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溯似乎有些多虑了，泠离和白亦吃下后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
“几位要是不嫌弃，晚上可以就住在这里。”
“那有劳您了。”
考虑到几人确实没什么可以去的地方，留在这里过夜倒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那太好了！”慈心喜形于色，“后面的客房还空了不少，几位可以随意选用。”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笑似乎有些可疑，连忙解释：“我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一个活人都没见到，看到你们来了一时间没有忍住，哈哈。”
白溯朝他所说的“后面”看去，除了空空如也的墙壁和有着意义不明图案的彩窗外，就别无他物。
“先吃饭吧，吃完我再去带你们看房间……我每天都会打扫一遍，所以整洁方面不用担心。”
慈心展露出了强烈的挽留意图。
“好。”
白溯低下头开始专心享用起丰盛的火锅。
“该说不愧是‘虚幻’吗？”
小小的一个锅中，仅仅是现实已经很少见到的肉类就有数种，白溯有些理解为什么幻之城的人们会如此沉迷于“虚幻”了。
虽然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但片面的状况也可以反映出人们对“虚幻生活”……或者说旧时代生活的期望。
只不过很可惜，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白溯并不能尝到这些食物的味道。他仔细地用精神力渗透着每一片落入胃中的肉。
“虚幻”系统的本质是通过大阵把精神力转化成另一种虚拟实体。
而这种虚拟实体似乎和简单的“数据”并不相同，至少白溯进来这些天都没感觉这里除了“规则”外和外界有什么不同。
就连运转方式都和真实世界极其相似。
依稀记得还在学院的时候——
学院用自己的技术制造了很多已经灭绝的物种，虽然本质上只是数据流，但看上去的逼真程度不亚于真实存在着的物体。
幻之城和学院，都在用某种方式复刻旧时代的模样，似乎就连佐仓信也是如此。
“我吃好啦！”
泠离没有景那种无底洞般的胃，不一会就松开了手中的筷子，平坦的小腹肉眼可见地微微多了个弧度。
可能是偷渡的缘故，泠离和白亦跳过了“设定相貌”的程序，所以外观和在精神世界里一模一样，甚至精确到每一根发丝。
白溯作为犯人，自然也是没有设定相貌的权限的。
泠离轻轻揉搓自己肚子的模样，把他的思绪拉回了很久以前。
这个场景……已经多久没有见到了呢？
和泠离一起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虽然精神世界也可以模仿现实，但是比起“虚幻”，终归是差了些东西，而正是缺少的这一点，让白溯在精神世界中感受不到“生”的存在。
白亦也很快放下了筷子，白溯见状，遂也不继续在饭桌上逗留，站起身来。
“啊，不再吃些了吗？”慈心看起来有些失落。
“味道很好，好久没吃过像样的火锅了。”
“那确实。”慈心深以为然，“也就‘虚幻’能这样吃啦……在外面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哪有吃到牛羊肉的机会。”
“是啊。”
正如他所说，牛羊这种需要养殖环境的动物，在末世来临后并不多见。就连待遇优厚的学院学生也很少能吃到。
“这顿晚饭很丰盛。多谢慈心教者的款待了。”
“哈哈，哪里哪里……早知道会有人来我就再准备些别的了，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啊。”
慈心客套了一番，“你们要去客房对吧，我带你们过去。”
说着，他走到一堵墙前，下一刻，一扇黑门凭空出现在上面。
“为了美观，我平时都会把门收起来。”慈心解释。
小门自动打开，慈心带头走了进去。
白亦尚有些警惕，但见泠离已经毫无防备地跟了上去，也只好紧随其后。
白溯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才跟了进去，顺便带上了门。
里间是很普通的过道布置，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光源点亮了每一处角落，过道的尽头有一个向上的楼梯。
慈心挥挥手示意几人跟上。
“这楼梯是不是有点长？”白亦觉得不对劲。
几人连续转了四个弯，才看到楼梯的尽头。放在现实世界里，这个距离起码有两层楼。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白溯向下看去，距离几人上来的地方至少有五米。
就在这时，慈心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讨论。
“几位，我们到了，就是这里。”慈心指了指过道两侧的房间，“大家随意选房间就好，里面的设施都是齐全的。”然后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我还有点饿，再去吃点，就先失陪了。”
慈心离开后，白亦首先打破了宁静。
“哥哥，你觉得这个慈心能相信吗？”
“暂时还不知道……有点怀疑，但不是很明确。不过总觉得他对我们没什么恶意。”
“其实我有种别的感觉。”白亦显然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我总觉得，他和那个人有点像……”
白亦刻意没有说出名字。
“你指的是苍牧黎？”
“果然！哥哥也感觉到了吗？！”白亦眼睛一亮。
“有点吧……怎么说呢，虽然没有依据，但是总觉得他的声音很令人信服，而且看到他，总有一种在看团团迷雾的感觉。”白溯尽可能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泠离，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一点……？”
“啊，原来有小馋猫只顾着吃了。”白溯抓住机会打趣道。
“说谁小馋猫！！”
泠离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却被白溯一个拦腰抱揽在了怀里。
“咳咳！”白亦不合时宜地咳嗽起来，“待会你们回房间再秀恩爱好吗？我们先说正事。”
“嗯……如果他真的是苍牧黎，你又要怎么办呢？”
“……”
“你要去找他相认？”
“不要。”
“既然如此，那么他是不是苍牧黎不就没那么重要了不是吗？别想这么多了，早点休息吧。”
白溯轻柔地用手指划过白亦的发丝，要说不心疼自己这个妹妹肯定是假的。如果她真的想去相认，白溯也不会拦着她。
“嗯！”
白亦抱了一下白溯，飞快地跑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