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本想和泠离再多“纠缠”一会，可是送餐人的到来，让他不得不赶紧离开。于是白溯把泠离从海里抱出来，帮她烘干了身上的水分，匆忙地回到现实世界。
至于建设精神世界的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但是这一趟，让白溯回忆起了曾经在天墟的种种，他突然产生了想要回一趟天墟的想法。
按照行程，从丧之城离开之后，下一个目的地是战之城。途中会再次经过学院，战之城在世界的南边，和丧之城、天墟、学院在一条直线上。
所以顺路的话，可以看看如今的天墟变成了什么样子。
听说，如今占据天墟的是铁血帮，也是这几年才冒头的。传闻那群家伙最初是战之城的逃犯，和战之城崇尚武者精神不同，铁血帮极度崇尚暴力。换言之，大部分都是没头没脑的莽夫，但偏偏就凭着这股莽劲，把所有帮派都从那边赶了出去。
所以他们说没有发现“天墟恶鬼”的行踪，大概率就是真的没发现。
白溯自认为自己和泠离的住处极为隐蔽。他此时最庆幸的是，自己当初离开前，把天墟图书馆中的书籍都转移到了另一个隐蔽的地方，应该也没有遭到那群家伙的破坏。
白溯往嘴里塞了一口包子，久违的白菜香从口腔中绽放开来。
“真是怀念啊——”
白溯看着包子里，白菜粉丝这种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陷，有一种想要哭出声的冲动。
···
为了应对下午的战斗，白溯吃完饭就盘腿坐在了椅子上。
这是人偶师本身为数不多的训练方法，实际提升也不算显著，但是在定神方面倒是有着还算不错的效果。
学院从来不会对学生的感情经历插手，这其中恋爱仅仅是一小部分。大多数的人偶师，都是在遇到的种种事情中，成长或者灭亡。
这也是为什么白溯在学院里一直属于慵懒的状态，一门心思都在泠离身上。比起毕业后当那些城池的守卫，在城池的保护下固步自封，他还是更愿意做些别的。
白溯也不是没有想过让泠离避免成为人偶的命运，但是随着时间一年比一年少，希望越来越渺茫，那些日子，他只能尽可能地珍惜泠离最后的时间。
直到泠离终究走上了那条不可避免的路，他才意识到自己荒废的时间有多么荒唐。
其实他认为秦暮说的没错，那样的环境下，又能培养出什么优秀的人偶师。所以尽管学院每年提供的人偶师数量极为庞大，占全世界的八成以上，但是真正能超越或者媲美城主的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
反倒是那些挣扎求存的帮派中，偶尔会出现一两个天之骄子。
苍霁就是很好的例子。
白溯的思维在胡思乱想中逐渐平静了下来，陷入了绝对放空的状态。在他的精神世界中，一股柔和的力量在四周打起了转。
朦胧之中，他走进了一个漆黑无比的世界。虽说是漆黑，但是天边的一角似乎破了一个小洞，有微弱的光芒照进来。
白溯环顾四周，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微弱地抽咽声。但是无论他怎么往前移动，都没法到达声音的源头，似乎走在一个永远和他速度一样的跑步机上，再怎么走下去也是原地踏步。
白溯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心痛。
在这重重的抽泣声里，却突兀地传来一声长久的叹息。隐约还有一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
“……离……们……吗？”
声音断断续续，音色有些软，但是听起来很饱满。只是可能经历了什么，此时听起来有些惆怅。
很熟悉。
算起来，白溯认识的女孩子其实也不算多。虽然人偶师中女性不少，但是白溯入学的时候悲惨地发现班里只有一两位女孩子，而且都已经有了男朋友。所以除了泠离和琉璃，他也没什么和女孩子相处的经历。
“是谁呢？”
白溯捂着脑袋，仿佛隔了层纱，在哭声的浪潮里，怎么也记不起那个声音主人的具体形象。
不等他继续思考，身体警觉地感知到有人正在靠近。白溯从冥想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敲了敲门后小步走了进来。根据装扮，看起来是谁的小弟。
“白溯大人。训练场准备好了，苍霁大人让我请您过去。”
“在哪？”
白溯起身活动了一下久坐的筋骨，不慌不忙地帮床上的伙伴调整睡姿。
“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睡觉还在乱动。”
“在地下十层。”
小弟见到白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虽然心里焦急，但是看到白溯悬挂在腰间的通行卡，也不敢出声催促。
“走吧。”
白溯倒也不是故意为难别人，打点好这里的事情，就跟着对方离开了医务室。
当然，该布置的阵法还是要布置一下。
与医务室的安静不同，此时的地下十层人声鼎沸，几乎所有的天墟社高层都来到了这里。想看看苍霁亲自推荐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准。
白溯此次要面对对方十个人偶师的车轮战。
之所以安排这样的比赛，是源于苍霁的成名之战。他当时以一敌多连败三个帮派，才带着霸天帮站稳了脚跟。他想让白溯也用这种方式得到天墟社众人的认可。
“‘天墟恶鬼’，真的回不来了吗？”
苍霁坐在最高的台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借着人偶的眼睛俯视着马上要进行比赛的赛场，心里依旧不甘。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机会重新拉拢白溯。
如果白溯不论开出什么条件都不愿意，那么他就要考虑动用最后的后手了。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白溯的关系变味。
整个十层都是训练场。大大小小约有几十个训练场地，最中央是一个用水泥色金属搭建的高台，高台四周围上了观众席，最上方是一个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透明房间，苍霁正坐在里面，从这里可以看到十层的每一个角落。
白溯穿过人头攒动的人群，挤进了比赛的场地。
脚下的金属触感有些陌生，是一种借由精神力炼制的特殊金属，可以通过精神力改变它的形状。
但是这种技术还未成熟，用的很少。同时因为其不稳定性，学院也否决了采用这种金属的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