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壬生先生。”瓦莱莉明白，她晚上无意放走那个女孩的行为，已经触动了壬生树敏感的神经。
接下来，壬生树开始用暴躁的语气进行指挥。
“没有权限，莉塔身上每一根螺丝都是煌坂的货，你跟我说没有权限！”
“技术员呢，监控给我跟紧点儿，做好预判，吃*屙饭的东西。”
关掉会议，避开壬生树那张臭脸，连电脑桌面的壁纸都显得善心悦目。
瓦莱莉心里觉得，毕竟公认的那个莉塔跟万煜生前关系亲密。
莉塔知道万煜的账密，也不是不可能。
连她瓦莱莉这个小时候跟万煜做邻居，在煌坂学校一 起长大的朋友，都有那么一点羡慕。
羡慕到当面喊出“把他还给我”这种话。
不是嘴硬哦，瓦莱莉不嫉妒，莉塔她们之间的关系，说到底是由万煜主导的从属关系。
远不如自己与万煜之间来的正常。
到头来还是我赢！
但仔细想想，天台上那女孩可爱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
如果抛去那显眼的雪发与猫耳……
瓦莱莉一个机灵，抬眼看了眼电脑的壁纸，那是正太时期的，万煜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与自己手拉着手，露出甜甜的笑容。
斯，怎么说呢。
除了脸部线条更精致些，那女孩跟小时候的万煜，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恶，随便跟些网红脸谈恋爱就算了。”瓦莱莉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还在外面搞三搞四……异种真这么有吸引力吗！？”
“还整了个私生女出来，诶。”
瓦莱莉开始确信莉塔身边的猫耳女孩，流着能作为煌坂的继承人的血。
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那时候，莉塔说有私生活时不像是开玩笑的认真表情。
想起刚刚，透过监控看到的，莉塔迫不及待抱起那女孩的模样。
她真的对那女孩，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莉塔她不是跟万煜的关系十分亲密吗，她肯定也能看出那女孩跟万煜的渊源。
碰万煜也就算了，还要碰人家万煜的……
“他妈的！”
瓦莱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出生啊！”
……
空中的士内，GD通过车载电台与二人交流着，“既然我能黑进这辆车，那煌坂的人也分分钟能黑进去。”
莉塔点头，“我已经下线了，落地后切换手动驾驶。”
哐当一声落地，莉塔接管反向盘，一脚把油门死死地踩进了发动机里。
随着一声轰鸣，空中的士以最快的速度在城区穿行，带着尾灯拖出一条长长的流光。
接近清晨，建得哪里都一样的平民区显得十分萧条，街上没有无关的车辆。
莉塔望了望后镜，贴上来的只有虎爪帮的摩托。
“前面，不到一公里，煌坂的飞车要开过来了。”GD的语速加快，“该死，他们把场子包圆了！”
望了眼后镜虎爪帮的机车，莉塔猛打方向盘。
空中的士的推进系统喷出刺眼的蓝光，车辆划出诡异的锐角，将那几辆机车甩在身后。
“再开下去就进商业区了。”莉塔咬牙，“GD，在我终端标记好出城的路。”
“不，不要出城。”万煜铁青着脸，打断道，“关卡上也是煌坂的人，他们手早就伸到过关业务去了”
迎着莉塔询问的目光，万煜说到，“开去厂区，大丰的自动工厂。”
“好。”
“你们是嫌命长了是吗？”GD喊道，“那是公司狗的地盘！”
莉塔安抚道，“GD，定位吧。”
“诶，快去死吧，等你归西了，终端里那取出来的一百万就都是我的了。”
“哈哈，一言为定！”见眼底显现出厂区的位置，莉塔满意道，“信我们老板没错。”
“信她？”在看不见的地方，GD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我是信她那一百万。”
汽车仍在加速，冲出一阵破空声。车内却逐渐平稳起来，万煜紧张的望着前方，却发现视野内能看清楚的景色越来越狭窄。
就连那轰鸣的引擎声，听起来也有些失真。
一阵沉默后，万煜打破了宁静，嗫嚅道，“谢谢你，莉塔，我不知道该怎么......”
“别想太多，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莉塔微笑着说道。
人们都说椰城有良心的早都埋在坟地里了，可她莉塔无论如何都当不了满眼都是利益的那种人。
是谁对她好，把她从地狱里拉了出来，莉塔会记她一辈子。
将目光瞥向一脸纠结，下意识对着手指的万煜，莉塔知道她又陷入某种自卑情绪之中。
可在她那里，莉塔才第一次意识到，她们这种“契约劳工”，也是独立的人。
即使到现在，万煜也从来没提到过以前对自己的帮助。
因此，莉塔十分渴望与她保持独一无二的关系：一个地狱般的城市，两个有趣的灵魂。就这样。
"莉塔，莉塔。"万煜小声询问着，“你在说什么。”
想了想，莉塔笑着解释道，“我个人奉行能动手就绝不动脑，既然你不可能会害我，那我为什么不支持你帮我参谋呢。”
万煜脸上泛起红晕，“我，我吗......”
将视线移回前方，莉塔的表情也认真起来，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相比，她莉塔对在其它地方占据主导更感兴趣。
莉塔驾驶着汽车左拐右拐，冲过到住宅区的边缘，开到一座高架桥上。
“是不是太顺利了。”万煜虚着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汽车两边跟着的虎爪帮的机车越来越多，九毫米 手枪弹如雨点般落到车顶，划过车身。
这是通向商业区的路，万煜有种预感，道路的尽头，一定堵满了煌坂的人马。
“是的，就是这么顺利！”莉塔握紧方向盘，向右打满，“坐稳了！”
车胎刮擦着马路，滑出漂亮的圆弧，撞破了护栏，冲出了高架桥。
脚下油门不松，空中的士系统早已被GD黑了个对穿，车子自动转换成飞行模式，在空中滑翔着。
双手离开方向盘，抬手扶起副驾上万煜的脸蛋，“喂，你还好吗，回神了。”
“我，我。”万煜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死死盯着前方的建筑，眼前却浮现着奇奇怪怪的色块。“我有些头晕......”
抬手顺了下她有些散乱的雪发，见眼前的人儿回过神来，莉塔将一把手枪塞到她怀里。
煌坂玉响手枪，取名自击发时，新型枪机发出的清脆音符，但在敌人眼里，便是无常索命的声音。
“你，你要干啥......”万煜喃喃道。
【前面的空中的士听着，你们已经被煌坂公司包围了，马上降落，熄火，解除武装。】
煌坂的飞车终于跟了上来，喇叭里，一个男人正刺耳地威胁着。
万煜尖叫起来，“把手给我放方向盘上啊，这不是自动驾驶！”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失重感，保持向前的推力，空中的士正从空中坠落。
高空下，是椰城早已干涸的河床。
车厢里，满是被导弹锁定的红光。
面前人儿定格在花容失色的那一刻，莉塔视野变暗，眼前的事物显得格外清晰。
空中的士，频闪着的警戒灯，落下的水滴，都随之停滞。
千替最新型的斯安威斯坦，堪称公司的骄傲。而由人工神经网络驱动的软件，达到了市面上无与伦比十分之一。
莉塔伸了个懒腰，等待身上的推进器预热完毕，臂刃随时可以弹出，便打开了车门，将身子探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