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你也能区分人类的能力吗？”
多少年的老伤异常肿胀干裂，期待接受新鲜血液的滋润。
警备员也不愿意擅自把每个曾经犯下过错的孩子规定为坏孩子，用一些自己都不喜欢的别名去称呼他们。孩子们生来如一张张洁白的纸，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涉事的老师和警备员难辞其咎。
“嘁，要怪就怪乌烟瘴气的环境产不出哪怕一颗洁白的心吧。”
不用“杀人狂魔”来称呼那个案件的嫌疑人，要换用什么称呼呢？信息大量缺失，只剩下这道刻在他身上的印记，警备员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车体忽然剧烈摇晃。
“怎么了？”女警备员问。
大叔单手徒劳地拉住失控的方向盘，身体压在车门上，靠重量平衡着转动方向盘的无形的力。
他在侧边的撞击声的掩护下打开储物盒。
“啪！”一声枪响。
子弹“咻”地从木羽身边穿过，打中后座的靠背。
“即使用能力制造车祸也没有用的，”手枪瞄准木羽舞香，手指按住扳机，黑洞洞的枪口随时可能冒出火花，“你的计划，你的能力我全都看穿，把你那危害社会的能力收起来！快点！”
“喂！再怎么说也不能掏枪啊！”
再不举起枪，枪装备在警备员的身上形同累赘。
大叔要怎么做呢？
制动的方式尝试殆尽，轮胎已经脱离束缚，带领着剩下的整体并高速旋转。引擎和刹车片各尽所能和轮胎激烈地牵制，爆发出咔咔的响声，仿佛每次响动，在警车的内部，都有什么东西被扭断，车子似乎一点力量都没有。
伤疤大叔不死心地连连制动，才发现轻飘飘的车子经不住使唤，警车斜斜上翘，重力在运动的最高点才找回它的状态，车尾快速砸下。接连的碰撞损害智能化覆盖的汽车，仪表的警示和汽车各部分发出的异鸣不绝。
不想让车厢也旋转起来，最好乖乖让轮轴保持着，保持汽车的运动状态。
“少废话！你先开一段路。”大叔狠地将控制权推给副驾驶，与此同时方向盘牵动，带领警车向路的一侧偏移。
“喂！”女警备员慌忙接管，几乎要扑向方向盘。车辆的一侧被残损的墙壁刮得惨不忍睹，即使身处车厢，也能清楚地看到车门明显的形变。
状态表上的标志一路飘红。
“没损坏的车门也打不开，我试过，有什么东西压住车门，”大叔向后，上身穿过座位间的空隙，粗壮的手臂抓住木羽舞香的肩头，把她按在他高大的身体下，滚烫滚烫的枪口顶住她的脑门，“现在，我有充足的时间扣下扳机！收起来！快点！”
木羽舞香的视野暗淡。
“啪！”又一声枪响。
子弹从木羽的头顶掠过，钻进座位里面，一股烧焦的味道缓缓升腾。
“无能力者武装集团布置**，预先探知到警备员的行踪，企图袭击警备员。他们堵塞道路却恰逢其时地被木羽舞香利用，事先把警备员往小路引，窄小的空间让她的能力有所凭依，也更方便能力的释放——同时意味着危险。在车辆和路边的建筑，设施等碰撞而毁灭的紧要关头，超能力有望保护人体脱离危险。而在能力者演算的未来中，没有超能力保护的警备员将和发生事故的警车共同于火海中走向毁灭。”
伤疤大叔不愿相信……但不能排除如上解释，任何温柔的开脱都有尝试歪曲事理之嫌。伤疤大叔有他不依赖科技的鉴别方式：“在我临死前，子弹随时会进到你的大脑。”
他压紧板机。
即使能力者也难以在开火的那一时刻掌控从紧贴身体的枪口探头的子弹以及滞留在警备员手中的枪械。
木羽舞香冒着冷汗的额角被炙热的枪口烧灼出圆环形的印记，她眼角的余光张望着，从大叔粗糙的脸上擦过，注意力无助地向稍远稍平静的车顶逃避。靠背上留下弹孔，四周翻起的人造皮革和被撕裂的海绵内侧尚新。
“那个……”手枪的噪音让另一位警备员胆战心惊，冲击声切近，短时间内绰绰有余地盖过车内声音的总和，“再怎么说，也不能开枪吧。”
声音顿时软下来。
带着细微的哭腔。
警备员的话语同样被枪响吞噬，大叔直勾勾地盯住木羽舞香。
好一段时间，两位警备员的听力才恢复正常。
可笑的是木羽舞香居然一动不动，苍白的脸如同雕刻而成，大叔的脸越贴越近，然而感受不到她的身体随呼吸动作的起伏。
“谁管得了那么多？再不采取一些措施，后果不堪设想，”架在木羽鼻尖上方的手腕逐渐发力，微微转动的枪口把木羽的头重压进柔软的坐垫，“我们不能等死。”
无论同事说了些什么，这句话永远是最有力，也最合情合理的反驳。
“不，不是我……不是我……”木羽重复着相同的语言，如同一台报错的仪器……名为“时空扭曲”，并不能影响到她能力忽略不计的普通人的身份，不符合学园都市对超能力体系描述的名字寄托着一干研究员的殷切期待。
她没有身为能力者的……气势？不容违抗的那种。
警备员其实也明白。
真正的能力者会轻蔑地接近大叔，手提和科学毫不搭调的闪烁银白冷光的武士刀……修长的刃锋正面透过连子弹都能轻易挡下的防爆盾，又穿过警备员特质的防护服，砍开他的头盔……身穿黑夜的斗篷，带上喷涌的热血制作的面具，以至于完全看不清他的正脸。
酸痛传导到手臂的肌肉，汽车沿着平坦的路面“掉落”下去。
木羽舞香软绵绵的躯壳呆滞地躺在后座的坐垫上，随车的撞击摇摇摆摆。
所谓时间，弱小的木羽舞香强化某个实物对外的作用，不知原委的人们的作用效果在她的运算中延时。至于空间，更为不稳定的副产品，无非强化某些作用使空间中的粒子发生奇怪的运动，恰好干扰到能力者对空间和位置的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