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溯极力掩饰,但是眼尖的泠离一下子就看出来他的脸色蜡黄。
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我们两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干了什么?”泠离狐疑地看着白溯。
“没什么,刚刚试了试能不能帮淼淼恢复。”
“怎么样,有结果吗?”
白溯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并复述了刚刚淼淼的请求。
“是吗?”
再看向淼淼时,她又变回了之前傻傻的样子。
不过倒也没有继续把魔爪伸向白夜。
就在几人商量着野餐的事情时,淼淼突然又哭了起来,还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这大概就是烟子所说的,不穿上熟悉的睡衣就没有安全感。
几人对视一眼,都清楚今天的野餐可能要泡汤了,只得病人优先。
泠离和白亦只好准备一人架着淼淼的一只胳膊,把她往回带去。
但是由于两人的身高都不及淼淼,尤其是泠离,更是低了有几十厘米,最终不得不采用了抬担架的形式。
白溯本想帮忙,但是被两个女孩子严词拒绝。
再加上今天大量动用精神力,可能已经引起了怀疑,白溯也不敢再用,只好由着她们。
几人回去不久,花了很长时间才让淼淼重新安静下来,刚准备整理好凌乱的客厅,屋中就亮起了光芒。
随着一整白光闪过,两个身影出现在玄关,正是外出了一天的烟子和泷村。
白溯看了眼时间,此时是下午六点。
“尹月教者,今天真是辛苦您照顾淼淼了!”
烟子眼睛笑着眯成了一条缝,丝毫没有在意混乱的客厅。
想来也是,只要她们愿意,“虚幻”可以很轻松地帮她们完成收拾的工作。
但是打扫卫生本身对她们来说,恐怕也已经成为了一种排解无聊的方式。
白溯敏锐地注意到泷村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烟子没开口,他也不好多问,眼睁睁地看着夫妇两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淼淼的眼睛自从两人回来后,就没有从她们身上离开过。
直到两人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才抱着抱枕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
那个模样和刚才清醒的时候判若两人,白溯心里不可遏制地爬上了虚假感。
但是对于看了这副样子十几年的烟子来说,可能这才是真实吧。
清醒的淼淼,恐怕只有她们的梦里才有。
而白溯却不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们。
一来是淼淼的叮嘱,二来……白溯也有着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不可能作为医生留在这里。
“淼淼知道接妈妈回家了啊。”
泷村没有跟出来,烟子柔和地顺了顺淼淼的长发。
刚刚挣扎的时候,之前两人费好大劲才扎好的辫子又散了回去。
烟子显得出奇开心,就连刚刚回来时脸上的一丝阴霾也一扫而空,眼眶却是有些湿润。
看得出来,淼淼主动迎接她是很少有的行为。
不过这种行为……白溯悄悄探出一丝精神力,在淼淼身上轻轻拂过,没察觉到异样,便立刻收了回来。
既然是少有的行为,是否代表……淼淼可以一定程度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了呢?
尽管她在湖边保证了会等到白溯带回治愈的方法……
但是这样自说自话最终还是选择寻死的人,也并不少见。
“时间紧迫啊……”白溯呢喃道。
一路走来,不断有东西压在他的肩上,虽然是他自己选择扛起的,但匆匆忙忙的走到现在,甚至没有回头看看的机会,只是不断地被卷入新的浪潮。
父母两亲昵了一会,烟子的心情才算是彻底好了起来,看向白溯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感谢。
“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作为淼淼的母亲,女儿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她当然很快就注意到了。
“也没什么,淼淼早上的时候有些烦躁,我们就带她去了您说的那个湖边,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
在对方热切的注视下,白溯还是选择了保守秘密,对淼淼清醒的事只字不提。
好在烟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当是白溯帮忙治愈了一部分,但是又不想明说。
“几位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我们买了不少菜回来,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直接说,这些年为了我老伴,我可是学了不少。”
烟子殷勤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因为慈心的关系。
白溯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茶点的味道,的确是难得的美味。
是白溯这么多年来遇到过的唯二可以和泠离手艺媲美的人。
上一个是曾经学院的一个厨师,不过听说后来因为爱好突然从烹饪转变为了锻造,从此就辞去工作销声匿迹了。
泠离和白溯因为他的离开遗憾了很久,泠离做甜点的手艺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师从于他。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两位小美女呢?”
烟子用年轻的身体说着老气横秋的话,即便白溯知道原委也依然觉得怪异。
“昨天的就很好吃!”
谈到吃,白亦的眼睛亮了起来,像一只流口水的小狗一样粘了上去。
“呵呵呵。”烟子慈祥地笑了笑,“想吃什么类型的自己来挑吧。”
她亲昵地挽住白亦的手,和白亦一起向厨房走去。
“泠离妹妹,你要一起吗?”
白亦一只手被拉着,转过头来用另一只手朝泠离挥舞着说。
泠离本想拒绝,但看到白溯有些期待的眼神,当即会意,于是答应了下来。
“好啊,那我也来搭把手吧——”
几人离开后不久,淼淼似乎也玩困了,靠在沙发上打起了盹。
白溯有些放心不下泷村,于是眼看四下无人,偷偷朝着他的房间摸了过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
白溯悄悄打开门走了进去。
阴暗的房间里看不见任何东西,从客厅稍稍透出来的光和白溯一起潜伏了进去,但是并没有探到泷村的位置。
“……谁?”
床上的泷村嘶哑着嗓音问道,看起来痛感让他几乎说不出来话。
“我,尹月教者。”
听到这个名字,泷村挪动着手臂,想着要坐起来,但毫无意外以失败告终。
“对不起。”
他侧躺着,面朝自己的枕头,用极低的声音说着,连转头的力气都不剩。
放在现实世界,可能还要考虑各种病情。
但这里是“虚幻”,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现实世界的泷村,精神已经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