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试试嘛？！”
泠离像小狗一样，站在秋千的旁边跃跃欲试，仿佛背后有一个毛茸茸的尾巴正在飞快地左右摇动着。
这是泠离还是很小的时候，一次生日向白溯许愿的东西。虽然生活十分艰苦，但是每年的生日两人都会好好庆祝，并且互相诉说愿望。
当然，这个所谓的生日，其实是两人相遇的日子。
然而在末世的环境下，白溯实在没办法在天墟中给她做一个秋千。如今才算是在精神世界里实现，泠离的开心同样传染给了白溯，让他暂时忘却了现实世界的种种麻烦事。
果然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秋千吧？白溯这样想着，朝泠离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永远在这里和泠离一起两个人住下去。
泠离蹦上秋千，有些局促又带着期待地看着白溯，意思很明显，是在让白溯教她怎么使用。
她只在书的插画中见过这个。
幼年的她跟在白溯身后看书，到了学院之后她除了上人偶必须的课，其余时间都是和白溯在一起，并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是有了空闲时间，也是一个人默默地研究料理。因此，错过了很多本可以和同龄人在交流中就知道的东西。
“你可要坐稳了哦。”
白溯走到她的身后，替她把披散的长发向中间捋了捋，又帮着她把手扶在两边的“石柱”上。
“嘿——”
白溯把秋千向后拉去，然后突然松手。
秋千带着风声吱呀地落了下去了，带着泠离小小的身体，在半空中来回游荡。
泠离满目惊喜，嘴角抑制不住展开笑意，感受着风拥抱过来的温柔触感。
白溯则是充当了一个勤勤恳恳的推秋千工具人，帮着泠离越荡越高。
既然是第一次玩，当然要感受一下荡到最高点！
“啊——”
泠离迎着风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可是人偶，这点微不足道的离心力自然是难不倒她。但是从高处荡下，再荡回高空的感觉，让她莫名觉得一阵甩掉一切阴霾的畅快。
“白溯，要来一起玩吗？”
泠离突然回头看向白溯，目光中带着狡黠。
白溯本想装作拒绝，可是看着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只好悻悻地扶稳秋千，坐在了泠离的旁边。
没错，他设计坐板时，特地留下了他和泠离都可以坐下的空位，没想到这点小心思一眼就被泠离看穿。
泠离松开扶手，转而抱住了白溯。
“我要是被甩出去，可都怪你哦！”
“哼哼，那你放心，你就抓紧我就好了。”
想必任何一个男孩子在心爱的女生面前都不会放过展现自己男子气概的机会。
白溯控制精神海，掀起一阵气流，把秋千吹了起来。
其实白溯也是第一次体验秋千，他对于这个东西的了解，也仅限于书上。又被泠离施加了一些小小的压力，于是有些肌肉紧绷地扶着两边，生怕会出糗。
才开始还没什么，两人依偎着一同享受着秋千。但是很快，泠离就开始搞起了小动作。
泠离趁着白溯没工夫管她，竟然直接扶着白溯的身体，翻身坐在了白溯腿上。
“泠、泠离，你要干什么？”
凑到身子前无比接近的娇小脸庞，让白溯心跳加快。连忙双腿抬了抬把泠离的身子稳住。
“你猜呀。”
泠离调皮地往白溯的脖子上吹了口气，双膝顶在白溯的大腿上，居然跪坐了起来。
弄不懂她要做什么的白溯慌张地左顾右盼，不敢直视泠离扑闪的眼睛。
“这么害羞干嘛？”
泠离嘻嘻一笑，凑近白溯的耳边，恨恨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痛——”
白溯痛呼一声，但是随即就被泠离的气息和浓烈的难为情吞没了身体。
至此，他再也没有精力去支撑两边的扶手，和泠离一起被抛向了高空。
“你可是背了别的女孩子一路呢……”
白溯似乎听见泠离嘟囔了些什么，但是声音很快就被迎面而来溅起的水花声盖住，变成了气泡的咕噜声。
两人相拥着一起沉入了海中，眼前的世界被澄澈的矢车菊蓝浸透，像是添了层温柔的滤镜。
沉没的感觉令泠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更加用力地抱住白溯。
由于整个世界的本质都是精神力，所以在水底呼吸也没有关系——其实根本不需要呼吸，只是这种动作已经成为了本能。
鱼群们被惊得四散而逃，见到两人安安稳稳地躺在海底后，又好奇地围了上来，不时地蹭一蹭两人的身体，表现得格外亲昵。
一条身后长着孔雀一样尾巴的鱼游了过来，看起来是这些家伙的头头。它扭动着身体来到白溯的手边，像是亲吻一样，用嘴唇轻轻点了一下。
“好像有点眼熟。”
“什么？”
“这条鱼。”
白溯张开手掌，那条鱼乖巧地落了上来。
他把它拿给泠离看，如果按照旧时代书籍的记载，这或许可以被称作是孔雀鱼。但是末世来临后，生存都是问题，很少有人再有闲情逸致去研究这些小家伙究竟属于什么。
“好漂亮！”
泠离也试着伸出手。那条孔雀鱼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游了过去。
看着它的样子，白溯终于从记忆里检索到了相似的场景。
“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我曾经救过的那一条。”
“当时它还只有我拇指粗细，现在居然已经这么大了啊。”
白溯有些感慨，这家伙现在起码已经有自己一个手掌大小。虽然比起现实世界的鱼类不算大，但是在这里已经十分罕见了。
泠离和那条孔雀鱼都有些害怕对方。泠离手放在半空中，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它那孔雀尾一般的尾鳍。
“它不会咬你的。”
“真的吗？”
泠离将信将疑，轻轻地把手放上去。孔雀鱼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尾巴，她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把手收了回去。
“噗。”
白溯藏着笑意，握住泠离的手掌，放在了上面。
“给它起个名字怎么样？”
“好呀好呀！”
有了白溯作为“靠山”，泠离大大咧咧地摸了起来。
和现实世界的鱼类不同，这里的鱼虽然有着类似鱼鳞的东西，但是摸起来确是光滑的平面，无论从什么方向滑过去都不会扎手。
“那就叫……小冬吧！”
泠离突然想到了这个名字。源于旧时代的某个国度中海神之名，如今被泠离用在了眼前一条小小的、看起来甚至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孔雀鱼身上。
小冬无辜地眨了眨眼。
“它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