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将在与学园都市第一名的周旋中取得胜利,让大家全身而退。”
医院中,木原上前,准备打开病房的门。
“等等,我最后问一句,”代老师叫停,“所以,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研究员?斗士?都想错了,不过是学园都市里的著名囚徒……犯罪大师。”
代煌志欣喜。
驹场利德有个习惯。
他喜欢把东西记在手机里,而且最要命地,不设任何密码。
他说自己记不住事,也记不住密码。
“意思是之前木原和你探讨的办法……你都没记住吗?”
“嘿嘿。”他拍拍脑门。
“笨蛋!文盲!脑子一根筋!”木原忍不住骂。
“有的记住了。”他争辩。
手机记事本里确实有一部分木原的语录。
驹场利德向来不对木原生气……
可是……唉!
亲密无间的人为什么相互疏远呢?
疏远到厌弃。
当一方通行身上的手机传来电话亭的呼叫,木原就知道:驹场利德已死,再计较往事也已经失去意义。
一方通行保留了他的手机。
说明他赞同了驹场利德的一部分执念,如果心中只是对无能力者的蔑视的话,他会嫌手机壳上无能力者肮脏的鲜血弄脏他的口袋。
而驹场利德的执念,除去到处弄钱之外,就只剩下对残害无能力者的人的仇恨。一方通行必然不需要前者,所以他必然是继承了后者。
危险了。
事故处理现场外的一箭之地,迫害过无能力者的人们。
包括曾经的连环爆炸犯介旅初矢,包括抢劫绑架的累犯丘原燎多,还包括木羽学姐心心念念的小亚美。
包括无数优秀的能力者们。
一方通行作为顶点,也许容易变得自我意识过强吧,然后和驹场利德一样不听劝。木原从来不指望他可以听进一句话,情急之下,他手一抖,装咖啡的罐子滑到地面上。
木原说:
“咖啡污染了裤腿,灰尘污染了咖啡。”
存在裤子,存在咖啡,存在灰尘,世界才是美好的世界。
没有“裤子”,大家的努力毫无意义。
没有“咖啡”,就没有仅剩的渺茫的希望。
没有“灰尘”……呵,学园都市便不再是学园都市吧。
何必去责怪一罐咖啡呢?毕竟木原信二总有一天会把污渍擦干净。
可惜一方通行无心听。
他急急忙忙地要去讨伐邪恶,维护学园都市的绝对正义。
木原目送。
同时应该庆幸:信号响起,说明能力者们顺利会和。
他立即去走廊拨打神田老师的电话确认情况。
对方说:“全部满员回去了,只剩这一辆车。”
非常好,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们也回去。”
“山本同学还没有回来,不等等吗?”
“山本同学回不来,所以不用等。”
沉默……
对面沉默半晌,发出萎靡的音调:“木原。”
神田老师郁闷地提醒:“或许你可以通过诓骗获得小规模的胜利,但要追求长期的胜利,立于不败之地的话……品德,品德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木原谨记老师的教诲。”
又是沉默……
“我马上到……”神田老师妥协。
木原挂断电话,独自下楼,遇到来医院的结标淡希,木原信二拒绝了她的跟随请求。
……
让木原最后再为驹场利德沉思一会吧。
也为了自己。
木原终于没有回到暗巷中去,驹场利德的手机铃声——被当作信号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成了最后的瓜葛。
它勾起了不少……温暖,又令人无话可说的回忆……
当年……离开的前夕,木原依旧再三催促驹场发起内战:
“众人厌弃了无能力者昔日的经营方式,这正是您展示您无比的力量的时候,如果拖延时间,不只是您的团队,滨面和服部叔叔他们犹豫不决,关心无能力者未来的所有人都会因为您的迟疑而丧失信心。万万不要优柔寡断啊。”
木原的建议依旧没有被采纳。
驹场利德只是抚摸木原信二的头顶,用无聊的柔和的话语去安抚。
唉……
“陪伴……有什么用呢?”
驹场利德的大手几乎可以把木原的头顶整个盖住。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代煌志戏弄完众人后,转身走进厕所,然后再也没有走出来。
与结标淡希所解释的“暗部”的初次博弈以木原信二的胜利告终。
逼出了第一名的“援军”,然后全体成员全身而退。
再说回本次的事件。
清剿Skill-out的行为本身似乎情有可原。
但是它可以引起占学生总数一大半的无能力者的恐慌——
Skill-out,驹场利德,无能力者中最厉害的集体,被轻松抹除。没有经过审判,没有警备员甚至没有风纪委员的参与,霎时消失。
剩下的人呢?
即使恨Skill-out入骨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也要再三考虑吧?
只有感化院,愿意接纳剩下的人,当然包括剩下的与Skill-out为敌的人。
清扫的过程中,一方通行收到了一条新的命令,由于结标淡希的迅速倒下,只能由他执行的命令:
消灭无能力者最后的呻吟!清理干净——
伴随木原下车。
山本近乎疯狂。
全身沾满灰尘和血污的他和路过的每个面带惧色的人讲述战争中的场面,他一手拉住女同学白净的手腕,给她讲一方通行如何残害众人,根本不顾对方满脸的厌恶。
身为恶贯满盈的无能力者,他的话在学生们眼中已经极度不可信。
可是狼狈的模样,极度真实。
他的声音……经过长时间的号哭,有些听不清了。
但是……
请大家都看看吧。
无能力者武装集团是怎样的下场。
如果连驹场利德都被绞碎了的话,大家岂不是非常危险?他们不是死于正义的仆从之手,而是死于黑暗与黑暗之间的对决。
然后呢……受到排挤的无能力者,他们未来的家园在哪里?
受到惊吓的路人四散逃开,山本穷追不舍。
他大声吼叫,内容是驹场利德所遭受的不公正的待遇。
从他战胜的第一位“腐败”的能力者开始。
内容是……
能力者瞬间放出的火焰将暗巷吞没,但是驹场利德顶着烧伤,义无反顾地用铁拳惩罚了他。
他肆无忌惮地叫喊。
看吧。
驹场利德何等光荣。
山本的前路被截断了。
穿着防护服,带着防暴头盔,里面又套了一层黑色头套的并非警备员的人们在前面拉起警戒线。
他追赶的目标已经在四通八达的暗巷中,遇到了面容十分和蔼可亲,然而未曾谋面的老师,被送到了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