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比西给瘸腿的老妇人端来食物和汤,轻声安慰:“您的食物,不够了可以跟我说。”
老妇人点点头,颤颤巍巍的手舀起一勺汤。
这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迪比西觉得似乎每个人眼里都对他透着敌视的目光,他有些受不了,跑去看看师父在做什么。
艾伦站在街边,目光望向远方一动不动,神色哀伤,迪比西一个小时前就看他这样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师父,”迪比西叫他:“您发现什么了吗?”
艾伦似乎叹了口气,他转身朝迪比西走来,两人坐到篝火旁边,他说:“没什么,年纪大了总爱发呆。”
迪比西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感叹道:“看来魔王的确在这里出现过,他真的好强,竟然能凭一己之力把这地方破坏成这样。”
他的目光投向那被格雷夷为平地的废墟,心中满是震撼。
艾伦哼了一声,不屑道:“看着的确很吓人,但也说明魔王的实力远没有我印象中那么强了,如果这真是他破坏后留下的痕迹,那我有绝对把握五十招内分胜负。”
那场决战他们甚至将整个魔王城夷为平地,这种程度在他看来跟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心里也不信这是魔王造成的破坏,他能从现场痕迹察觉出破坏者心里的焦躁和畏惧,而魔王永远不会有这些情绪。
迪比西听师父这么说,心里也对魔王看轻不少,就算他再厉害,也敌不过我们人类的坚船利炮。
两人喝着咖啡商量下一步,这时迪比西看到一群人抬着根长枪从面前走过,猛地一咳,一下子把咖啡吐了出来。
迪比西顾不上擦嘴,连忙指着那些人:“师父,那个长枪,你看那把长枪!”
艾伦皱了皱眉:“看到了,勇者的圣枪,我眼睛不瞎。”
迪比西震惊了:“师父您不惊讶吗,为什么圣枪会在这里,它们不都放在中央王国的大教堂里面吗?”
艾伦还是古井无波:“这没什么,其实放不放教堂里面都无所谓,反正都是给勇者用的。”
见迪比西还是无法理解,艾伦还是决定让他见见世面,他问:“迪比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迹吗?”
“我当然相信,大陆一年四季风调雨顺,数千年来循环往复,这就是女神在爱护我们的证明!”
“是啊,我也是到魔大陆的时候才听说有地震和洪水这种现象,这的确是实实在在的神迹,现在我让你见识下另一种神迹。”
艾伦在迪比西疑惑的目光中将圣剑递给他,说:“现在你把这把剑丢掉,随便丢哪个地方都行。”
迪比西想这可是圣剑啊,这要是被别人捡去怎么办,可是看艾伦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他只好点头:“那师父您等我一下。”
他过了一会儿回来,双手空空:“师父,按您的意思已经丢掉了。”
“好,现在给你展示神迹,”艾伦捶捶背,走到一旁废墟,手伸进石块中间缝隙里,把圣剑拔了出来。
迪比西腾的一下站起:“怎么可能,我明明把它扔那边房顶去了!”
可是现实就是圣剑穿梭空间又回到艾伦手里。
艾伦解释道:“这就是女神赋予勇者的一项特权,不论武器丢多远,我都能依靠极高的幸运度从某处取回来,当然剑不能凭空出现在我手上,这是合理性规则的限制。”
“也就是说,勇者可以随时随地取回武器,这实在太方便了!”
“不,迪比西,要记住还有合理性规则的限制,我能从这石缝中取回剑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并不知道剑去哪了,但是,如果我明确知道剑被你丢在那个房顶上,而它也确实存在于那里,那么我是不能像这样从某处取回来的,像某些与武器体积不符的空间我也无法从中取回,即便如此,女神的神迹还是给了我们勇者很大帮助。”
迪比西明白了:“所以您毫不担心圣枪被运去哪里,如果枪之勇者重新出现在世界上,即使他在精灵大陆,只需要随手往地下一插,就能拔出圣枪,天啊,赞美女神!”
艾伦扬起嘴角:“女神仁慈的爱着人类,无可置疑。”
“那么师父,我还是想问,为什么圣枪会在这个城市里呢,枪之勇者为什么没有把它带回大教堂?”
艾伦笑了笑:“可能是他想给小女孩们展示一下吧。”
“原来如此,确实传闻中枪之勇者桃花运不断,哎呀,好羡慕,我什么时候也能遇见美女呢,最好是银发的......”
听着迪比西唠唠叨叨,艾伦表情渐渐平静下来,陷入到回忆当中。
枪之勇者,那个男人在他们打败魔王之后便不辞而别了,他们当时惊讶无比,为什么出生入死的战友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就消失无踪了,当时他只从枪之勇者住的帐篷里发现张纸条,写着勿念勿找四字,但他不会任由对方这么胡来,之后他找了很多地方,最终在一处悬崖边发现了他的圣枪挺立在那里。
返回途中路过维尔迪,他记得枪之勇者说过,他被魔族害死的爱人就是维尔迪人,于是他把圣枪交给当时这里的镇长,也算告慰他的灵魂。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带他们去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群,他们见到了统筹城市重建的负责人。
艾伦跟他握手:“您好,塔尔市长,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想必您已经清楚了吧。”
塔尔有些激动:“当然勇者阁下,我很清楚,实不相瞒我小时候还跟您说过话呢,哈哈,可能您早就忘了。”
“不,刚才我就已经想起来了,你是镇长家的小儿子,我的确跟你说过话。”
两人同时出口:“小胖子该减减肥了!”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在这样的气氛下塔尔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力配合艾伦的问题,他将当日发生的所有事都详细描述一遍,看见艾伦皱着眉,问他是否有什么问题。
艾伦沉思:“名为伊丽丝的十五岁少女用圣枪打败了觉醒后的魔族,还将他斩首,你当时在现场吗?”
“没有,我是之后才回到那儿的,但是宋启龙和其他人都看见了,绝对真的。”
说着他起身朝外喊:“老宋,老宋过来一下!”
宋启龙擦着汗走进来:“干嘛老塔,我那儿一堆事儿呢,呃,这位是?”
艾伦笑道:“我是艾伦,奉女神神谕及教会命令来调查这里发生的事。”
“勇者?”宋启龙倒是镇定许多:“您问吧,我一定配合。”
通过叙述,当日完整的画面映现在艾伦脑海里,他问二人:“当时是全城人都陷入昏迷,醒来后才发现半个城市在这段时间里被夷为平地,是这样吧?”
两人点头。
“伊丽丝当时在哪里?”
宋启龙:“呃,是在那片废墟附近发现的,当时附近也躺着不少人。”
艾伦问:“她原本打算去哪儿?”
塔尔:“我听宋明说是跟他通路,也是去伯伦,哎呀老宋你一直拽我干什么!”
艾伦拍了拍迪比西的肩:“去买张到伯伦的车票,一会儿给我带杯咖啡,我还有些问题需要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