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玛的天轮•圆舞并没有像布莱德那样华丽,甚至只能说简陋,简陋的都很说他和布莱德的天轮•圆舞是否是一个招式,他的天轮•圆舞只有一剑。
但就是这么一剑,直接将刺来的长矛和锁链全数击散,甚至连地上的魔法阵也被抹掉。
在以阿尔玛为中心,以手臂和长剑为半径的球形范围内,阿尔玛凭着这一剑创造了一个真空地带,在这个范围内甚至连魔法都可以隔绝。
但那不过只是一瞬,下一秒伴随着伊格尼斯的吟唱,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的骷髅手自空中向阿尔玛拍来。
骷髅手有这远比那些长矛更加复杂和稠密的线条,而且在阿尔玛看来其中有这多个节点,而挥剑的机会只有一次,每个节点都让他觉得可以砍下去。
这该怎么选择?
突然无数线条中的一条线突然泛起了一点亮光,顺着这点亮光,阿尔玛见到它穿过了无数的节点,但是都没有停下来,最后在手掌根部的地方停下,并将那个节点点亮了。
在这个瞬间,阿尔玛的脑海中又再次浮现出无数以自身为中心的招式,而所有招式的终点都是那个亮起的节点。
没有华丽的身法,也没有诡异的剑路,堂堂正正的一剑,便击散了血红的骷髅手。
“啊!”
伊格尼斯捂着这自己的右手怒吼,血液汩汩的从指缝中流出。
现在的伊格尼斯真的十分愤怒。那标志性的笑容已经从他的脸上退去,只剩下骇人的扭曲的表情。
现在的情况,早已不是蟑螂在你面前乱飞了,而是一口咬住你甚至还啃下一块肉,这不管怎么想都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
和伊格尼斯的情感激烈输出不一样,阿尔玛感觉自己的内心十分的平静。
没有因为刚才击溃伊格尼斯绝杀一击而感到兴奋激动,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因为面对强敌而感到畏惧。他现在能明显清楚的看到伊格尼斯的愤怒之情,也能感受到伊格尼斯身上散发着的可以直接吓死普通人的杀气。
但他的内心还是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他是作为一个完全无关的第三方在观看着这一切。
“阿尔玛。”
“?”阿尔玛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正坐在一家剧院里面,而且还是一间包厢。
他记得他上次也是唯一一次进入剧院看剧,就是被剑圣莱特带进去的,那次也是坐在包间里面。
“阿尔玛!” 阿尔玛不由的转过头去。
叫他的人正是剑圣莱特。
“请问什么事吗,莱特大人?”
“我说你怎么老是走神了。这在战场上可是会丢命的,明明都已经上过了战场了。” 莱特揉了揉眉头,虽然他在外一直表现的十分强势,但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衰老了。“你也知道,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很难叫人满意。”
“也没那么差吧,不是还成功夺了对方的帅旗嘛。”阿尔玛的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上面表演的剧目很有意思:一个帝国骑士爱上了敌对国家的贵女,两人偷偷摸摸的互诉爱意。这东西在现实中都算是炸裂,现在还弄成舞台剧进行传播,简直不可思议。
“你还好意思说,那个帅旗不是你小子走狗屎运偷回来的。明明都到了大逆保尔背后,你倒好偷了帅旗就跑,留下正在和保尔对战的玛修大人苦苦支撑,幸好我去的及时,不然人都没了。人家事后不找你麻烦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有一说一,那可是闻名已久的北境雪狼保尔。人家杀过的人垒起来比我都高,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人物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噶了。”
“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勇敢还是胆小,明明人家那么大的背后都漏在你面前都不敢攻击,结果你小子又敢在千军万马中偷偷潜到他身边。不过也不是没什么收获的,至少我和陛下给你申请了担任黑堡管理的职位。”
“卧槽,那可是鸟不拉屎的北部边境,过去一点就是无人区。你是把我给流放了,是吧。”
“急什么。那地方现在属于皇帝陛下的直属领地,你现在等于是成为了皇帝的直属部下,不比其他人差。而且以你的出身在隆道尔主教区的西西里人这道身份,你觉得你还能捞到什么好职位。”
莱特的话如同尖刀一般刺进阿尔玛的小心脏,刺的他说不出话。
“阿尔玛,你要记住面对任何事都要冷静,不要害怕。我不是说过,我之所以会选择你,就因为你在握着剑时只有你的眼神是最平静的。”
伊格尼斯的吼声把阿尔玛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自己又莫名其妙的走神了,而且还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中,看来不幸的还是被莱特给说中了。
此时的伊格尼斯早已被愤怒冲昏的大脑,他直接撤回了用来压制毒素的力量,全部用到了一个巨型的魔法当中,他要创造一个血月,直接将黑堡地区的生物全部化为癫狂状态,疯狂杀戮,直至力竭而死。
这下麻烦了。
阿尔玛不由的双手握实手中的长剑,突然手中的长剑变轻了。长剑因为刚才一系列的高强度对战,无法承担如此高的负荷,现在成功报废。
现在阿尔玛真的懵逼了,没有了剑,他不过只是个优秀的大头兵,连噶个有点名声的人都难。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心中的勇气正在流失,他开始受到阿尔玛癫狂的影响,心中开始恐惧。
“小心不要被那股力量诱惑了。”白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阿尔玛的脑海中,与此同时一个魔法阵在他面前展开,一把古朴的长剑从中慢慢伸出。阿尔玛看向白边,只见他现在已经睁开了双眼,努力的向阿尔玛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趴下了。
阿尔玛伸手抓住剑柄,猛的将它拔出,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自长剑沿着阿尔玛的手臂涌入体内。
阿尔玛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比之前更盛,甚至强大到可以和之前 “全盛”的伊格尼斯一战。
或许…..
他可以凭借这份力量主宰这个腐朽的帝国。
突然一股清凉自脊背冲进了阿尔玛的脑海,冲破了刚才迷障。
刚才那个念头先不论现不现实,但就是按照阿尔玛混吃等死的人生哲理就不应该会有这么抱负的想法。
阿尔玛看了一眼手中长剑,这就是白边话中的那股力量吗?
他再次把目光放到了伊格尼斯身上。
他的魔法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半轮血红的月亮已经自地平线升起。
该怎么阻止他了?
布莱德那绝世一剑浮现在阿尔玛的脑海之中,那是阿尔玛见过最强的一剑。
阿尔玛双手握剑,双手举过头顶,剑拉到了背后,尽可能的打开身体,同时中庭大开把中间弱点尽数暴露。
阿尔玛从最开始学剑开始,这种抡大刀的动作就是被教育为最不应该使用的错误动作之一,只有外行人才会使用。而且布莱德使用那一剑也不是这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尔玛觉得应该要这样做。
阿尔玛眼前出现了一条细长曲折的线,线的另一头就在伊格尼斯胸膛上。
阿尔玛踏出右脚。
风起了。
明明衣服和头发都没有动,为什么他能感觉到风了,不管了。
阿尔玛沿着细线,挥出了那一剑:
仁者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