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威廉就发现，少女岂止是变得有点不一样，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第二天尚在睡梦中的他听到客厅传来叮铃咣当的声音，他瞬间转醒，以为家里进了贼，拿过抽屉里的枪直接翻身下床踢开了门。
“警察，举起手来！”
于是便看到跪坐在地上双手举高的伊登，可能因为出了一身汗还有暖气的缘故，她穿得并不多，洗的发白的背心下，是上下起伏的还未发育的酥胸，那张俏丽的脸此时十分紧张。
她小声道：“威廉，能不能把枪放下。”
威廉正看得入神，闻言连声应答把枪放到一边，捂着脸不解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帮你擦地板啊。”
“胡闹，你伤还没好，怎么能做这些重活！”
伊登连忙摆摆手：“不算重活，我就是想帮帮你。”
“听我的，你现在回床上去，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她抓着手里的抹布在地上轻轻地来回扫着，在继续打扫，还是听威廉的话这两个选择间摇摆不定。
威廉给她披上一层衣服，扶着她坐在轮椅上，说：“就是想帮我，也要等把伤养好，你啊，现在乖乖等着吃早餐就好了。”
伊登腹诽，吃了睡睡了吃，那不就跟猪一样了吗。
见她没有反驳，威廉笑着将抹布和水桶收起，进厨房做早餐去了。
安静的早晨，罕见没有听到往日里的催促和吩咐，威廉竟觉得有点不适应。
吃饭的时候也是，伊丽丝没有第一时间驱动餐具，而是看着自己吃下第一口食物后才开始吃她的三明治。
威廉想，难不成经过昨天的事情，这小妮子真的长记性了，现在说话也不冲了，还懂得做家务了，活脱脱一个文静少女。
啊，赞美女神。
临上班之前，威廉忽然冒出个想法，他嘿嘿笑着的样子让伊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从衣柜里将买来的那些女装挑出来，拿出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递给伊登：“你身上那件衣服该洗了，今天你就穿这件吧。”
伊登咬着嘴唇，目光在威廉和女装之间来回游走，思考了好一会儿，就在威廉叹气想要放弃的时候，她接过了那件连衣裙。
“好的。”
啊，赞美女神！
威廉开开心心地上班去了，一想到下班回家后能见到少女精致可爱的一面，心情便极为舒畅。
伊登则拿着那件连衣裙，神色晦暗。
你要学会妥协，要学会看别人脸色生存，你不再是那个羽衣王了。
她默默地催眠着自己，半晌，明目睁开，镜子中倒映出的自己，那平日里紧皱的眉头柔和许多。
几乎花了半个小时才将连衣裙穿上，此时的她就像个瓷娃娃，脆弱，又忍不住让人想好好保护。
“伊丽丝，你在吗？”
窗外传来福克斯的声音，嗓音沙哑，听着比之前虚弱不少。
伊登打开窗户探出头来，福克斯看到她身上的连衣裙后愣了片刻，胸腔内有些烦闷。
别人给的衣服她就穿，为什么偏偏就我不行！
但他强压下这股烦闷，装作开朗的样子：“我又给你买来金桔果的香烟了，这就给你扔上去！”
伊登想起威廉严肃的表情，想也没想反驳道：“不，我不要了，你拿回去吧！”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味道的吗？”
“威廉不让我抽烟！”
威廉，威廉是谁，啊，那个小白脸警察，能让伊丽丝一日三餐有保障的那个高富帅，呵呵，现在自己像个什么样子，就好像跟女主人偷情不成，反被对方一脚踢开的可怜虫。
自己拿来兄弟们积攒的钱，毫无吝啬地花在她身上，到头来却是眼睁睁看着她投进别人的怀抱。
呵呵，我怎么会不明白有奶便是娘这个道理呢，我本以为伊丽丝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到头来还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个突然垮下来的少年，他那尚且红肿的眼眶里没了光彩，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伊登哪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且对她来说，她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除了威廉。只有威廉能保护自己，光凭这一点就足够重要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讨好他，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应付别人，只要别让威廉生气，别被赶出这里，让她干什么都可以。
荣誉？在勇者的剑下转瞬破灭。
骄傲？在人类的枪前脆弱不堪。
自尊？孱弱的她早已没了底气和资本。
“你走吧，还有，谢谢你那些天的照顾。”
伊登关上了窗，看着地板思索还有哪里没打扫干净。
福克斯佝偻着身子远去，像是老了十几岁，他随手将烟盒扔进了垃圾桶，被紧盯着的流浪汉迅速捡起。
那股甘甜的烟味曾是连接他们共同兴趣的媒介，现在她亲手斩断了这条纠缠的线，他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送给她了。
流浪汉吐出一口烟雾，不满地砸着嘴：“什么破烟。”
......
一处大型仓房内，数十个男人紧急搬运着成堆的木箱，他们穿着统一的科克雷斯供暖公司的工作服，但其眼中闪过的冷漠和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可以看出，他们绝对接受过严格的训练。
维尔为身边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点上支烟，即使狂妄如他，此时也不得不在男人面前收敛起来，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名叫科莱达，联邦的大将军之一，因其刚猛的外表和火药味十足的演讲风格受到少壮派军官们的推崇，他本身在军界也是属于最顶端的那批人，有着极崇高的声望。
“想想三十年前我们与中央王国干仗的时候，那会儿我们还用着落后的火绳枪，再看看现在这些宝贝，呵呵，真不知道军械研究所那帮人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能造出这等杀器。”
科莱达看着那些木箱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美妙的裸体女人般，让他兴奋不已。
维尔微微颔首，保持沉默。
“科克雷斯是个麻烦，你能这么快解决他并且将册子找出来，这种利落的办事风格我很喜欢，怎么样，有兴趣来军队发展吗？”
维尔笑道：“承蒙将军的高看，我这种人天生就属于阴暗的地方，在军队那种环境绝对会遭人厌恶。”
“呵呵，你不想来我也不会勉强，我们的合作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当然，”维尔顿了顿，提醒道：“在这场风波中，本市安全局的局长罗斯先生帮了大忙，他让我转告您，希望您不要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
科莱达冷笑：“那个老家伙，也不知道哪来儿的傲气。”
他拍了拍维尔的肩膀，：“别的事先别管了，我在这儿的这几天，吃穿用度就全靠你了。”
维尔听出他话外之意，脑子里闪过一抹身影，脸上笑容更甚：“一定包您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