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萌蓦地一愣,随即意识到诺拉·克罗兹是指什么,便也问道:“你认真的?”
杨萌内心里并不排斥诺拉,相反,还有些主动亲近的意味,这也是他“为何会话赶话的就直接拿了诺拉当借口”,究其原因,不外乎“日有所思”四字。而且,诺拉基本上就是“年轻版”的埃菲·克罗兹,两人在情态、神韵上极为相似,若说有差别,也只是诺拉眉宇之间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闲愁,不似埃菲那般风姿绰约、婉转动人罢了。
但是……
此般差异实属正常,诺拉·克罗兹新婚燕尔没多久就守寡了,心有愁绪自然寓于眉梢;而埃菲·克罗兹却和奥拉克罗兹做了二十多年的快活鸳侣,身心两益自然神采照人。
看到诺拉点头,杨萌便道:“我是没意见啦,而且也很高兴。不过……”,他略作停顿,又道:“我们保持关系时,你须和旧情人断绝联系,也不准参加‘汤池会(Erra)’。”杨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毕竟,“藕断丝连”最是麻烦,而利斯塔的“汤池会(Erra)”基本上就是一群“找乐子(aberration)”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然后找个有大温泉的浴池别馆开“趴体(impart)”,他对此极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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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情人。”
诺拉摇头,接着道,“我也不去erra,你若是想去,自己去就好了,别带上我。‘Erra’也好,‘Lampter’也好,要去你就自己去。”
说起来,“lampter(提灯会)”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另一个版本的“Erra,只不过,两种场合的目的不同——参加erra的人,大都是奔着寻欢作乐去的;而lampter,则更像是商业谈判时“请客户去洗-脚-城-洗-脚”放松一下。
由于马洛多天然地热温泉,所以,当地的富商豪族喜欢一边泡温泉一边待客,而作为招待客人的调剂,让女-奴以及那些失去人身自由的女仆“陪侍”也是“待客”的一环,而且,若是客人带了家眷,主人一般也会带家眷陪同。
诺拉因为家庭环境的缘故,对这种事知之甚详,所以,并没有用同样的条件反过来要求杨萌。不过,杨萌学医,本能地就有身心方面的洁癖,且更怕滥-交-染-病,是以,遇到这种邀请时,他往往是先摇头晃脑地用“大夏语(汉语)”吟诵一句的“庸脂俗粉何足道哉,残花败柳岂堪亵玩”,然后直接把盛装打扮的塞拉叫出来,以示婉拒。
“别!别!我可没想去。”
杨萌也是直摇头,连连摆手,道:“王宫的‘提灯会’我都不去,何况‘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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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要待客,可以去‘馆驿(即Guarani,类似高-级-会-所)’或者‘流亭(Lilting,类似勾栏瓦肆这种娱乐场所)’,那里更合适。”
诺拉帮杨萌出了个主意,接着道:“你既不愿去参加王宫的lampter,那么,我会使人买些调训好的女奴过来,但是,这是你的女-奴,我不允许你用她们招待客人。若是你对女人还有别的偏好,可以一并向我提出,我会找丹扎夫人(Madam Danza)和罗森夫人(Madam Rosin)代为购买,她们的信誉要比多数商人都好。”
“女-奴就算了。”
杨萌闻言,连忙拒绝,接着解释道:“美玉才能生香,宝珠不会蒙尘。美玉流光溢彩,宝珠熠熠生辉,皆是因为有‘皮光(smoothness)’,可是,一旦把珍珠的皮光磨掉,珍珠还算珍珠吗?同样的道理,一个失去自由的女人,在皮鞭和饥饿的折磨下,没了‘精’、‘气’、‘神’,也就失了灵性,纵是变得听话,也不过是一具美丽的皮囊,和失了皮光的珍珠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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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就算了。”
诺拉瞥了杨萌一眼,说道:“我虽是做了你的情人,却无法正式成为家里的女主人。你既不愿意接受我的礼物和安排,那就等海伦长大吧,这也是她作为女主人应该做的。”
“别说那么远的事。”
杨萌赶紧插话,打断了诺拉,接着解释道:“那些奴隶贩子搞出的‘体检方式’太不可靠了,我可不相信他们的能有多专业。……万一真的碰到有隐疾的女奴,到时,你想给我烧纸,都不一定找得到坟头。”
由于马洛的女-奴大多是“捕奴队”从上拉诺特的针叶林、低地沼泽和高地山林里抓来的“野蛮人(以部落聚居为主的人类和异类)”,因此,她们在马洛的身份是“主人的财物”,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是以,杨萌也不想就蓄养女婢一事和诺拉争执,毕竟,他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拉诺特礼崩乐坏、弱肉强食的现实。而且,他头上顶着“大夏天使”的名号,身边却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神术师女仆”,这在外人看来,本就十分奇怪。
但是……
即便如此,杨萌也不愿蓄养女-奴——这倒不是他的觉悟有多高,而是他“惜命”——拉诺特缺乏现代医学设备和相关的实验室检测体系,所以,杨萌很怕染上一些难以治愈的疾病。尤为重要的是,他的专业方向是临床医学,而非病理学或者生命科学、生物制药,有关微生物领域专业知识的匮乏,使得他十分担心细菌感染和病毒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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