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也认识他。”
虽然白溯什么都没说，但从他的眼神里，秦雨还是读了出来。
“看来我们想的是一个人呢。”
两人心照不宣，在眼神交会间互相证实了对方的想法。
秦雨低眸思考了片刻，确认了自己确实没办法的到更多信息后，将手再次按在了白溯周围的空气墙上。
“那么，再见了，白溯小哥~”
“是啊，再见了。”白溯露出了信心十足的表情。
秦雨先前还会因为这种神情而担心白溯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办法，但是看到两人努力了半天也不过在权能屏障上开了个口子，现在的秦雨反而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面对白溯的表情，她无动于衷地继续施加压力。
“秦雨。”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不过，像你这种人，即便有遗言，也没有要告诉的人了吧。”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真是有点伤心。”
“嘁。”秦雨冷笑。
“不过，有泠离就够了。”
“还在记挂你那人偶？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会派人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如此倒也不必，我自己会照顾好她地。”
“嗯？”
秦雨一时间没能理解白溯地意思，直到下一刻，一片锋利的菱刃从她的脊椎出穿心而过。
“欸？”
秦雨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就是第二片、第三片……
菱刃在操控下，前赴后继地从墙壁上射来。
秦雨难以置信地捂着心口的小洞，血液顺着她的手流下。
她的目光微微颤抖，一个趔趄险些倒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
“我？我当然不能。”
白溯周围的空气墙消失，他整个人向下坠去。
好在他下半身的神经已经完全切断，不然他也没办法这样和秦雨谈笑风生。
一道身影从秦雨身边经过，正是本应该在外面的泠离。
她一脸心疼地接住几乎只剩下上半身的白溯，拦腰抱在了怀中，咬着牙怒视秦雨。
“你……！你是！！！”
秦雨也认出了来人，连疼痛也顾不上，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身为人偶的泠离会出现在她眼前。
而且看她的模样，完全拥有自我意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做到……”
她总算是理解了现状。
此前白溯能够联通外界的那短短不到一秒，他看似只是无用地攻击了一轮，但是从那一刻起，他就算好了击杀秦雨的办法。
他一定向泠离传递了某种信息。
但这还不够，想要杀死秦雨，必须要用到碎菱剑的力量，而原本的碎菱剑是落在地上的，如果有动作，秦雨马上就能感知到。
这也是为什么白溯明知不会有什么效果却依然选择了攻击，这不仅仅是个幌子，重要的是——
有大量菱刃避开了她插在了墙上。
这样泠离就可以直接引动墙上的菱刃，打秦雨一个出其不意。
但是归根结底，秦雨还是输在了不知道泠离的存在上。
可即便生命的流逝在不断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也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是真实的泠离。
“很难相信？”
“是啊……”秦雨嘴角露出苦笑。
“虚幻”不会修复这种致命伤，秦雨的心脏已经被菱刃分成了数块，除此之外，双腿也被泠离报复性地切断，只能在原地等死。
“毕竟我不是慈心？”
“慈心？”
“嗯……换个名字，苍牧黎。”
“嗯。你果然也知道他。”
秦雨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很干脆地承认。
“他对你说了什么？‘虚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如你所见，我也不过是一知半解……不过如果你现在死了，我或许可以找到答案也说不定。”
“唉，有点能耐的家伙都喜欢说话遮遮掩掩吗？”
白溯忽略了秦雨的后半句话，转而思索起来。
其实这倒也在白溯意料之中，根据秦雨之前的表现，真相恐怕还是隐藏在白夜身上。
苍牧黎延续了他谜语人的作风。
“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并不了解他……但是我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
见她一副信徒的样子，白溯翻了个白眼，继而问道：
“你们是在荒纪30年之前认识的？”
“……”秦雨略一寻思，反驳道，“怎么可能，那时候我才十岁。和他相遇的时候，我已经到了结婚年龄了。”
因为人口锐减，所以当今世界的结婚年龄提前到了14岁。
也就是荒纪34年以后。
“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
白溯挑了挑眉，“你都快死了，还有心情关心我的事？”
“反正都快死了，大不了问一问。”
“我是从苍霁那里知道的。”
“丧之城区域天墟社那个苍霁？”
“没错。”
“所以其实你也不了解他？”
“没错。”
“这样啊……”秦雨有些失落，无力再支撑眼睛张开，靠在墙上，双眼无力地闭上，“我还以为你们会比较熟悉。”
“虽然我还想再和你聊一会苍牧黎的事，但看来我要撑不住了。”
秦雨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摊在了地上，脑袋微微仰起。
鬼域已经散开了，她透过窗户无神地看着高悬着的月亮。
“是啊。”
白溯淡漠地看着眼前的秦雨逐渐化作零星的光点，四散开来，再无踪迹。
下一刻，一种“能力”通过“虚幻”传递到了他的身体里。
“这是……家主权能？”
秦雨是泠离所杀，但恰好符合先前的猜测，泠离和白溯是一体的，“战利品”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白溯头上。
没有了压迫，白溯的双腿开始缓慢恢复了起来。
同时，有了家主的权能，恢复速度快了不少，不过短时间内还是得依赖泠离。
——至少比旁边的苍星好多了。白溯瞥了一眼靠在墙上的苍星，暗暗想道。
但他也没那么好心，去让白亦施以援手。
正如苍星自己所说，两边不过是合作关系，只要不影响合作，分外之事他自然没有做的必要。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苍星先前遮遮掩掩的态度，白溯有意让他吃点苦头。
“苍星。”
“什么？”
“你要找的‘钥匙’找到了吗？”
“也许吧。”
苍星看出了白溯的试探意味。
“是么。秦雨死了，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杀上山顶，想办法解开这里的禁制，离开‘虚幻’再说。在那之前，我们或许还有合作的必要。”
“说的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白溯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只要苍星不对白夜下手，两人的合作关系勉强还能维持下去。
如果真的不得不一战，有了家主权能的白溯，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这也是为什么苍星的态度突然放低了下来。
“不过，在去山顶之前，我还要去接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