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这才引入自己一直担心的话题。
“所以……有没有可以帮助精神力恢复的药剂？”
“精神力？你的精神力怎么了？”
“碎了。”
“哈？？？”
“被‘灾害’喷了一下。”
“？？？？？”
柳澄嫣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向白溯，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她再三确认，白溯口中吐出的音节的确是“灾害”二字。
“先别管这个了，你就说有没有吧。很急着用！”
“……就算有，大部分药剂对你应该没什么效果吧？”
柳澄嫣托着腮沉思了片刻，由于白溯精神海的特殊性，很多药剂即便服下了也只是杯水车薪，对他起不到明显的作用。
“和我说说你那里现在的情况？”
白溯把精神世界发生的一些事转告给了柳澄嫣，不过省略了白亦和佐仓信的存在。
他的精神海受到的伤害难以用数字来估量。
他本以为可以顺利恢复，没想到过了好些天依然没什么明显的动静。
从无边无际，到现在方寸不过千米。
柳澄嫣想了很久也没想到有什么合适的药剂。
“要不等我回去问问我爹，或者幻大……管家。”
“也行。”
白溯点点头，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那个！”
一直默不作声的琉璃突然举起一只手，不知道这两天经历了什么，像是上课回答老师问题那样，有些颤巍巍地看着这边。
“琉璃同学，怎么了？”
“！”
琉璃的身子明显地摇晃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早就不是学生了。
“药剂的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忙……”
“嗯？”
白溯一愣，但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精神海比较特殊，而这件事琉璃本身是不清楚的。
“虽然不太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听你们的说法，白溯的精神力十分庞大，导致大部分药剂都排不上用场，……对吧？”
“没错。”
“白溯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告别小翠一家，刚刚踏进光之城领土的时候，捡到的那几株小草吗？”
白溯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事，于是微微颔首，“有点印象。”
“我家里流传着一个秘方，据说比市面上任何一款精神力药剂都要好。”
“嗯？还有这回事？”
白溯皱眉，之前从没听说过琉璃的家庭状况。但是如果真的有这种药剂，不可能毫无消息的吧。
“嗯，是父亲告诉我的。”
白溯很想问问是不是父亲在女儿面前夸下的海口，但看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模样，又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而且听说这个药剂……”琉璃低着头，眼神却在四处游动，似乎是在寻找有没有人偷听。
“放心，这里的谈话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柳澄嫣信誓旦旦地说。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如果白溯恢复了，这件事不仅会有第五个人知道，甚至还会有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人知道。
一想到自己的精神海变成了一个情侣的集会现场，白溯哭笑不得。
“我父亲说，这个药剂是他当时出资，协助弥塞尔博士研究出来的……”
白溯一震，这才真正提起了兴趣。
“但不久之后弥塞尔博士就杳无音讯，这个秘方也变成了我们家的祖传秘方。除了我和我父亲没有人知道。据说，它有着蕴养灵魂的功效。”
“什么？！”
白溯猛地站了起来。
这正是他最需要的东西，而且不仅是他，白亦也急需有这种功效的药剂。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牵扯到灵魂相关的，有99%都是骗子，剩下的0.99%都是使用了也感觉不到明显效果的鱼目混珠之辈。
但是——
如果真的如琉璃所说，这个东西是由弥塞尔博士经手的话，那么可信度自然不言而喻。毕竟白溯可是拜读过这个老头的著作的，而且他的事迹白溯也曾在佐仓信和景的记忆中看到过。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回去制作！不过还需要一些简单的药材……”
“我来提供……你的药剂制作周期要多久？”
柳澄嫣显然也被“灵魂”一词震惊到，这会儿才缓过神来，连忙应下。
“材料到手的话，只要一天就够了。”
“好！”
柳澄嫣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白溯。”她严肃地开口道，“我本来对你能做到什么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今天聊过之后，我觉得我或许可以再信任你一次。”
“你要永远记住，这座监狱，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无数倍……甚至涉及到守护人类世界的秘密。”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无论你多着急，我希望在我们给你带来药剂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离开29号区域。”
“一切，都等我们带着药剂回来。我会直接差人注射到你现实世界的身体中。”
“另外，如果你要逃出去……你现实世界的身体我可以帮你照顾一下，但是不可能太久，否则整个柳家都有可能出大问题。”
白溯答应道，“没问题。你那边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个月。”
“我明白了。”
“好。探视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事不宜迟，我们先离开了。哦对，司徒杰，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她把话题抛给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司徒杰。
突然被点名，司徒杰一愣，连忙摆手，“我相信他。”
柳澄嫣仔细思考了一下，“既然都没什么问题了，那我们回去了。白溯，你保重！有什么事……可以相信我，但是不要太相信柳家，尤其是‘虚幻’中的柳家。”
说罢，她带着两人转身准备离开，就在出门的前一刻，白溯忽然问道：
“我可以完全相信你吗？”
“……当然可以。”
砰——
关上的铁门嗡嗡作响，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柳澄嫣……我可以相信你吧。”
对于精神海的存在被泄露给景和执法者这件事，他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虽然从情况来看是苏苏提起的，但是苏苏又怎么会知道。
白溯不清楚自己的秘密究竟有没有对外界知道，毕竟当初知道精神海并且活在现实世界的人，也只有柳澄嫣了。
现在多了苍姬和苍星两人……没准还有苍牧黎、或者说琴师。
毕竟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柳澄嫣有什么动机把这件事给捅出去。
精神海作为白溯最终极的秘密之一，一旦被泄露出去，必然就是轩然大波，所以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不能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