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溯所看到人类明面上表现出的实力，连高等级的地鬼都有些疲于应付，毋论还有一帮碍事的朝圣者。
“泠离，你说，人类真的能打败灾害吗？”
“能吧，城主们，琴师不都有过打败灾害的记录吗？”
“可是你看，不论是伶榷还是景，显露出来的实力都不像是能战胜灾害的样子。他们是不是在隐藏着什么呢？”
“等从幻之城回来，我们去问问学者呗。现在她应该愿意和我们多说一些了。”
“嗯，有道理。不过说到琴师，秦暮给我的那组用来扩建精神海的芯片我到现在还没用。”
“要用吗？”
“不了吧，总觉得那玩意有点邪门。”
白溯会想起见到蓝色光球的那天晚上，不禁打了个寒战。自私点地说，作为他所知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想看看伶榷会有什么反应。
两人说话间，浊流在鱼群和白溯的共同努力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很快就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
但代价就是鱼群已经损失了大半，剩下的一些净化的速度也都慢了下来，看来也到了极限。
“小冬，还撑得住吗？”
“主人你放心！就算死我也要把剩下的坏水吃光！”
小冬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疲惫，连尊称都忘了使用，但是听见白溯的声音依然强打起精神大声回应道。
白溯看出来了，这群家伙确实是奔着再也回不来的结果去的。
“白溯。”泠离突然幽幽开口，“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精神海啊。”
“……泠离，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那还蛮新奇的～”
白溯的威胁在她看来毫无威慑力，相处十几年，白溯倒也不是没对她生过气，但是发脾气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除非泠离想要触碰到他清理敌人这条红线，白溯才会生气地阻止她。
小冬的身体膨胀了起来，里面的黑色越来越重，几乎看不到有消解的趋势。连作为“海王”的它都支撑不住，鱼群里剩下的鱼状态就更差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就要全员牺牲了。
“小冬，回来！”
“可是主人……”
“回来！让它们都回来！”
“……是。”
小冬沉默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听白溯的命令，带着剩下的鱼群回到了白溯身边。
看着原来透明的小精灵变成了如今漆黑臃肿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再也回不来，白溯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你们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对不起主人……这样真的可以吗？”
小冬话里透着迷茫，似乎认为自己没能好好完成任务，导致白溯不太开心，连说起话都畏畏缩缩的，生怕白溯一个不开心就会抛弃自己。
“别怕，小冬你们已经很棒了。”白溯摸了摸它的脑袋，“再这样下去你们都活不下来，所以接下来的交给我就好了。”
白溯站起身，心里有了别的主意，虽然不确定效果如何，但总得试一试。
“那、那主人加油！”
小冬领着鱼群乖乖地退到了不远处，注视着白溯的一举一动。
“起——”
白溯周身闪烁起了光芒，宛如神祗一般漂浮在了空中。
他意念连接精神海的海水，中央海岛的欧泊笔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刚刚恢复了一些的午夜蓝水面又很快沉了下去。整支笔像是泉眼一般喷涌起来。
紧接着，海水像无数双大手，直接穿破剩下浊流组成的薄薄屏障，将黑色水流抓住。瞬间，外层包裹着的漆黑浊液，被撕裂成数份，包裹成一团团黑色水球吞噬了进来。
“白溯，你这是要……”
“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直接把它像吞噬细胞一样吞进来。”
“你疯了！不担心会污染吗……”
“如果是以前的话，可能会担心一下，但是看了小冬它们净化之后，我觉得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欸？”
“可能和火锻有一些关系吧……你等着就知道了。”
很快，一个个被裹住的黑球与周围的海水接触，发出类似于蒸发的“嘶嘶”声。
“好嘞，搞定。”很快，白溯松懈下来，又变回了平常人畜无害的模样，“小冬——”
“主人主人，您叫我什么事？”
小冬甩着尾巴游了过来，由于浑身漆黑，又有些臃肿，就像一个扭着跨走来的小猪，看起来颇为滑稽。
“噗……咳咳。”白溯忍住笑意，“让你和你的伙伴们找个地方集中排放一下污染吧，我一次性清理了。”
小冬没有理解白溯笑意的具体含义，还以为他在为了解决污染而开心。
“这样可以吗？不会对主人有影响吗？”
“放心，你主人我没这么脆弱。”
解决完灾害的残留能量，白溯感觉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浑身清爽。
——虽然其实他也不知道打通任督二脉是什么感觉，只是在书中听说会很舒畅，但是或许世间真的有什么可以让人类突破极限的方法。
“好了，稍微收拾一下我要回现实世界了。小冬！你们坐好了。”
“好的主人！”
白溯抱住泠离，手臂一甩，原本包裹着中心海岛的海水如同花瓣一样从顶部打开，拓展成了一圈海水。
“啊啊啊啊——”
虽然白溯已经提醒了，但是突然跌落的海水还是让小冬发出了惊呼。
现在的精神海远远不及以前的面积，可能还要再恢复好一些时日才能变回以前的模样。
佐仓信哼着小曲，看着白溯抱着泠离从天上回来，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搞定了？”
“嗯。”
“辛苦了。但还赶紧回现实看看吧。景她们应该等着急了。”
“好！那，拜拜泠离，拜拜信姐……拜拜白亦。”
白溯看了眼碎菱剑，消失在精神世界。
重建秋千和重新拓展精神海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啊！”
白溯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狠狠地摆了一道。
“谁啊！这么缺德，把我丢阳光底下！！噗——”
他话还没说完，胸前压上来两团沉重的柔软，让他因为口太干而自然产生的口水混着说话的气流一起喷了出来。
“白溯你醒啦！”
琉璃根本没在意他说了什么，满面笑意地紧紧抱着他的腰，但是双眼中的泪水却一刻都没有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