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外围,看着维权群众被那些不明人士拖拽、暴打、驱赶,心里的怒火不由得燃烧起来
我想要冲上前去,可是那些身着制服的警擦却死死的将我们拦住,不让我们前进分毫
“喂!他们维权是正当的吧!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
尽管这样向他们怒吼着,可他们还是无动于衷
我看向她的方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早已经离开了游行队伍,不见踪影
不可能是被拖拽走的,她可是有枪的人
那么只能有一个可能——她先行进入到大楼内了
“给我让开!”
趁那个警察分神之际,我一脚踹出去让他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成功的打出了一个缺口
“冲啊!打倒反动政府!”
后面的人喊了起来,他们从那个缺口中间一拥而上,把我也向前挤了过去,直冲市政府大楼
那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与白衣人士顿时与两方战作一团。由于他们被两面夹击,士气又略逊一分,于是渐渐的就败下阵来被双方一同暴打
我也趁着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之际摸到市政府门前,然后溜了进去
“喂,你在哪儿啊!”
大厅里没有回音,只有开国领袖的画像默默注视着我
我看向监控。只见它们都已被破坏,偶尔还向外冒出一点火花
“……看来,只能一层层的找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迫切想要见到她
非常想非常想,我感觉此时的她很需要我
于是,我搭乘电梯开始一层一层的寻找
很幸运的是她就在三楼,在那里我看到了她的身影,没有让我花时间多找
“喂!你没事吧!”
我急忙赶过去抓住她的肩膀,也不管她此时心情如何。我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关心她还是不关心她了
“……”
一直低头耷拉着脑袋的她缓缓抬头看向我
她的眼神空洞的可怕,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这与我们初遇时的眼神不同,那个眼神更多是一种淡漠,而这个——我不知道能用什么词来描述,或许“空洞”“空虚”这个词本身就是一种情绪
“你……你怎么了?”
“诶?”
视界颠倒,视线模糊
当眼中的一切再次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被她压在了身下
她将黑色的短刀高高举起。户外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照在这刀锋之上,从刃上折射出的凶光令人感到骇然
“我……我要杀掉你。”
“你的身份已经得到查证了,你是旭烈兀的后人,杀死你是我的任务,我非完成不可。”
“可我……不想死……”
我看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那空洞的眼睛中还藏着点别的什么
“杀死旭烈兀的后人是【父亲】的目标,自然也是我付诸一生都要完成的任务。”
“但是,但是……”
她的逐渐低下了头
头发遮盖了她的双眼,让人不知道她这时候的情绪
她的手在不停颤抖,让那柄凶刃也不由得跟着一起动摇
“可是【父亲】他……已经……死了啊……”
“我到底该……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终于知道那眼睛中藏着的是什么了
那不过是崩溃前最后的理智,歇斯底里的预兆,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呜……呜……”
我感到胸口变得湿润,那是从她眼中落下的眼泪
她揪住我的衣领,趴在我的胸口上,任由短刀坠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呜,呜呜……”
她哭的越来越凶猛,越来越忘我
我也只有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像是照顾一个哭泣的孩子一样
是啊——我该怎么办呢
看目前的样子,我的钱——父母留给我的遗产,肯定是追不回来了。我也已经失去了活着的依靠
是啊,活着的依靠……多么好听的词汇
过去的我总是在追寻着这个东西。我企图寻找一个不是神明的神明来赐予我活着的力量
只是过了许久我才领悟到,根本不存在所谓活着的价值或意义。活着就只是活着而已,仅此而已
我相信,对于她来说其实也是一样,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还没有独立起来,直面身而为人的绝望
但是同她不一样的是,我已经没有未来了。对于身为孤儿的我来说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是多么困难,更别提财产被冻结的现在。恐怕今后我连活着都会十分困难
我有点想要起身,但是却被她拽的更紧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
她趴在我的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正午的日光逐渐变得偏斜
它照射到我与她的腿上,让腿部感觉到热度
窗外维权群众和不明人士似乎也渐渐退去,外面传来洒水车的声音,应该是政府的清洁工在清理现场
广播也停了下来,现在在这里的恐怕只有我与她
——此时,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不情之请。”
此时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可她仍然挂在我的身上,不愿离开
“我想要你带我一起走,离开这里。”
“诶?”
她明显的愣住了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但是我被人追杀了啊,要是你跟着我一起的话说不定你也会死。”
“无所谓,我父母的遗产都被银行冻结了,我现在身无分文根本活不下去,要是跟着你的话说不定还能活一段时间。”
“怎么样,你接受吗?”
“嗯,我接受。”
不知为何,她并没有思考,而是直接的答应了下来
斜阳已至,我们明白我们已别无选择,今后只有互相依偎
在昨日的痛苦与明日的绝望之间的现在,我们牵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