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会大概又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呢,我之前以为是木原幻生一直在理事会面前信口开河,但根据目前的情形,似乎是另有其人了。”
博士闷闷不乐:
“然后呢?你认为他们——能力者们怎么样?”
“不行。”
“我猜就是这样。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他们只知道用能力推平对方,却不知道即使是某人的强制要求,也可以更加富有美感地去做。这种野蛮的人,碾过去一定是一地腥臭丑陋的血污吧。”
“以他们为主……是不是理事会有什么阴谋呢?或者亚雷斯塔本人有些小盘算?”
“不会……不会……不,”博士连连否定,“暂时不论……无论如何,把学园都市交到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手里,只会让学园都市陷入无休止的争斗而变得更加混沌不堪。”
“这就好办了,这群能力者掌握暴力却毫无智慧,必须先给他们以颜色。然后谁胜谁败由我们协商决定。”
学园都市是美或是丑?
亚雷斯塔是美或是丑?
收拾完这些干扰者,佐久辰彦再和博士慢慢讨论……
佐久辰彦起身离去,博士笑脸相送。
大人物的世界啊……
众人……分别有不同的生存之道,这就是众人的生存之道,不需要相互责怪,当然也不存在相互帮助。
佐久辰彦其实早有考量:
有多少人,多少不同的阵营参与争斗?
暂时不清楚。
既然大家都是统括理事会的下属机构,他……对理事长,无窗大楼图谋不轨,就要做好与所有其他人为敌的打算。
也许遭致仇恨的学园都市会在自己的振臂高呼下土崩瓦解吧。
但那是理想情况。
实际上,即使是相同目标的人也难以齐心。
大家都对学园都市的现状不满,然而大家互相监视。
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人的展露都会变得相当危险。
稍不注意,就会被当作军功献给亚雷斯塔,自己变成别人生存的养料。
博士是和亚雷斯塔建设学园都市的元老。
MEMBER当然是亚雷斯塔的大忠犬。
但最近发生的事让MEMBER的信用大大降低了——
警策看取不干了。
虽然博士及时发现了她与木原幻生的瓜葛,虽然她是莽撞的能力者,虽然博士眼里她一直是根刺,但好歹是一个能干活的人类。
或者说……她本身不重要,可她偏偏是叛变而选择木原幻生,这让博士很有挫败感。
当然,更让十年前的传闻得到了证实:能力者绝不可信。
他们会让剩下的人,比如优雅的博士,陷入无尽的战火中。
从这方面出发,或许能找到相似的方向。
简言之,亚雷斯塔可以存在,也可以毁灭,双方存在分歧。
但结果只要这些狂傲不逊的小朋友们活着,双方便都不能接受。
BLOCK有了并非在同一战线的盟友。
佐久辰彦的时间不多了。
等他准备好自己的力量时,人才派遣也已经准备好了。
通过人才派遣从中介绍传达,他的眼线已经深入到第二十三学区的牛郎星控制中心内部,届时会有人接应佐久辰彦的义军。
准备的过程往往就是这样……转瞬即逝。
希望在予人以活力的同时,也赋予了时间多余的活力。
学园都市即将迎来变革。
日子越来越近……
然后是战术。
佐久辰彦回到自己终日不见阳光的办公室。
冷光灯无死角的照射下。
队员们才更加感到刺骨的严寒。
他大模大样地坐下。
众人分两边坐下。
“战术是……”
手盐惠未说:“战术是……先攻破……第二……二十三学区的防御,不是理所当然吗?”
不对。
“战术是攻击……人才派遣。”
佐久辰彦冷静得可怕。
山手的大腿开始颤抖,不敢起身,背往后紧紧贴合椅子的靠背,似乎欲图尽量远离。
“为什么?”手盐惠未不解。
“人才派遣就是我们最大的弱点,他知道佣兵的组织,部署和装备……而且,我不知道他的立场。我知道的……他赚着很多份钱,不止是我这一份……要怪就怪他太贪婪了吧。与其让他落入敌人手里,不如我们自己去解决他。”
山手犹豫了:“可是人才派遣帮助过我们很多……他帮我们募集佣兵……又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武装,很多情报……”
“只不过是公平的等价交换而已……如果每一笔交易达成之后,都要对对方心怀感激的话,都市的里里外外,还会有人怀恨在心吗?”
佐久正是学园都市和方方面面日复一日的交易的见证者。
“然后呢?然后是攻击……第二十三学区吗?”
手盐似乎还不死心。
“第二十三学区的这一支部队至关重要,处理掉牛郎星的控制中心之后,这支部队还要负责与进攻第十一学区的主力里应外合,由我亲自带领。”
然后的路。
佐久辰彦安排。
大家都没什么看法。
手盐惠未端端正正地坐着。
山手正在注视手盐。
铁网埋头摆弄手指。
后来,手盐私下里问山手:“你真的打算去……杀人才派遣吗?”
山手回答:“佐久大人的命令不容违抗,何况这确实是战术的一部分,佐久大人的担心很有道理。”
“好吧。”
手盐正要转身离去。
“你是不是还有话说?”山手忽然拉住她粗壮的手臂。
“我担心……”
“我计划从他的住处下手,避免和他正面战斗。”
“不是这个担心……我是指佐久辰彦,万一我们……我们失败而变成团队的累赘,佐久也会像背叛人才派遣一样放弃我们吗?”
“怎么会呢?”山手小声地咕咕哝哝。
“不会吗?”
手盐的追问让山手愕然:“因为人才派遣本来就是无原则的战争贩子,而我们本来是同伴……”
“所以容易获得佐久辰彦的……偏爱吗?可是我一直没有信心……你认为……是你我对佐久先生的作用大?还是人才派遣对佐久先生的作用大?”
“当然是……”山手似乎忽然醒悟过来,“难道是……人才派遣?”
老实说,跟佐久辰彦也不止一两年了。
目睹过他的许多事……
见过他扣下研究成果,对外面的企业坐地起价。
见过他掩护理事会的一位自己不知道的某位大人物做假账。
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