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双眼，白夜的眼角遗落出遗憾的神色，像是把沙漏倒转，某些物质在眼里沉寂，堆叠成圆锥状的沙堆。
如果可以的话，白夜不想用这种跟折寿等同的能力。
但他的贞操还不能丢在这种逼地方。
所有的情绪沉寂在了一望无际的黑色**，死水一样翻不起一丝波澜，意识像是海底的气泡不断升腾，最终融进了大气。
视线开始上升，白夜看到了平躺在特质床板上的自己，像是木偶一样被星野葵肆意摆弄，被动地接受着一切。
顶部的隔音设置做得极好，原本以为是天花板的地方实际是一层极厚的海绵垫，单纯的呼救声根本不会传出去。
一切都是准备好的样子。
他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一切，不再夹杂任何情绪，张望着床板上的人偶和痴狂的少女，冷静冷漠地俯瞰狭窄房间里的全部事物。
近乎上帝的视角。
第三视角观察身体周遭的一切，最大程度地吸纳周围的情报，不过身体也会强制进入半休眠状态。
这幺蛾子能力能被白夜发掘出来也是一场意外，当时的状况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
白夜被人强推，在意识拼死抵抗的节点上，他的一部分意识悬浮到了空中，身体却进入活死人一般的状态。
听说人在濒死的时候，也有概率遇到这样的体验。
以濒死为代价，以幸运为跳板，体验到上帝的视线。
灵魂从肉体剥落，不过白夜并没有将濒死作为筹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状况，但重要的不是探究黑匣子里的事物。
至少这逼能力的反逆推功效确实好用。
一直向白夜贪婪索取的星野葵总算发现了异常。
白夜的目光变得晦暗而浑浊，任凭她怎么挑逗刺激，该硬的地方不硬，呼吸一如既往的平缓，因为兴奋而泛红发烫的皮肤也恢复原状。
她甚至感觉眼前的不再是一个鲜活的人类，而是按照规定频率运转的人体机械。
“体温下降零点三摄氏度，茫然恐惧，身体兴奋感消退……冷静下来了吗。”
白夜像是木偶一样扭动着脖子，平淡冷漠的灰败目光没有蕴含丝毫的情绪，甚至辨别不出语气的高低强弱。
他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星野葵的眼睛，却像是在凝视不可见的虚空。
“夜…君…？”
“多余的负面情绪并不适合交流，别露出这样过于复杂不快的表情。我们只是在交流而已，即便我是被你监禁的囚犯。”
浑浊的目光再度落在星野的身上：“你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关注感、憧憬心、恋情、全面的接纳和注视、包容度……”
“导致现状的又是什么？嫉妒与畏惧，欣喜与狂热，尝试填充空壳中的个人本性。”
一问一答，都是由白夜独自机械地完成。
他不是向星野葵征求答案，只是把一切已知的东西化作不带情绪的语言，单方面地做着传输。
想做什么？为什么采取这种途径？付诸行动的心态是什么？
星野葵只是普通的女子高中生，心理状态甚至比行动展露出的还要脆弱。
而在手脚全部被束缚的情况下，白夜还有语言。
这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用途，只是能让一个行事思考失去章法的家伙自顾自慌乱起来而已。
如果能让她感受到未知的恐惧，那就更好了。
人的恋心和好感都是相当奇怪的产物，产生于浅薄的熟知，发酵在积极的未知，但如果往里面加上了无从预料的事物。
崩塌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往往只是缺少了理由。
说到底，只是个循规蹈矩长大的女学生而已，她做不出预料外的举动。
嘴角缓缓牵扯起诡异又僵硬的微笑，白夜的眸子闪烁起晦暗不定的浅光：
“你想在极短的时间为我编织一个不可自拔的牢笼，以此证明你的存在，那尽管来试试。”
悬浮在半空的不可视上帝静默地看着被拉开一角的抽屉，里面有一板放大快感的口服药剂。
下一刻，抽屉被打开，星野葵把要放在舌尖，又含下一口温水。
红晕像是火烧云一样再度从两腮泛起，吐气如兰，双眼迷离，她发出了娇媚的喘息：
“为什么…为什么夜君要故意摆出冷冰冰的样子？如果夜君不喜欢上我的话，那就一直待在这里，被人发现也无所谓，夜君只要在这里就好了。”
说完，星野葵又把新的一粒药沾在舌尖，喝下水后贴上白夜的嘴唇，舌尖交缠在一起，一点点水迹顺着嘴角流下。
药片被白夜下意识吞咽下去，星野葵的眼中已经蒙上了极淡的雾气，蜷缩着身体，滚烫的双臂轻柔地缠上了白夜的后背。
“我们不会分开……”
……
挑逗、揉搓、舔舐，星野葵把能用的方法反反复复试了个遍，甚至又给白夜喂下了一片催.情的药片。
但该硬的地方就是硬不起来，小腹的燥热感愈发明显，她甚至找不到一种能倾泻欲望的方式。
难道白夜有功能障碍？
不可能，最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明明是能正常起反应的，在换成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之后，就像具活着的尸体一样。
忍受着难耐的快感，星野葵的肌肤已经彻底变成了樱粉色，理智快要到了断线的边缘，已经难以维系正常的思考了。
她想和眼前的人一起宣泄这份欲望，可他却像块冷硬的石头一样，只是挂着那抹僵硬至极的微笑。
为什么……
饶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明明服用了多她一倍的剂量，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嗯唔～”
兴奋又焦躁的喘声时不时弥散在这狭窄的空间，悬浮在半空的意识一如先前的淡漠冰冷。
声音会变成情感的数值和表面的频率，看向星野葵则会出现心律和体温。
只要他有那个心思，甚至可以看到柜子的使用时间以及频率，甚至是更为细节的东西。
浮于表面的存在都可以变成数据用以分析比较，这个状态的他，根本不存在情绪。
药物对那具可以算得上半死的身体基本无效，更别说发挥作用。
从白夜把自己变成这幅样子开始，就不可能发生下半身支配大脑的情况。
抬头仰望着无法触及的天花板，从一开始就在持续的读秒，在僵持不下的环境里，逐渐走向了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