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听说那股新兴势力的老大……是一个小女孩。”
“什么？！”白溯有些讶异，想到了离别时候，小翠和自己说过的话。
难不成她真的在实施？
联想起自己和泠离的“童年”。虽然当初也有成为一方领头人的机会，但是白溯还是选择了隐居似的生活。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当初虽然也有帮派，但都是大大小小不成气候，像拾荒者这种大型组织，都是近些年才出现的。
唯一可以称得上是顶尖的帮派只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霸天帮。
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要想在那样的世界里活命，但凡手段稍微柔软一点，变成致命的刀刃对向自己。
为了不让泠离接触到这些东西，白溯通常都是一个人设计把接近这里的人处理掉。
没错，只要接近两人的家，就会被白溯视为敌人，而制作陷阱，是幼年白溯的拿手绝活。
也正是这种谨慎，他才能活到进入学院的年纪。
然而他们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人们自然知道这里有些异常。
白溯当时所在的地方是曾经天衍城的遗址，也被称之为天墟。
而白溯当时还有了个绰号——天墟恶鬼。
天衍城是荒纪前世界的文化中心，即便已经是废墟，依然足够白溯从这里学到很多东西——包括杀人技巧。
甚至有一段时间，这里被各个帮派认为有鬼出没，天墟一度变成了帮派们的禁区，白溯两人也难得地过了一段时间清静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秘密总有暴露的一天。
有一天，一个帮派成员发现，所谓的“天墟恶鬼”居然只是十岁不到的小娃娃，当即回去报告了自己的首领。
天衍城、天墟，一直都是一块肥肉，若不是有着恶鬼的传说，早就成为了帮派们的必争之地，这下得到了这个消息，那帮派的首领当即就决定趁着别的帮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领大部队把天墟给占领下来。
他不相信，一个娃娃可以把他们一个帮派全部灭掉，更何况，他自己还是高贵的人偶师。
然而，这一切早就在白溯的计划之中。
一直来附近侦察的探子早就被白溯发现了踪迹，所谓的露面也不过是吸引对方前来进攻的诱饵罢了。
毕竟没人会拒绝这样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
至于被别的帮派知道，就更不用担心了。
没有人会把捡来的财产分一半给敌人。
尽管知道了对方是个孩子，但是由于天墟恶鬼的名号的确响亮，那个帮派的帮主为了防止被陷阱坑害，特地把手下的一百余人分成了两个方向，一共４波人进入。
每个方向两拨人，这样即便有陷阱，另一队也可以及时反应。
占领过程意外的十分顺利，所谓的天墟恶鬼连影子都没见到，他就把天墟占领了下来。
“喂，你说的小孩呢？”安定下来的帮主问那个探子。
“我……我亲眼看见他弄死了一个人，可能是看见我们的大部队，逃跑了吧。”
“是吗？”
能够在末世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蠢货，他当即下令，派人把整个天墟都搜一遍。
然而没想到，这是这条命令让白溯有了可乘之机。
是夜。
帮主仅仅留下了几个部下，整个天墟灯火通明，都在搜寻白溯的下落。
但白溯的藏身之处可是他精心挑选的，无比隐蔽，即便走到了前面也不会想到里面会有人。
等周围的人稍微少了些，白溯安抚着泠离睡下，一个人走出了居所。
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他轻松地找到了那个帮主所在的地方。
身位人偶师，那帮主从来不觉得普通人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更何况，能运用精神力的人，本来就会对周围有着一定的感知，所以他也不怕被偷袭。
果然，白溯刚一摸进门，就已经被他注意到了微小的动静。
一只大手把白溯提了起来，正是他的人偶。
“哦？所谓的天墟恶鬼，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小鬼头啊。”他玩味地笑道，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却没有注意到白溯藏在身后的手。
下一刻，一柄短刀从白溯手中射出，顷刻间便刺进了对方的身体。
“什么？”那人大惊，准备直接把白溯掐死。
轰。
刺中的地方发生了爆炸，如同一朵血色花的花蕊，轰然炸开，整个临时搭建的房间瞬间铺满了红色。
白溯冷漠地收回了刀，趁着外面的人刚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还没有进来，早早地跳窗离开。
而这一切，都被另一个男人看在了眼里，他没有趁机对白溯下手，而是躲在了暗处静静地看完了白溯的杀戮过程。
次日，发现首领惨状的帮派当即决定撤出天墟，探子也在群情激愤下被杀死。
午间，那个男人敲响了白溯的房门。
“是谁？！”白溯惊道，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找到这里。
“你可愿成为一方霸主？”男子开门见山地说，他的头发呈现一种怪异的仓绿色，病症让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一只眼睛用黑色的眼罩遮了起来。
“如果我拒绝呢？”白溯很警惕。
“我会帮助大人您成为人偶师，并且争夺天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男子没有回话，身后蓦地出现了一个人偶。
这个人偶白溯认识，他曾在当时霸天帮与另一个帮派战斗时看见过。
是霸天帮帮主的人偶。
难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来。
“你意下如何？我的帮派可以全部交给你。”
“为什么？”
“因为我没法带我的弟兄们走更远了。”男人苦笑道，“当初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想要争霸天下，没想到末世比我想象地复杂一万倍。”
“我的手段还不够。”
白溯听出了他的诚意，但还是问道：“你就这么甘愿让位？”
“我从来都没想过当老大。我很清楚，我是一个强大的人偶师，但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男子实话实说。
“我还是那个问题。”白溯沉吟片刻说道，“如果我拒绝呢？”
男子一愣，没想到白溯还是会拒绝，只好叹了口气。
“无妨。”
他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白溯再也没有见过他。
同样的，过了几年，红极一时的霸天帮也逐渐消失在了周围的帮派的争斗中。
有人说，他们被消灭了；有人说，他们去了远方。
虽然之和那个男人交流过短短几句，但是白溯依然更愿意相信后者。
然而末世就是末世，从来不会因为个人的看法而改变最终的结果。
白溯收起回忆，有些感慨，如果当时自己答应了那个男人，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呢？
以他的性格，大概到死也不会愿意泠离成为人偶吧。
白溯叹了口气，不快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要干嘛？”
砰。
男子华丽丽地再次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