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丹……”
冯锐不是很愿意开口，说着的时候有些遮掩，最后目光往途经过的一道小巷口里看去，对王威说道：
“这儿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说？”
“带路便是。”
片刻之后，冯锐带着王威去到一处小楼间，这栋仅有两层楼的私家别栋，一楼大门紧闭，冯锐轻轻敲了三下，里面的人开门，冯锐带着王威上到了二楼。
这楼间里的环境，有些阴暗，一楼是小酒馆一般的装潢，里面仅有两人，一个在柜台处看守着，手头上拿小方巾擦着玻璃杯，另一个是服务生，在给王威与冯锐开门后，回到角落空桌旁坐着发呆。
门窗紧闭，小酒馆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很是安静，安静的有些怪异。
冯锐与王威在空无一人的二楼阁间落座之后，冯锐笑着对王威说起：
“这位小友，看你也是个明白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说着这时，冯锐眯眯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亮光，接着说道：
“你是哪个对家派来的？”
这待客之道，连端茶上水的人儿都没有，空桌无一物，王威翘着二郎腿，一手肘抵在靠椅的扶手旁，指节间撑着下颚，清闲惬意的淡漠回应道：
“对家？你莫不是搞错了出发点，我怎么就成了你想象中的对家？”
被这么一说，冯锐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已经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对方怎么还在打谜？
“这里是我的私人居所，冯某的试验、炼金术等活动，都是在这里秘密进行的。”
“嗯。”
见王威几乎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冯锐显露出一丝杀气，颇有胁迫的意味：
“自你进了这里，想再离开，恐怕是没有机会的，如果你能如实招来，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嗯。”
见王威依旧是淡定从容，冯锐倒是先坐不住，双手啪的一下拍在桌上，撑起胖墩厚实的身材，厉声威胁：
“你不装会死吗，说！是哪个对家，是李家还是陈家的杀手？！”
杀手？
这么说王威，王威还想着会不会显得有些掉份儿，杀手这个词儿，有些刺耳。
王威鄙夷的瞥了一眼，看向冯锐，冷冷嘲讽道：
“杀手？那是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做的行当，你要想我手眼通天，就不会把我将杀手联系到一起。
还有，什么李家陈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冯锐倒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眯着眼对王威质疑：
“哼，看你装的是挺像，别说你就是碰巧路过那家医院，然后碰巧看黄老道不顺眼，又碰巧断了黄老道的气儿。”
王威哼笑一声：
“呵，好像，确实是碰巧。”
“你！……”
闲话不聊太多，这也是谈到了话不投机的份儿上，王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冯锐现在这个脾气，再想转话题问灵丹的事情，恐怕他也是不会说的。
王威这就起身，准备离开。
才从座位上站起转身，忽而听到背后一声机械响动，咔嚓。
王威顿住动作，不是因为响动，而是因为，嗅到了一丝火药味，王威稍稍侧过面庞，眼角余光瞥见冯锐那胖子抬起伸出的手上，握着一把黑色玩意儿。
“呵。”
王威轻哼一气，继续往楼梯口处走去。
火药味，就是从那个黑色的小玩意儿上传来的，不过，王威根本不屑于开口去问。
灵丹、魔息的事情，之后再找别家问问就好，这儿的纷闹，王威没有兴趣。
砰！
冯锐朝王威的后小腿处开了一枪，正中小腿腹部，冲击力使得王威的步子踉跄了一下，不得已，王威顿住步伐。
‘那东西……’
王威有些诧异，人族现世中，人界里居然还有这种强有杀伤力的武器，不比之前所见闻过的灵器、法宝，那个黑色的小玩意儿，完全没有足以让王威感知到恶意示警的气息。
冯锐威胁道：
“我也不想的，小友，你手段不算多厉害，我就看中了你的胆识过人，你要是能坐下来，与冯某好声好气的说道说道，说不定，冯某还愿意和你交个朋友。”
仅仅是一颗子弹射中了小腿而已，对王威来说，不痛不痒。
甚至是在小小惊讶之后，王威被击中的位置都没有表现出伤残，连一点儿血迹都没有。
无言于此，王威已经明显感知到，背后那个胖子在开枪之后，情绪气息变得惊恐、害怕。
对于王威的离去，冯锐不再进一步的阻拦。
他知道，他拦不住。
看着王威中了一枪之后，不到半秒的下一幕，依旧是平稳健步的下楼离开，他那时候才意识到，王威是他永远都惹不起的角色。
但……这件事情，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楼下的两名伪装成服务员的炼金学徒，目送王威开门离去之后，其中一个学徒在闭紧大门后赶忙跑上楼，找冯锐确认安全。
见冯锐此时还站在原处发愣，炼金学徒担忧的上前问着：
“师父，您……”
恍惚不见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冯锐，对着虚空的空气，喃喃说着：
“去，给我查，好好的查，但前提注意，别去惊动他。”
“呃、哦，好的。”
炼金学徒被吩咐之后，转身奔下楼去，才转身要走，被冯锐一把拽住衣袖。
这动作把学徒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转头来问：
“师父？”
冯锐凝重的附加叮嘱着：
“记住，我们是边界人，不管有什么好处和坏处，不管有什么机会发生，只要是在那人身旁的，切记，永远不要去沾染！”
看着冯锐双目爆红的血丝，明显就是因为极力有意的克制，被激昂的情绪憋住内伤的表现。
吓得学徒声声微颤：
“呃是、徒儿……谨记师父叮嘱。”
应声罢，冯锐松开了手，看着学徒急匆匆下楼离开。
片刻后，幽暗的楼间静谧，让自己情绪和思绪放空，冯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整个坐下来，耷拉在靠椅上。
仰头望着上方的雕花天花板，昏黄的吊灯映照出影子，在隐约晃动。
冯锐口中低喃起，似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冒险举动开脱：
“李家，能帮的忙，我冯某就只能帮到这份儿上了，炼器世家的黄老道在被我吊着一口气、准备盘算着商谈前，杀出个黑马，奈何这匹黑马，我冯某驾驭不住。”
叮铃铃~
此时不久，在靠椅上仰头发呆的冯锐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掏出手机一看，是本地的电话。
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们这边调查了一下，名下一家不接客的酒馆坐庄，私下是一名炼金术师，与天都的各大修仙世家都有接触，冯锐先生，是吧？”
冯锐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回应道：
“怎么了警长，找我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