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老见几人叙旧得差不多，才提起前往100层以上的事情。
“那个女娃现在不在，你要把这个机会留给你这两位朋友中的一个吗？”
“不用了，等她再来这里的一天吧。”
想到柳澄嫣当初期待的眼神，白溯忍不住又有些失落。
“好，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可以在上面呆一天。”
“在那之前。”白溯打断道：“能不能给口吃的？”
“哈哈哈，好！”
塔老按下按钮，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侍从端着食物走了上来。
“那你请便。”塔老笑笑，躺回了他的躺椅上。
“对了，如果你不着急上去的话，饭后我和你说件事。”
塔老似乎有些犹豫，这句话沉默了很久才说出来。
“唔好。”
在回来路上只能摘野果的白溯，像秃鹫啃食猎物一样狼吞虎咽了起来。
而琉璃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白溯的对面，看着他吃饭。
“……”
直到看到了他吃完最后一口，才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塔老，您要说什么事？”
白溯不去管琉璃，径直来到了塔老面前。
嗒、嗒、嗒……
塔老手指敲着躺椅的扶手，似乎没有察觉到过来的白溯。
白溯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对方醒来。
——主要是他不醒自己也没法去楼上。
“白溯。你可知道伶榷为什么会要拿走你们的手环？”
塔老终于开口了。
“和琴师有关？”
白溯知道的信息只够他推到这里了。
“嗯。”塔老点点头，从躺椅上坐起，“其实这和另一位城主有关。”
“学者？”白溯又说。
“嗯？你知道啊。”塔老微微讶异，“这件事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
“但是那孩子最近为了他的计划快要疯魔了，所以才希望你们可以帮帮他。”
“先问个问题吧，在你们心目中，五大城主谁最弱？谁最强？”
“呃……”白溯语塞。
虽然五大城主里没有弱者，但是真要说起“弱”那肯定就是伶榷了。毕竟除了他，每一位城主都有着自己的高光事迹。而最强自然是据守总部的学者。
“连你们人偶师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民众呢？”塔老娓娓地说。
白溯想起了前些日子面馆老板说的话，他们也很不看好伶榷。
“其实最开始，伶榷还算是儒雅随和的一个男孩子。”塔老也回忆起了从前，“不过为了建立五大城主的威严，他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可即便是如此，也有许多民众认为他低人一等；无论他做什么，他把光之城的技术发展到了何等地步，也会因为实力问题饱受诟病。”
“而恰好，五大城主起义时，伶榷就暗恋着学者。”
正在王宫中欣赏自己棋局的伶榷突然打了个喷嚏，感觉脊背一凉。
“在征战的那些年倒是还好，伶榷尽心尽力地做到了一个辅助能做到的全部事情。”
“而到了如今建城的年代，没什么直接功勋战绩的他，在人们谈到时，总是会被放在末端。”
“他本就是天才……五大城主每一位都是绝顶的天才，他还有些大男子主义，如何能接受这种被迫远远地被甩在学者后面的感觉。”
“但是作为城主，他一直把这些藏在了心底，选择了用强权镇压光之城，用不断创新的科技试图比肩总部，就连世界的人才中心——总部的‘学院’，他也曾想复刻一个出来。”
“他从未想过超越总部成为霸主，他一直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和学者平起平坐，或者说……站到学者身边。”
“为此，他一直在谋划着一些东西。”
“直到最近，他收获了一些关于琴师的情报。”
白溯一怔，这件事果然和琴师脱不了干系。
“那是一个关于肉体强化的资料。”
“他一直因为战斗能力不强被人诟病，所以从他获得那个情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然而琴师的资料像是一张拼图，他得到的不过是其中的一小块。”
听到这，白溯疑惑道：“所以他希望从我们这里得到学者的资料？”
“没错。他知道学者的性格，一旦选择相信，一定会完全信任。而你们作为学者派来收集拼图的人，他笃定你们的手环里会有学者留下的‘第一块拼图’。”
“可是……学者真的没给我什么东西。”
白溯无奈地摊摊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幻管家给的东西交出来。
“不。”塔老确信地说，“这一点我和他认为的一样，学者一定给了，只不过你们不知道。”
“那……我该怎么做？”
白溯对这位城主倒也没有恶意，何况受了塔老的恩惠。如果真的有，他倒也不是不愿意帮一帮。
“现在来看，解铃还须系铃人。”
“什么意思？”
“恐怕那一块拼图，只有你能找到。”塔老不太确定地说。
气氛凝固了片刻，被塔老的笑声打断，他递给白溯一张出入100层之上的令牌，继续躺下。
“等你回来再说吧。”他摇了摇蒲扇，继续闭目养神，又把眼张开了一条缝，斜视着白溯说，“可以破例允许你拓印一本书带出来。”
“好。”白溯点头，也明白现在塔老给的越多，到时候自己就越脱不了干系，但此时也没有他法了，只好和两位刚见面不久的朋友道别。
“白白。”琉璃依依不舍地把白溯送上了电梯。
电梯上升，停在了100层，虽然只相隔一层，但是环境却如同天壤之别。
无论是天花板还是地板，甚至是墙壁，都是一片冷漠奢侈的金色。
而这里除了金光中的一扇门之外，别无他物。
从1-100层只有电梯，而100层之后，则只有通过打开这扇门的楼梯才能够通行。
白溯通过塔老给的令牌，成功打开了眼前的小门。
门后是漆黑一片的楼梯。
楼梯有些年久失修，像一个不堪负重的老者，踏上去都会发出嘎吱的声响。
直到踏上101层才豁然开朗起来。
圆形的空间周围摆满了暗色调的木质书架，这个时代还能通过书籍的方式进行存储的东西，要么是旧时代的遗产，要么是十分重要的资料。
一天的时间，要在一百多层里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平均每层楼只有十几分钟的停留时间，这样不仅考验技巧，更重要的还是看机缘。
其实白溯此行到也不算是无头苍蝇。
他觉得关于碎菱剑相关的记载，总部会有，这里会有完整的篇章也说不定。
还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偶苏醒的方法，或许也能在这里找到头绪。
可以说，这短短的一天，比之前做的任何努力都要重要。
“那么……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