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被切成两段的窗框掉在了地上。
苏妍儿又坐回了床上,这次,她脸上有表情了,不只是冷,更多是讨厌。
“和你,我没什么好谈的,我巴不得你去死!谁让你长了一张和我主人一样的脸。”苏妍儿抱胸,把脸甩到一边,目光一下就扫到了狼藉一片的房间,她放了两颗灵石在床上,又随口问道,“这是谁的屋子?”
“童丹颜,你应该见过,就是把我从青楼掳回宗门的那个人,”楚秋说着,开始用扫帚清理这个房间,“她还意外的是个相当阳光的师妹。”
听见是青楼花魁童丹颜,刚拄着剑准备下床一起收拾的苏妍儿停了,她又坐了回去,甚至想把灵石收回口袋里,毕竟两枚灵石是她一个月的俸禄,在凡间就是二百两银子,够凡间那些人过一年了。
倒不是她吃童丹颜的醋,而是童丹颜掳走了她主人,搞得她非得使用禁术,差点儿命陨。
毕竟如果不救她主人,到最后她绝对是个死路,拼死去救,或许还有条活路。
然而到最后,苏妍儿还是没把灵石收回袋子里。
突然,苏妍儿眉头一蹙,“你说,童丹颜在青楼掳的是你?”
楚秋笑了,他背对着苏妍儿,一点点把地上的碎瓷片扫成一团,“当然啊。”
“不可能!”呛——苏妍儿又抽出了长剑,指着楚秋的背,“你在撒谎,我都没有离开过青楼,我主人他怎么可能一瞬间消失呢?他还对我喊了‘我要回家’。”
楚秋一愣,觉得脸上有些骚热。
他觉得很丢人,不为别的……那声‘我要回家’确实存在,就是他在喊,但并不是对苏妍儿喊的,他甚至还说了点儿其它的东西。
毕竟那个时候速度真的太快,搞得他以为自己都要在空中解体了。人一急,也就顾不着自己在说什么了。能活着再睁眼对楚秋来说都已经算是奇迹。
“那你主人他有叫你名字吗?你说他是在对你求救。”真是好月光啊。楚秋看着地面。他清楚,要是有蜡烛,以他现在十八岁的白脸,一下就能看见他脸红了。
苏妍儿瞪大了眼睛,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她又说,“可他说了其它的话。”
脑海里灵光一闪,楚秋反应过来马上要阻止,“不,你不要——”
“哎呀我操,我要回家,窝草啊……”苏妍儿甚至还把颤音都复刻出来了,从她冷淡的嗓子里,很难听到感情这么激烈、饱满的词句。
“你是怎么理解他说的这句话的?”楚秋笑着问。
“还能怎么理解,主人求救,让我带他回楚家啊。”苏妍儿眨了眨眼睛,看着楚秋有些不解,旋即又警惕起来。
她知道,这人会问一些特别白痴的问题来降低她的防备,然后找机会狠狠给她一刀。她不会再上当了,毕竟她可不傻。
楚秋摇头,“你不懂男人,男人嘴里的家,在不同的时间、地点,代表的意思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板着一张脸,特别严肃地说,又习惯性的去荷包摸烟,再一次摸空了。
真的穿越了啊……楚秋心里喟叹一声。他又开始怀念蓝星的香烟了,虽然蓝星online一堆破事儿,但是也有相当不错的东西啊。
一般这个时候点支烟,把脸藏在烟雾后面,压低嗓子说话,就显得特别深沉、可靠。也更容易骗人,毕竟别人未必都能看清你的眼睛,而眼睛又是心灵的窗户。
“……”苏妍儿皱眉,她懂的男人不多。
其中一个是她的原主人,简单形容就是一个四肢成熟的婴儿,什么东西没拿到手的话,又哭又闹不至于,但是会记恨、会发脾气,而且持续时间很久。
另外一个男人,就是四丈之外正在整理窗帘的楚秋,虽然接触的时间特别少,但她感觉这男人的心思极沉,让她摸不清看不透,而且喜欢在谈话里面套她。
没得到苏妍儿回应的楚秋也并不着急。
他又挑起话头,“你们那会儿在青楼,对吧?”
“青楼怎么了?我和主人也不是第一次去青楼了,虽然每次都是我守夜,但是该知道的我一点儿没落下。”苏妍儿提前堵住话头,“如果你说童丹颜掳的是你,那你拿出证据来啊?”
“不不不,”楚秋直接打断,毕竟他可完全没有证据,对话朝这个方向进行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关键不是青楼,而是你主人嘴里的‘家’,不是吗?我们首先要弄懂这个字在你主人嘴里的含义,才能证明那会儿到底是他还是我。”
苏妍儿皱眉,觉得哪儿不太对,但仔细想了好一会儿之后,又点点头,“可家除了家的意思,怎么可能还会有其它的意思呢?”
“当然有,你主人难道没说过‘青楼是我家’这种话吗?”楚秋一板一眼说。
对苏妍儿来说,这句话确实太熟悉了,她感觉脑子里的雾一下就散了,“他确实说过,可那又怎样呢?这不是更好说明了,那就是我的主人,他想回到青楼吗?”
“你觉得你主人聪明吗?”
“……”
“那是一个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青楼为什么是他家?”楚秋斩钉截铁,“他去他所谓的家里,是不是都去整夜整夜地玩儿女人了?他去青楼只是为了女人,甚至说,从那个花魁到青楼开始,他就只为那个花魁去了吧?”
“……”
楚秋笑,“那你觉得,你那个不聪明的主人,会因为被花魁抓走,而大嚷着要回到青楼那个家里吗?还是说,他真的说的是回楚家呢?”说着,他慢慢地朝床边的苏妍儿走去。
“你主人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吧?想想也知道,楚家势力那么大,他居然去凡间的青楼玩儿,要不是族内没有话语权,他为什么要去讨好一个凡间青楼的花魁呢?”
楚秋笑,坐在板凳上,撑着下巴看着床上的青裙女人,皎皎的月光下,她峰峦雄伟,腰线被青裙收得很好,向内凹进了一条弧,她坐得是笔直的,但是墙上的影子却婀娜。
楚秋最后敲下一锤,“所以你猜猜,那些话到底是谁说的?你那主子在剑上没准就做起了春梦,你真觉得他会说他要回家?”
看着苏妍儿攥紧了腿上剑柄,楚秋笑得很得意。
就你还想和我掰手腕儿,嫩得你。
“那你为什么要喊那些话呢?如果你意愿是会到宗门的话。”苏妍儿睁眼,扭头看着楚秋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