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卡不知道比尔口中的变态女是谁,但把他和一个女人相提并论,无疑是对这位地下拳王最大的侮辱。
他不再怜悯对手,故技重施想要将比尔甩飞,然而比尔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牢牢将身体锁在对方手臂上。
冷酷的拳王自有应对方法,他将比尔举过头顶,接着重重砸在擂台上,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饶是见惯了此处血雨腥风的观众也不忍再去看,一个个别过目光。
他们的孩子有的跟比尔差不了几岁,所以很容易将自己孩子的身影代入到台上,于是一些人看向神秘人的目光也有了责备之意。
那目光在说:你怎么能忍心呢?
神秘人置若罔闻,只是喃喃自语:“命运的力量无法反抗,但你的确令我刮目相看,查理,你的儿子很不错哦。”
比尔被一连串的重击激起火气,面目狰狞张嘴咬在达卡手臂上,咬下瞬间他只感到牙齿松动,更多血水从嘴角渗出。
妈的,怎么这家伙这么硬啊!
达卡冷哼一声,下手越来越不留情面。
比尔神志越来越模糊,甚至开始记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他身上已感觉不到痛,只是觉得困意越来越浓,无法抵抗。
终于,比尔松开口,身子一软倒在台上。
意识模糊间,他看见达卡红着眼离自己很近,紧接着一只拳头在视线内迅速放大,这是意识消失前他看见的最后画面。
等再度醒来时,神秘人正坐在他身边,并且摘下了头罩。
意外的很好看,只是一身女巫打扮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赢了?”
他感到口干舌燥,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可能。”
女巫白了他一眼:“虽然看着伤的挺严重,但出乎意料都是皮肉伤,你很快就能痊愈,呵呵,看来铁臂达卡终究还是对小孩子下不了狠手啊。”
比尔此时已想到更多:“你是故意安排达卡和我打的对吗,我根本不可能打过他。”
女巫嗤笑道:“你以为换个别的拳手能增加获胜的几率吗,达卡会因为你是小孩而手下留情,可其他拳手不会,你只会伤得更重。”
比尔沉默,他从达卡手下撑过好几次,所以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身手还不错,此时被女巫毫不留情点破后他才醒悟对方是正确的,对方一开始就在刻意留手。
然而对方的回答也从侧面应证,这么一场地下拳皇对战十岁少年的闹剧的确是她有意为之。
比尔从腰间掏出那个东西:“你大可以抢走它,为什么非要来这一出,欺负小孩很好玩吗?”
他拿出的是一只金色螺母,外形普普通通并无特别之处。
女巫看到那东西后笑意更甚:“掠夺乃是恶行,我喜欢条款清楚的交易,这样当对方后悔想要毁约时便可以让我心安理得的施以惩戒。”
她的食指放在水润的红唇上:“所以你会遵守约定的对吧?”
比尔陷入沉默,这个螺母是母亲死前特意嘱托让他保管好的所谓翻案的重要证据。
“你的父亲是被陷害的!”母亲临死前状态很糟糕,比尔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那个昔日美丽的女人变得眼袋浮肿,披头散发,整日自言自语像是疯子一样,她当时悲泣着呼唤儿子的名字,比尔完全是靠着心底对母亲的信任才敢靠近她,紧接着母亲便死死抓紧他的手,力道之大让当时的比尔吓得哭了出来。
母亲不管这些,她从枕头下取出这只螺母,直接塞进比尔手里:“你一定要记住,你父亲是被陷害的,拿着这个,去救你父亲出来,去救他啊!”
她当时已在死亡边缘,根本没考虑过仅凭一个六岁的孩子,是做不到这种难如登天的事情的。
母亲死后第二年,比尔亲眼在行刑场目睹了父亲被枪决的过程。
所以这个所谓能救出父亲的螺母,至此再也没有了用处。
比尔从回忆中挣脱,他深吸口气,将螺母递出去,这个东西代表了一段悲惨的回忆,有时摸着这个螺母,脑海中便一遍又一遍出现母亲癫狂的模样,让他心如刀绞,他想,是时候摆脱这段回忆了。
手上一空,比尔心也变得空空的。
女巫脸上的笑就快溢出来似的,拿着螺母仔细端详,开心地点点头:“呵呵,命运的齿轮。”
她就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对着阳光兴奋地把玩。
比尔还不适应对方多变的性格,挠了挠脸,没话找话问道:“话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女巫现在很高兴,连语气也亲切许多:“我名为莉莉安薇娅,叫我莉莉安或薇娅也行,我很喜欢你,迄今为止我还没主动告诉过别人我的名字呢,感到荣幸吧!”
“那我简单点叫你莉娅吧。”比尔总是在给别人起外号时别出心裁,同时他还给莉娅起了个神秘女的别称。
“随你,”莉娅倒是对自己的名字变成什么样毫不在乎。
把玩一阵后她忽然想到什么,从放在桌上的包里掏出一袋子钱:“给你,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毕竟你小子挺让人刮目相看的,哼哼,我可难得大方一回呢。”
袋子被扔到比尔身前,他拿起来掂量了下,发现还挺沉,这回倒轮到他不好意思了,毕竟直到刚才他还在心里默默腹诽莉娅没人性,
一句谢谢憋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好了,事情办完我也要走了,不要沮丧小朋友,命运让我来此拿走这个东西,再见了,查理的儿子。”
比尔猛地抬头一脸惊讶:“你认识我父亲?”
“查理·德弗斯,伯伦最出色的匠人,恐怕没有一个伯伦人会不认识他,”莉娅弯腰冲他狡黠地眨眨眼:“放心吧比尔,命运之神是公平的,她会裁决那些不公义之人,到时候你就亲眼看着那正义裁决吧。”
莉娅从窗户跳下,像一阵风消失了,比尔眨眨眼,虽然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他又颠了颠钱袋,将其打开,而后额头降下一排黑线。
钱袋里的确是钱,只不过是联邦最小单位的一厘货币,整个袋子加起来有一银币就不错了。
“吝啬女,你好意思吗!!!”
悲愤的喊声响彻寰宇。
地下大擂台赛赛场。
侍者一脸为难地跟着来客,陪笑着搓手道:“那个,这位小姐,您如果想观赛的话我们当然欢迎,可是您刚才提的要求实在太为难我们了,要不这样,我这边给您安排几个俊朗小帅哥,身材都很不错,您看……”
少女理也没理,一拳朝后砸在侍者脸上,侍者脸上还带着陪笑,就这样啪塔一声倒地不起。
突如其来的状况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少女无视这些充满威胁的目光,指向远方的达卡。
边上台,边一字一句道:“滚过来,跟我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