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枫听闻气极,抬剑指向方如意:“你!”
“你还想当着我的面行凶不成!”
面对三长老的质问,田枫手里的三尺青锋一颤,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兹事体大,本应将你逐出宗门,念及初犯,亲传弟子降为内门弟子,收回法宝秋水,思过崖面壁三月。”
在场弟子皆都听见三长老给予田枫的惩罚,个个面露惊讶,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严重,先不说后两项的惩罚,单单一个亲传降为内门就让人很是震惊,据他们所知,宗门初期建立到现在已过三百年有余,从未有一人有过如此待遇,更何况还是对自己的孙子,三长老此举,让在场弟们不得不心生叹服。
田枫听闻爷爷判下如此重罚,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时竟忘了开口辩驳。
本就遨游在天际的飞鸟,享受着普通弟子们的仰望与憧憬,而此刻,引以为傲的羽翼被尽数剥夺,田枫哪里可以忍受,最重要的是,如果失去了亲传弟子的身份,如何再去追寻那道让人如痴如醉的清丽身影。
一旁看戏的方如意到觉得罚的轻了,能收回去的东西也能还回去,除了面壁思过有点实际性作用外,其他的看起来都虚的很,还不如换成打几下板子,没办法,毕竟人家有个当长老的爷爷,能把他逼成这样也算是出了口气,剩下的就是找机会赶紧溜了,免得夜长梦多。
三长老此时的想法,确实如方如意所想的那般,只要不逐出师门,剩下的迟早会原封不动的还给这个不成器的孙儿。
三长老唤来一名弟子,前去接过田枫手里的剑,脸上的神色也稍许的缓和,劝慰道:“不要怪爷爷,以后行事,切记不可鲁莽。”
手中的秋水被夺走,脑海里那副绝美的脸庞也转了过去,开始渐行渐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泥腿子,田枫低着头,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跟着消失,压抑的愤怒,这一刻从心底彻底爆发。
三长老见田枫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叹一声,看向在场的弟子们,恢复成往日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挥手道:“都散了吧。”
弟子们听罢,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方如意见事情解决,转身想去拿回丢在地上的包裹。
“少年人这是去哪?”三长老见方如意要走,心里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孙儿脸上的伤,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不能就这么便宜的放这小子离开,心生一计:
不如随了这小子的意,让他先进宗门当个外门弟子,等孙儿从思过崖出来后泄了气,再找个理由踢出去,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方如意听闻,停下脚步,心生警惕的转身看去,心中暗想,这三长老是不是想替自己的孙子找回场子。
“既然有令牌就留下,看你也是刚入修行不久,先从外门弟子做起。”
听闻此言,方如意放下警惕,心想这三长老人还挺好,但这宗门是不可能在进了,于是行了一礼:
“多谢三长老好意,在下想起还有一事要去处理,现在着急离去,这拜宗求道是在下有缘无份了,多有打扰,告辞。”
说罢,转身走向包裹,俗话说人老成精,三长老眼睛微眯,哪还会不知这都是些托词:
“你可要想好了,此去一别,便再无机会入我宗门下。”
方如意摆摆手:“我心已决。”
说多了有失颜面,三长老冷哼一声不再挽留,转身准备离开,却见田枫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眉头一皱:“站在这干嘛?还不随我去思过崖反省自悟。”说罢,从田枫身旁走过。
方如意捡起地上的包裹,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打开,里面是一件绣着云边的月白长袍,质地柔韧偏厚,不是这个季节所能穿的衣服,他仔细查看没有破损后,也就放心下来。
想起小丫头皱着小鼻子,非拉着他去涣纱坊做这件长袍的可爱模样,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这是唯一从谷家带出来的东西,只穿过一次,为了能好好的保管,他便不打算再去穿了。
“枫儿,你干什么?!”
这道惊慌的喊叫声,让方如意心生不妙,本能的想要躲避,可身体刚动,后背一股大力袭来,狂暴的灵力尽数钻进他的胸腔中。
“噗!”
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手中的月白长袍被染的一片殷红。
“这全都怪你!去死吧!”
双眼赤红的田枫盯着被一掌击飞出去的方如意,歇斯底里的咆哮出声,随即脚下青石地面碎裂,向前快速冲去,一脚记出。
“不可!”三长老大喊出声,人瞬间消失在原地,一把抓住田枫的后衣领,只听“嘶”的一声,青色长袍被撕裂,只一下,让这踹出去的脚卸了近大半的力气,但还是不可阻挡的击在了方如意的身上。
耳边疾风呼啸,口鼻被血污堵住,方如意被呛的咳出一大口血沫,脑子里浑浑噩噩,上身已经没有了知觉,唯一的动作就是紧抓着手里的东西不放。
三长老将手里的田枫扔在地上,闪身来到崖台前向下望去,除了浓浓的雾霭再无其他,此处乃凌云宗最高主峰,一个刚入修行不久的凡人,从这掉下去怕是九死一生。
“哈哈哈……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该死啊!哈哈哈!!!”
田枫讥笑着站起身,浑身颤抖,满脸的癫狂神色,三长老警惕探查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弟子,面带寒霜的走到他的面前:“这下满意了?”
“满……”
“啪!”
田枫捂着侧脸,慢慢的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爷爷,一天之内被甩了两记耳光,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怎么?连我也想杀?”
田枫低下头,淡淡道:“不敢。”
三长老看着分外陌生的孙儿,眼里有着一团化不开的愁绪,两人站了许久,最后一声叹息:
“记住,爷爷就帮你这一次,他是不小心掉下去的,知道了吗?”
田枫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嗯,我就知道爷爷最疼枫儿了。”说着,就要去搂住他的手腕。
三长老避开,冷哼一声:“但你还是要罚,去思过崖待着,只有得到我的同意才能出来。”
田枫一听,面露焦急道:“可是,师姐她……”后面的话被一双不容拒绝的眼睛堵住,他低下头,眼里带着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