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苍霁的描述一样模糊不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们说出真相。
“总之，到时候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到他一言难尽的表情，白溯也没有继续追问。
几人从六点整出发，一直到十点，才堪堪能见到南门的影子。好在司徒杰和苏苏似乎已经到了，有两道差不多高的人影此时正在门口东张西望。
苏苏有这么高吗？
“喂——”
司徒杰率先发现了三人，虽然有点疑惑为什么是三，但还是朝这边大声呼唤道。
“这也能认出我们？”
直到靠近，才发现他身边的不是苏苏而是小一。
“是小一啊，好久不见。”
尽管小一是科技产物，没有所谓的灵魂，只是个单纯的机器人，但白溯还是认认真真打了个招呼。
“喂，你都不跟我打招呼。”
被无视的司徒杰不快地给了白溯一拳。又笑着跟琉璃和苍霁打了个招呼。
白溯没有理他，他和司徒杰之间早就不需要什么重逢的寒暄。他注意到的是小一身上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部件。
“小一变化怎么这么大？”
“伶榷城主让塔老给改装的，说是用上了光之城的尖端科技。”
说到塔老，他神色有些低落。毕竟在白溯不在的时间，司徒杰和塔老相处了几个月。虽然塔老对于这个没什么天赋的年轻人爱搭不理，但还是把光之城的一些尖端科技都给加装了上去。
“比如？”
“光翼展开、光射线、光刃……”
司徒杰正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抬起头却发现白溯早就把注意力重新全部集中到了小一身上。
“……”
不过白溯这个样子他早就见怪不怪。
“话说回来了，苏医师呢？”
“苏苏姐的话，已经去城里找住处了。”
司徒杰打开手环，上面有着苏苏给他的地址信息。
按照她给的路线，四人找到了一爿羊肉馆。
让白溯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丧之城真的如见仓所说一个守卫都没有，就连进城也只是感觉被一个视线扫了一眼。
而且就算是正午，大部分人还是选择闭门不出。尽管如此，眼前的这家羊肉馆依然座无虚席。
这里的装潢很破旧，是一个老式的三层木屋，苏苏给几人在楼上准备了房间。同时老板告诉了他们一个规矩——游客只能在这里住最多一个星期，超过了就会被强行驱逐出城。
他建议几人没事就不要外出。
“丧之城就是一座铁牢，没什么好看的。几位看样子也不像是逃荒过来的。把事情办完就尽早离开吧。”
吃饭的地方定在了包间。说话间，苏苏走了过来。她的手上沾着水，看起来刚刚抽完烟，在刻意隐瞒。
“你们来了？”
她走近，拍了拍白溯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脸。
“还是本人吗？”
“当然了！”
白溯红着脸退开，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半米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嗯嗯，看来还是那个小溯溯没错。嗯？这位是？”
“苏医师您好，我是苍霁，白溯的朋友。”
苍霁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您好。”
苏苏随意地握了下手，打了个哈欠坐在白溯旁边。
“放开了吃，今天我请客。”
“那我可不客气了。”
白溯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烤全羊，食欲大动。
“这是蒴羊，一般是不能吃的，必须要经过丧之城这些老厨师的特殊方法料理后才可以食用。”
苏苏介绍道，有一股在小辈面前卖弄学识的劲头。
“烁……羊？”
“蒴果的蒴。”
“哦？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似乎早就料到了白溯会问这个问题，苏苏清了清嗓子，把早已调查好的资料读了出来。
没错，是读了出来，她放了张纸在腿上，眼神时不时地瞟过去。
白溯装作没看见，低头吃饭。
“蒴羊是丧之城环境影响下产生的新物种，在幼年的时候长得很像绵羊，但是到了成年，毛发就会开裂。这也是‘蒴’的来历。”
“与一般的羊不同，蒴羊食肉，而且种群中只有雌性。蒴羊的繁衍依赖空气传播，但是受孕概率并不高。”
“因为丧之城区域缺乏食物，在孩子饥饿的情况下，成年蒴羊会咬下自己的肉给孩子吃。但是吃完母亲肉的小蒴羊很快就会被母亲抛弃，只能自己去野外觅食。”
“这么残忍吗？”
白溯看着眼前的烤全羊，食欲全无。
当然，消退的食欲在他浅尝一口之后，又像潮水一样涨了回来。
很快，众人风卷残云一般消灭掉了眼前的蒴羊。白溯擦了擦嘴，后知后觉地问道：
“这样一只羊的话，要多少钱？”
“你猜呢？”
“恐怕得上千？”
“错了哦，这只羊花了一万多。”
要知道，一万约是如今世界房价最高的云天城里一平方米的房价。听起来可能没什么，但是这个价格足以那里守城的人偶师们赚半年。
就连白溯在学院时每个月的津贴，也只有堪堪三千。这还是他身为第一名，领到的最高档次津贴。
“苏苏姐，您原来这么有钱吗？”
“怎么？姐姐我不能有自己的小金库吗？”
“原来在学院医务室里天天抽烟还有钱赚？”
“喂，你小子！”
苏苏没好气地揪住白溯的耳朵。
“痛痛痛痛痛！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姐姐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所以，说说吧，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白溯把从被秦暮抓走一直到今天发生的一切简单描述了一下，其中也包括陈欣月的种种反应。当然前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他隐瞒了下来。他也想听听苏苏怎么看。
“这个小女孩……是不是喜欢你啊？”
她又不知不觉地抽起了烟，直到白溯开始咳嗽才不情不愿地掐灭。
“我不知道。”
白溯睁着眼说瞎话，他虽然对自身的感情比较迟钝，但是没有到傻子的程度。
“你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多女生喜欢？”
苏苏左看看右看看，想知道白溯这个有点恋爱脑的傻小子，究竟有哪里吸引人。
“多？多吗？”
白溯挠头，关注点在苏苏话语中的“多”上。据他的印象，至今也只有泠离和陈欣月明确地表示过爱意。
“不多吗？”
“不多吧。”
“铁咩！”
苏苏沙包大的拳头瞬间在眼前放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