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花了很长时间，才跟一行人解释清楚这些天发生的事。
听完他的描述，景眉头一蹙，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你说一共有三个信？”
“嗯。”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信没死对吧。”
“嗯。”
景的反应比白溯想象的要平淡的多，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喜悦或者别的情绪。不过她每句话的词汇都比以往多了很多，大概只是装作不关心罢了。
“对了，景。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
“锻造师大赛已经结束了吗？”
白溯也是不久前才想起这一茬，当时见仓说的是年底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晕了多久。
“没有。”
“看来我好像没有昏迷多久……现在是几月份？”
“三月。”
“嗯？多少？”
“三月。”
“啊？！你指的不会是今年的锻造师大赛吧？”
“唔。”景想了想该怎么简单明确地告诉白溯，“推迟了。”
“哦，原来如此。”
想来也是，这次整个丧之城区域的暴动，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过严重。所以在这里举办的比赛延期，也是情理之中。
“不对啊……也就是说，新年已经过过了？”
景鄙夷地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白溯，“你话好多。”然后就自顾自地走掉了。
直到景离开，琉璃才终于有了插上话的机会，开心地贴了过来，站在白溯旁边，眼里的泪花还没有擦干净，迎着阳光看起来楚楚可怜。
“白溯白溯，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唔，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暂时还闲不下来。话说，琉璃，你知道苍霁去哪了吗？”
“他好像已经回天墟社了。哦对了，现在天墟社也搬家了，以前的总部现在用来关押感染者……希望有一天可以治愈他们。”
白溯扶了扶额，“居然是这样解决的吗？”
人类社会把感染者放在了“待治愈者”的角度上，也就是说自己那天的行为就是“反人类”的，如果被宣传出去免不了又要被千夫所指。
白溯想到了这一点，却没想到这件事将来会来得如此猛烈……
“我得去找一下苍霁，琉璃你知道路吗？”
“我不知道，麻烦一下执法者吧。”
琉璃话音未落，两人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景大人吩咐我给你带路。”
“……那个，鸢，我砍了你的头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无妨，景大人没说您不可以伤害我。”
还真是个忠诚到离谱的家伙。白溯还在想着，鸢已经踏上了天，孤零零的左翼背着阳光，在地面上投下了一个三角形的影子。
“景大人吩咐，让我们离开丧之城的话快去快回。”
“好好好。”
白溯无奈，只好召唤出泠离，跟了上去。
“还有我还有我。”琉璃不愿意被丢下，连忙把小琉璃喊出来，见到司徒杰仍在一边发呆，问道，“司徒杰，你要一起吗？”
司徒杰摇头，“你们去吧，我还有些事。”
虽然感觉到他不太对劲，但是白溯急于找苍霁求证一些事情，也无暇顾及，只得跟着鸢一起离开。
天墟社搬到了很远的地方，而且这个位置白溯有些印象。从天墟社房顶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座峭壁。
“那是朝圣者教堂所在的地方……？”
白溯不敢细想，如果天墟社和朝圣者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么丧之城就彻底形单影只了。
三人降落，鸢退了一个起落的距离，离大门远远的。
“景大人吩咐我不得参与天墟社的事务。”
“……她到底还吩咐了你什么？”
无语归无语，白溯还是敲响了天墟社的大门。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建筑外观，让白溯一瞬产生了时空错乱的迷离感。
轰——
随着一阵烟尘掀起，苍霁像是早就料到白溯会过来，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
“欢迎回来，白溯大人。”
白溯讪笑一声，“这个‘大人’你叫起来不会别扭吗？”
“当然不会了。”
苍霁的表情有一丝改变，但是很快回归正常。
白溯瞥了一眼后面捂住耳朵的鸢以及苍霁身后背着大箱子的苍星，浅浅说道：
“算了。我们进去聊吧。”
“请——”
重建后的天墟社比之前的还要豪华许多，就连以前普通钢铁的内饰如今也换成了新型防爆破材料。白溯还注意到控制大门的操控台如今盖上了一层罩子。
“有钱了？”
“当然是景城主帮衬的，要不是她老人家愿意动用丧之城的仓库，我们这个新家还不知道要盖到猴年马月呢。”
“这场灾变过后……你们天墟社可就要一家独大了。”
“您说笑了。”
但是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灾变过后，天墟社彻底成为了这块区域唯一的霸主，假以时日，真的能和丧之城掰掰手腕也说不定。
两人来到了苍霁的办公室门口，苍霁给苍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带着白溯单独走了进去。
“陈禹和陈欣月，他们两个人呢？”
“陈禹被感染了，我破例把他带到了这边，陈欣月负责看着他。”
“这样啊。”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白溯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况且往好处想，这个感染至今还没有被证实无法治愈，倒也不用过早的感到悲伤。
“您要把他们带回去吗？”
“再等等吧……算了，我把他们带走吧。你让他们在外面等我。”
白溯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这场谈话最终可能不会愉快收场。所以提前把陈氏姐弟打点好，没了后顾之忧他也放心些。
“好的，白溯大人。”
苍霁答应道。招呼外面的苍星去做。
“不过……白溯大人今天来找我，不会只有这件事吧。我猜……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呢？”
“你是女子对吧。”
白溯第一次有这种猜想是和秦暮在天墟社监狱中时，虽然看的出来束得很紧，但依然和男性的胸肌不同。而且每次看见她，胡子的位置都有着细微的差别，即便白溯没有胡子，显然也能轻松分辨出这并不是天然长出来的。
“呵呵。我知道瞒不过您。但是作为女子，统治一个帮派有诸多不便，隐藏一下也很正常吧。”
“嗯，没错。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的名字是……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