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st.: P1.杨萌
水面下的世界通明敞亮。阳光透过时,粼粼之色,好似成堆的金银珠玉相互映衬,辉煌灿烂中,霞霓随处流溢,带着数不尽的柔美宝光,……,杨萌知道这是一场绮丽的“清醒梦”,但是,他不愿就此醒来。
梦中的景象,一如往常。
直到……
温润的歌声传来。
杨萌慢慢浮出水面。 天是蓝的,风是暖的,云是没有的,地平线是看不到的……
这里,是无尽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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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永远沉浸在梦中,即便是受控制的“清醒梦”。
“大人(Sir)!”
侍立在侧的仆从轻声唤道。
“塞拉(Cera)?”
杨萌掀开被子,自榻上坐起,甩了甩头,驱散了残留的梦境,接着问道:“你怎么来了?米罗(Miro)呢?”
“若珀(Jopper)出门了,我来照顾你。”
仆从打扮的女孩解释道:“早上的时候,埃琳娜(Elena)小姐的女仆送来邀请函,邀请米罗前去参加生日宴会,米罗认为自己不能很快回来,就找我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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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Helen)?” 杨萌愣了,愕然不已,继而,如同受了刺激般,连连追问:“那小丫头来阿梅特(Amet)干什么?克罗兹(Crozier)不管?还有,她的生日不是在阿普尔女神(April)的守护月吗?”
“大概是在城里呆的闷了。”
塞拉没想到杨萌的反应会这么大,只好猜了个理由。毕竟,阿梅特也在克罗兹的管辖之下,领主的女儿在父亲的领地内巡视和消遣,并非多么奇怪的事,尽管阿梅特这种乡下的草丘地算不得什么好地方就是了。
“别扯了。”
杨萌忍不住道:“若是利斯塔(Lista)那么热闹的地方都‘玩不开’她,来阿梅特不是更闷?”
想了片刻,杨萌又问,“你说埃琳娜要开宴会,那就是说,会有表演(Matinee)了?”
“是的。”
少女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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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杨萌十分了解若珀·米罗的生活习惯,知道她较少参加宴会,若是收到宴会的邀请,她一般会在接受邀请的时候直接拒绝,不过,如果宴客的主家请了一些水平较高的表演者,那么,她就愿意去了。
“她不会把蒙德(Mitre-monds Theatre)的歌者(Parfournirer)也带来了吧?”
杨萌想了片刻,觉得大差不差,便问。
“对啊,不然米罗怎么会去?”
塞拉一副“这不是当然的吗”的模样。
“行吧。”
这个瞬间,杨萌理解了若珀·米罗(Miro)。
按惯例,主家宴请客人时,往往会在宴会开始前安排各种才艺表演和娱乐活动,若珀·米罗对宴会上的交际没多大兴趣,但是对宴会前的“午间场(Matinee)”文化活动倒是兴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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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什么时候了?”
杨萌看了看窗外,只觉得天色大亮,应该是过了上午,但也判断不出具体的时间。不过,大多数宴会都是在下午两点到四点间开始举行,现在显然没到下午。
“午间。”
女孩答到。
“哦~~~?”
闻听此言,杨萌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你去换身衣服,收拾一下,我们也去。”
“啊!”
塞拉一惊,讷讷道:“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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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去了,你还留下来干什么?”
杨萌反问。
“我们没有邀请函。”
塞拉双手一摊,意思十分明显,“我可不想做不速之客”。
“少啰嗦,赶紧准备!”
杨萌催促道:“你以为米罗为什么要叫你过来守着?不就是让你等我醒了通知我?”他“哼”了一声,接着又道:“海伦那小丫头片子肯定没安好心,她明知道我在米罗这里,还用戏剧表演勾搭米罗,……,勾搭米罗也就算了,还不请我,那我偏偏要不请自来。”
“好吧,我去准备。”
塞拉拗不过杨萌,只得无奈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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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萌裹上袍子,趿着凉鞋,去了门厅——那里是正门和厅堂之间的“隔断”,有一处天然地热温泉。
温泉是马洛(Marlow)的特色。
马洛是一片以丘陵为主的“近海低地(nether)”,这从它的名字(Meare,边界;Low,低的)就能看出来。
克罗兹是马洛的领主,同样表现在他的姓氏(Crozier,权杖)上。
杨萌不是本地人,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姓在名前)。
塞拉是杨萌在马洛的向导,若珀·米罗的朋友,也是神灵的信徒,不过,杨萌有点怀疑这个神灵的真实性,因为,哪怕是问遍整个马洛地区,也只有塞拉一人言之凿凿地肯定她信奉神灵的真实存在,换句话说,杨萌认为“这个神灵大概率是塞拉杜撰出来的”。
至于若珀·米罗,则是一个医师,而且是个使用草药的“草药师”,而非使用魔法和神术的“魔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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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萌也是医生,不过,他是外科医生。
来拉诺特之前,杨萌在民朝江东省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任职。因在脑科领域研究的突出成果,年仅38岁的杨萌虽然依旧顶着副主任医师的职称,却也享受着正职的待遇,而这,自然与他“在学术研究和专业技能上做到了齐头并进”有直接关系。
秉承“物尽其才,人尽其用”的原则,年富力强的“复合型人才”——杨萌,也承担了一定的科研工作和教学任务,所以,他也要带研究所的实习生,以及去震泽之畔的五湖医学(研究)院为研究生授课。
命运的指针,从这时便开始转动。
2035年夏至日前夜,杨萌在与学生聚餐时,因劝阻寻衅滋事者而遭人推搡,意外被地砖缝隙绊倒,脑部磕在了花坛后的绿化区线缆井井盖上,醒来后,他便来到了拉诺特,或者说,出现在菲格马什的洋面上。
杨萌无从得知他在摔倒后到醒来前之间的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些什么,但是,“离开了地球”这一点,却是毫无疑问的——自从双眼能正常视物后,他就再也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毕竟,夏季夜空中最显眼的猎户座大星云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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