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妖铭月安抚好，经过妖铭月的解释，白溯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
“是柳澄嫣放血救了我？”
白溯的回忆断片渐渐连在了一起，渐渐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异人动脉血的秘密……
不过……别管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柳澄嫣怎样了。
“柳澄嫣呢？”白溯急忙问道。
“主人在自己的帐篷里。”
“带我去。”
“你想干嘛？”妖铭月警惕地挡在了帐篷门口。
夜风冷不丁地从帐篷外窜了进来，才让热血上头的白溯稍稍冷静了下来。
“那，明天吧。”
白溯坐回了自己的睡垫，身下粉嫩的颜色让他一时间又茫然了起来。
这个……应该是琉璃的吧。
白溯这才注意到，就连帐篷里面的颜色也是少女般的粉红色。
再次抬头看去，妖铭月已经消失了。
白溯起身走出帐外，末世里没有什么野兽，夜间的篝火只会白白暴露行踪，所以早就被一行人熄灭。
未烧尽的木炭散落在地面上各处，看来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白溯环顾四周，大概猜到了每个人对应的帐篷。
晕厥前的记忆涌了上来，那些“帮忙”的拾荒者此刻已经悄悄溜了回去，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搬救兵回来。
大概是柳澄嫣没有对普通人下手的习惯吧，而且她也不相信那群人能造什么反。
但是……这些家伙，不守夜的吗？
营地附近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就再也没有任何活物。
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白溯开始在营地附近绕起了圈。
方才战斗的地方，黑水已经褪了下去，空气中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臭味，但是仅凭着人类的嗅觉已经闻不到了。
白溯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杂草丛生的土壤。
总感觉，这下面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片大地……
白溯站起身来，继续散步。
他打开手环上的地图计算了一下行程，因为某种原因，人类失去了对外太空的使用权，所以没办法获知具体位置，所有的地图都是专业的测绘人偶师进行绘制。
至于定位系统，也不过是两个手环之间的连接。
通讯系统也只有近距离或者使用城与城之间的特殊连线才可以完成，而且有很大被“朝圣者”截获的风险。
白溯稍微根据地形确定了一下方位，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可以到达拾荒者管辖区域的边界，然后告别小翠一家徒步行走。到达光之城需要差不多一周的时间。
“所以，学院为什么不给我们配备一些交通工具啊？！”
只是“减小目标”这种理由也太扯了。
学院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白溯把杂念抛在脑后，仔细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来。
吸收了柳澄嫣的血液之后，虽然身体没有明显的提升。也没有古书说的那种打通了任督二脉的舒畅感，皮肤表面也没有排出类似于杂质的东西。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倒是能隐约看到有稀少的黑的雾气从皮肤的孔隙中飘散出来，味道有些不敢恭维。
虽然说没什么特别的强大感，但是就像舒爽地睡了一觉，浑身的不适感都消失殆尽。
除此之外——
白溯抬起右手，掌心若有若无地顺着血管流过了一道道奇异的纹路。
冥冥之中，白溯恍惚间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更深刻了一些。
“难道……我也能像异人一样自由使用精神力？”
想到这里，白溯一下子打起了精神，迫不及待地调动起了精神力。
“唔……”
手抬到一半的白溯突然停下了动作。
异人……是怎么使用深层精神力的？
一直学的都是怎么使用表层精神力的白溯并没有相关的经验。
“算了，明天去问问柳澄嫣……她应该会说吧。”
白溯又试着催动了一下精神力。
这一次，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精神之海。
不过此刻的精神海不过只是一个鱼缸。
没错，鱼缸。
白溯身处一个望不到边际的房间中，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两层鱼缸。
房间里并无摆设，倒是眼前的鱼缸不知被哪个好心人还布了些景。
白溯张开双臂，发现每个鱼缸边只有大约三个臂展的长度。
上层鱼缸中装满了水，几乎要溢出鱼缸，水体呈现一种透亮的矢车菊蓝，零散几只“鱼”在里面漫无目的地游动着。但是与其说是鱼，倒是更像鱼形状的透明气泡。
下层鱼缸中的水几乎已经空了，鱼缸底部也只是散落着一些干燥的石子，但是白溯好像看到正在有水从地下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虽然很微弱，但是确实是在增加。
人偶师和人偶连接之后，理应深层精神力全部被转化为表层精神力以达到所谓的“平衡”。
这种奇异的景象白溯还是首次见到，之前甚至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倒是有听说过“精神力之海”的案例。
但……
为什么别人是海，我是个鱼缸啊？！
白溯悲痛欲绝地回到了现实世界，试图逃避自己只是个小小鱼缸的事实。
虽然不知道这个鱼缸代表着什么，而且还蛮可爱……但是……它真的很小吧？！
“白溯？是你吗？”营地的方向传来了琉璃的声音，“在守夜吗？”
琉璃来到白溯身边站定，这里地势较高，可以俯瞰营地的全貌。
“怎么了？不开心吗？”琉璃问一脸苦涩的白溯道。
“没有，很开心。”白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紧接着问道：“琉璃看过自己的精神力之海吗？”
“精神力之海？”琉璃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并没有这种记忆，“你的精神力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事，它很好！”白溯连忙说，又觉得不太够，补了一句，“波涛汹涌！”
等白溯再转头看去，琉璃已经换上了一副心疼的面孔。
就好像……是在看一个脑子烧坏掉的病人。
“你该睡觉了，白溯。”琉璃想了半晌，说道。
“是哦。”
白溯看了眼手环，距离上次睡觉已经过了四十多个小时了。
自从启程的那场战斗结束，白溯就没有睡过觉，如今松懈下来，方觉困意汹汹。
不过，昏迷可以算睡觉吗？白溯直到睡着之前，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