观失控现场,虽然他没有动向,但终究是不稳定的危险因素。
代煌志已经不可挽回地站在对立面了,吉塚再三劝池屋先生根除后患。
池屋同意了。
此时,代老师时常把木原牢牢抱住,吉塚又找不到机会。
说到这里,木原忍不住哈哈大笑:
“木原当然没有动向,当时行动或许可以拯救一个人,两个人,即使按照运气最好的情况计算,拯救一百人……哪怕一万人,十万人,都不是木原想要的结果。木原需要足以逆转大局的机会,机会来临前,木原一直看,一直嗤笑。”
被保释的木山春生因为脑科学的原因在科研界名声大噪。
得到众人支持后,顺利地拯救了她的孩子们,然后,就可以按照信二预想的路线前进。
信二是一根合格的避雷针,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替身。最讨厌小鬼也好,最喜欢小鬼也好,木山老师的人生终归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污点,回不去了。
何况她本来就是先进教育局临时充当“老师”负责管理的人物,要去正式学校正式任职自然是困难重重。
她被警备员抓走又保释之后,只有她所厌恶的极端研究者能够接纳她。
当天,她正在呆呆地考虑实验数据的差异,结标淡希穿越人群,正在交换呱太公仔。
木原的机会已经到来:
“好了,学姐走了,我不管老师又和一个什么样的团队合作,你们研发的新产品可以借我看看吗?”“不行吗?”“不行……吗?”“我附属于老师,难道不是开发团队的一员吗?”“就算脱离了附属关系,我也想成为开发团队的一员啊!”
这次木山老师的研究课题和幻想御手有所出入:“学园都市有各种各样的学习装置,学习装置的功能是对大脑进行人们所预算的更改。更改大脑必须先读取大脑预修正的片段吧,久而久之,机器的日志功能会留存使用者的思维或是记忆碎片吗?我们用工具提取机器的记录。”
“不可更改?”
“是目前最可信的取证工具,就像汽车的行车记录仪一样。”
“诶?我还以为以老师的眼光应该会插手更高端的技术……”信二一边挖苦,一边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
“技术不应该一味地追求高端,高端带来的结果之一,我想……是脱离生活。解决问题,方便人们的生活才是技术的作用,让技术或研究员本身变得高深莫测,玄乎其玄就远离科学的初衷了。”
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真理,不是玄学,更不是什么“神的意志”。
“我的专长是大脑生理学,实际操作的事我实在不沾边。如果你懂得学习装置的构造原理,操作就简单了吧,信二当然没问题。”
“嘻嘻,那我收下了。”
木山老师还是理解信二的。
信二担心工具被机器扣下,如果有一个足够高级的身份,或者足够强大的人来带路,信二回到感化院的路上被人截获的概率就小很多。
感化院外圈的系统一换再换,但代煌志自然有他的办法,除去决策者,规划者的身份外……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工作——押送学生,所以代煌志一定有进出感化院,并且免去搜身的正规渠道,没有与他同行,单凭他借由系统漏洞开出的暂时性通道,有被搜身的可能性,所以要避免。
“我想玩游戏了,姐姐。”木原故作此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