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莉塔的臂刃，二人轻松穿过卷闸门。
门后只是个挖了一半的洞穴，只来得及铺上灰不溜秋的水泥地板以及墙壁。
洞穴尽头，是建筑般高大的一台机器。
漩涡帮带头的那位死了，小弟们正举起手中枪械，向她们的方向冲来。
二人对视一眼，莉塔弹出臂刃，回身解决追兵。
万煜连忙爬上驾驶舱，打开电源。随着她将各种开关往上拨，这台大丰的“盾构机”，开始轰隆作响。
“怎么样了？”一阵风吹过，莉塔的声音在万煜耳边响起。
“别让那班人过来！”万煜扭过头道，“呃，都解决了？”
看见莉塔耸肩摆手的模样，万煜回过头看向复杂的面板，咬牙道，“解决完就好，我，我好像漏想了一些东西。”
“怎么说呢，这台机器待机太久了。”万煜补充道，“我要重新启动它，可能会发出很大动静。”
莉塔有些无奈，“你不会以为我怕响吧！”
“要不，还是回去吧？”万煜有些慌张，“我不知道这会发生什么？”
“你确定？”莉塔扶额道，“这种机会，真的可遇不可求的！”
“不，不是这样的。”万煜眼眶红红的，“启动这台机器所需的能源，是能点亮整个夜晚的程度。”
“如果就这么用后备能源，强行开启的话，将会爆发出不亚于emp弹的脉冲！”
莉塔轻笑道，“那就用稳妥的办法吧，那帮人，来多少我能宰多少。”
万煜摇头道，“来不及了，干扰器已经停止作用，公司的部队一定在来的路上。”
纠结的地方在于，就她们二人，根本挡不住公司的部队。必须顶着风险启动机器，才能将公司的视线转移到漩涡帮身上。
还是被漩涡帮弄出来的插曲浪费了太多时间。
一边的万煜，她也在看向自己，万煜明白，这正是把命交给自己的表现。
我万煜何德何能……
但再这么婆妈下去，才是真的辜负了莉塔。
万煜暗自想道，如今整个煌坂都被壬生树所掌控，如果这点风险就退缩，那她们这群人的以弱击强，又该从何谈起呢？
“做好准备吧。”万煜深呼吸。
那个晚上之后，她便已经抛弃壬生树会放过自己的幻想。
现在，她要做好正式与壬生树争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万煜打开保险盖，将红色的“启动”按钮狠狠拍下。
下个瞬间，万煜耳边便只剩下刺耳的嗡嗡声，听不见其余声音。
她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连忙护住头。
自己像块破布般飞了出去，拍到墙壁上，后背火辣辣地疼。
巨力散去，又被抛落到地上，摔得一阵头晕恶心。
她们所在的地面开始震动，“盾构机”正缓缓朝目的地掘进。
七荤八素的万煜回过神来，连忙看向莉塔，发现她站得好好的，也放宽心了些。
忽然间，万煜脖子上的颈环传来异响，她脸色苍白，忙喊道，“快趴下！”
随即开启斯安威斯坦，挣扎着爬起身，举枪，朝悬停在空中的一枚小型飞弹打去。
随即连续扣动扳机，朝新赶来的，漩涡帮追兵们分别赏了颗子弹。
回归实境，随着飞弹爆炸的气浪，冲过来的追兵从后往前依次倒下，万煜也撑不下去，跌坐在地板上。
捂着开始发酸的鼻子，万煜回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莉塔。
莉塔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眼神却泛着弥漫。而身上的肢体开始不住地颤抖。
被强烈的电磁脉冲影响后，莉塔不该这么逞强的。
“这是几？”万煜叹气道。
“三……”
“胡说，我根本就没举手。”万煜叹了口气，“且交给我吧。”
可能莉塔没意识到，也可能她不在意，在万煜看来，莉塔的种种行为，就像是对自己的施舍。
变成猫娘多好啊，本以为已经决裂了的女孩，会这么义无反顾地帮自己。
看着莉塔刚想拒绝，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万煜很是伤心。
万煜情愿莉塔在所谓的其它方面，多占据些主导。
因为她觉得不该这样的。
就算前身的他去勾搭女孩子，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就算她变成猫娘了，就开始卖萌装可爱，吸引她们的爱戴。
但是，她万煜再堕落下去都好，都不想可爱的女孩子，为她受伤。
“这种时候，能不能听听我的！”万煜红着眼，打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顶着负担，强行使用义体后果吗？”
那是种什么感觉呢？
从莉塔的梦中，万煜感受到过。
在莉塔给自己安装第一件义体后，在给义体医生从病床上就回来前。
客观来说。
那时侯，就算已经双目失明，所有视觉上的画面都是幻觉，幻觉的来源也会是其它感觉。
那时候大脑已经彻底混乱了。
脑海中如果有声音，这个声音会变成幻视。
脑海中如果有幻视，这个幻视也会转化成声音或者气味。
脑海中如果有幻肢，这个幻肢会产生幻痛。
这个时候，人已经不能动了，整个人已经剩半条命了。
一般人在这种状态下只会想着自杀。
但是他想死也没得死，只能是等着个劲过去，或者把他搞死。
这便是所谓的义体过载、所谓的赛博精神病。
这是地狱般的折磨。
“恶心、呕吐、眩晕，咳，人格解体，分离型麻醉……”正想说下去，密集地枪声便打断了万煜的话。
于是她一边哭唧唧地，一边抬起颤抖着的小手，瑟缩着给自己的手枪更换弹匣，“就交给我吧，一次就好……”
“听你的。”莉塔仰起头，闭上眼睛，喃喃道，“一分钟，我的义体就能重启了。”
“谢谢……”万煜抽了抽鼻子，顺便给手枪拉上枪机，踉跄着，勉力站了起来。
调整呼吸、三点一线、扣动扳机。
射击是一门讲究重复的手艺，每次的动作越能保持不变，便越能打的准。
就算脖子项圈上的目标定位系统暂时失灵了，万煜依旧能做的百发百中。
见识到万煜的枪法，想伺机围上来的漩涡帮们，开始有些畏首畏尾起来。
“不需要一分钟。”万煜举着枪，头也不回地对莉塔说道，“只要这台机器挖开基建城的水泥壁，接下来就能钻得很快了。”
她们根本不需要在意向前钻时，身后的洞穴是否会塌方，油门踩到底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