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重获自由”的第二日。
虽然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但是生物钟还是把白溯给喊了起来。
“头好痛……”
白溯按了按太阳穴，依然没有抑制住凭空而来的疼痛感，仿佛有一双手正握着他的大脑用力揉搓。
好像做梦了？
白溯有些不可思议，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做梦了才对。作为人偶师，对精神力的控制能力早就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做梦是精神力无意识运动的行为，而作为对精神力控制要求极高的人偶师，不做梦——精神力不会发生错乱——是很重要的一个前提。
也就是说，除非有着强大的外界力量作为触发条件，人偶师是不会轻易做梦的。
“啊，我做了什么梦来着？”
白溯迷茫地从床上坐起，天花板上的灯也应声而亮，乍起的光明又一次打断了白溯的思绪。
白溯搜肠刮肚，最后只想起好像是和“异人”、“幻之城”有关的词汇。
“难道是有关柳澄嫣的事情？”
能同时包含这两个关键词，白溯只能想起柳澄嫣。
咚咚。
白溯的门被人敲响，他下意识地想看手环里的时间，随后才想起自己在“虚幻”钟，而且没有手环。
“谁啊？”白溯下意识地问道，下床打开了房门。
“早啊，白溯。”
泠离满是笑容的脸出现在门缝中，白溯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场景了，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白——溯——醒——醒——啦——”
泠离软软的声音把白溯唤回了现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梦里，而是“虚幻”中的现实。
“嗯嗯，早上好呀，泠离。”
见白溯张开双臂，泠离自然地扑了进来。白溯把她举起来转了两圈。
“你什么时候醒的？”白溯好奇地问道。
“刚醒不久，掐了下时间，感觉你应该也醒了，就来找你了。”
“咦？这里不是没有钟吗？”
“感觉啦！感觉！”
泠离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等待着白溯的夸奖。
“不愧是你啊，这都能算到我的起床时间。”
“哼哼，那当然了……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一起下去吃吗？”
“走吧，一起！”
来到教堂大厅，除了在长椅上打盹的白亦之外，白溯没有看到任何人。
“慈心呢？”他把长椅上迷迷糊糊的白亦摇醒，问道。
“唔，唔？哥你醒啦？早上哈啊——”
白亦话说到一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早啊，慈心还没起吗？”白溯搓了搓她的脑袋。
“慈心教者？他的话很早就已经出门了。”白亦大脑混沌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哥哥，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跟我来！”
白亦拉住白溯的胳膊就往门边走。
“怎么了？难道教堂也飞天上去了不成？”
“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来到门边，白亦拉开木门。
吱呀——
硕大的圆月悬在空半空，夜色如洗，不远处的树林里时不时地发出不知来源的稀疏动静。
“现在是几点？”白溯愕然。
“早上9点哦。”白亦提醒道。
“难道‘虚幻’的时间不一样？可是在外面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虚幻’里没有白天啊。”
白溯心里一阵发毛，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
“不清楚，可能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或许可以等慈心教者回来的时候问问。”
“嗯，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白溯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早上的饭菜身上，很普通的包子和豆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话说今早的饭是谁做的？”
“我醒来的时候慈心教者已经在做早饭了。”白亦挑出一个顶端沾了些油渍的包子递给白溯，“尝尝？”
昨天的晚饭都被白溯吐在了房间的垃圾桶中，当然不会贸然吃早饭，但白亦的好意又没办法拒绝，白溯只好接过包子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白亦期待地问道。
直接用精神力把包子送下去的白溯自然是尝不到味道的，于是假意享受地说道：“不错。”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我很有天赋！”
“欸？这个包子是你做的？”
“嗯嗯，慈心教者教我的，他还让我做好之后往上面涂一点油，这样就知道是肉包了！”白亦自豪地炫耀着自己的作品。
“是啊，我的妹妹当然是最有天赋的。”白溯心里有些酸楚，笑着说道。
见到白溯的表情不对劲，泠离赶紧插进两人的对话。
“那我呢那我呢？我就没有天赋了吗？”
“你也有。”
“欸？那我和泠离姐姐哪个做饭好吃？”
“这……”
白溯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的送命题，但是在两人的嬉笑中，不知不觉就把刚才升起的悲伤丢到了一边。
不过既然是白亦的作品……
白溯撤掉精神力，咬了大口——
“咕唔！”
紧接着白溯的嘴里发出了不像人类的奇怪声音。
“哥你怎么了？噎着了吗？”
白亦手忙脚乱地找起水来。
“我没事。”白溯忍受着喉咙中的痛感把包子咽了下去，“咬到舌头了。”
“呼，吓我一跳。”白亦松了口气。
实际上——
自家妹妹好像真的没什么做饭的天赋，白溯实在是想不明白白亦怎么会把一个朴实无华的肉包制造出如此辛辣的味道。
“白亦。”刚刚有些沉默的泠离突然严肃地开口，“你是哪一年生的？”
“欸？你问这个……”
“因为你刚才叫我‘姐姐’……虽然很开心，但还是有点好奇……我们到底谁大一些。”
白亦仔细检索了一下快要淡忘的记忆，犹豫不决地说：“我记的没错的话，我应该是在哥哥出生后一年出生的……因为我父母好像有提到过。”
“这么说的话……好像你比我大一些？”泠离也不太确定，但可能是处于女孩子对年龄的执着，她还是努力分析了起来。
“白溯，你当初见到我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情况？”
“如果按照体型来看的话……你当时应该只有三岁，比我小三岁的样子。”
“欸？！这么说原来我才是妹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