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心哥之前说的教义是什么?”
“教义啊……其实我也不算太清楚。”
“哈?”
“这个教派我也才了解不久,记得当时那个家伙对我说,是叫‘夜教’来着……总之你们要宣传的话就随便说些什么吧……正常一点都没问题,这个教派现在应该没有第三个人了。”
“这么随便真的可以吗?”
“无妨,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慈心看了一眼前方,“前面就是目的地了,就到这里吧,我也该去做我自己的事了。”
“这就要走了吗?”白溯瞥了一眼身后的白亦。
“是啊,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至于昨晚那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想知道更详细的话……将来再见吧。”
昨晚……白溯这才想起自己要找苍牧黎询问人偶唤醒的事情,但是转眼看去时,慈心已经不知去向。
“该死,我怎么会把这件事给忘了。”
白溯懊恼不已,昨天夜里,慈心对他说了那句话之后,他记忆的某一部分就像是被隔绝了一样,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想问什么。
至于慈心的回答,白溯倒是能想起来——让契灵体不曾存在过。
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啊?!
哇——
白夜从远方飞来,扑在白溯肩头,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十字架。
“这是什么?”
白溯想要伸手去拿,但十字架就像长在上面了一样,白溯一发力险些把它的羽毛一起拔下来。
哇哇——
白夜不满地飞开,停在了树上,警惕地看着白溯,见到白溯放弃拿下十字架,才傲娇地飞回来。
唉,看来唤醒人偶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没有结果了,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亦,这样就好吗?”
“嗯,这样就行,下次再见的时候,或许我会和他说些什么吧。”
白亦勉强挤出了笑容,里面夹杂着不甘与一丝释然。
“好,那我们就继续前进了?”
“嗯!”
白亦越过泠离抱住了白溯的一只胳膊,泠离紧随其后,也不服输一般抱住了另一边,白夜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嫌弃地飞到了树上。
“好了好了,还得赶路呢。”
从几人所在的位置,已经可以看到慈心所说的地方了。
那是一家农舍。
森林被砍掉了一大片圆形的区域,中心位置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木屋,但是占地面积并不小。
一旁穿过了一条小河,两岸则种满了各色现实世界见不到的农作物。除此之外,还养了不少牲畜。诸如牛、羊、猪,在这里都可以见到影子。
可能是因为“夜晚”的原因,屋主人并没有出来。
白溯拉下面纱遮住脸,走了不近的一段路程才到了门前。
“请问,有人在吗?”
很快,屋里传来动静,一个貌美的女人打开了房门,见到白溯的穿着,面露欣喜之色。
“原来是慈心教者,怎么今天有空过来这里了,快请进!”
“很感谢您的邀请,可我不是慈心教者,我是他的……朋友,现在正在往北宣传教义。”
“哦?居然是教者的朋友,那后面两位是……”
“这两位是我的旅伴。”白溯又指了一下自己肩上的白夜,“包括它也是,它叫白夜。”
“哦哦!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白尹月。”
“尹月教者……我这样称呼您可以吧,您叫我烟子就好。快请进快请进,我家老伴还在睡觉,你们先在客厅坐一下吧。”
老伴?
看着匆匆离去的女人,白溯忽然感受到了一股与现实完全不符的割裂感。这还是他进入“虚幻”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明明现实中可能是六七十岁岁的老妪,但是在这里却变成了一个三四十岁风韵饱满的妖艳女子。
这就是“虚幻”的力量吗?
“走吧,进去看看。”
白溯观察着房间的布局,来到了对方所说的客厅。
要说整个房间最显眼的东西,那必然是客厅墙上挂着的三人全家福。
刚才的妇人就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按照站位来看,很像是两人的女儿。不过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呆板。
“久等了,水来了,还有些茶点。”
围着围裙的烟子端着两个托盘走过来,放下后坐到了几人对面。
“尹月教者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初来乍到,慈心他又有别的事情,所以暂时还不太了解‘虚幻’里的情况。经过他的推荐,就找到了这里。希望可以简单熟悉一下这里的生活,不知是否会有些叨扰?”
“啊,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烟子连忙摆手,“慈心教者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您想住多久都可以。”
“放心,我也不会白住的,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呵呵呵,那我有什么需要的就不跟您客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白溯开口,“您知道外面的天色是怎么回事吗?现在不应该是白天才对吗?”
他几乎可以肯定烟子会知道些什么。
“虚幻”是整个幻之城赖以生存的东西,出现了这种大差错,上头的那些家族一定会找理由安抚众人。
果然,烟子困惑地说道:“先前发公告说了,说是要举行什么‘夜宴’……好像是这个名字,抱歉,年纪大了有些不太记得了。不过您自己上‘系统’看的话应该也能找到。”
白溯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无法连接系统的事情用某种理由告知对方,否则将来的公告他也没办法获知。
但问题是……要怎么说才能让对方理解并且相信呢?
“那个,由于教会的原因,幻之城那边暂时还没让我们接通‘虚幻’系统,所以不太清楚。”
有些生硬的解释,但是烟子没有显露出丝毫怀疑,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之后有什么事,我来转告您吧。”
“多谢了。”白溯颔首,捧起茶几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茶?”
“听我老伴说是一种那边已经没有了的白茶。”
她口中的那边自然是指现实世界。
不过听她的口气,似乎“虚幻”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家。
这样的话,究竟哪边才是“虚幻”,哪边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