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有些许冷清,几只廖落的麻雀在门前嬉戏,明明位于市中心,此处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娴静,宛如一位温婉的贵妇,在一座被阳光轻柔的笼罩的屋子里优雅的品着香茗,平静的双眼透过玻璃窗的在喧嚣浸染的城市中游移。
来来往往忙碌的车子,人群,或者别的什么,与它全然无关,它只是安静而悠闲的观赏,再时不时品上几口惬意,缓缓舒气,鼻尖萦绕而蒙胧的香气让虚与实的边界慢慢模糊,逐渐分离———屋内与屋外好像有两个世界。
距咖啡厅不远的处。 匆匆忙忙,一道粉色的侧影的在行人间穿梭,速度很快,但大胆的穿搭仍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放学的小孩,依偎的情侣,买菜的大妈各种各样的人纷纷侧目。
少女身着一件粉白相间的水手服,搭一条被改得异常短促的黑衬裙,诱人的双腿套着深蓝的中筒袜,双颊因羞耻而绯红,一双粉嫩的目有些过度紧张的注视裙底,生怕不慎走光。
突然变成女孩子了,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少女问出无关紧要的问题时双眼依旧集中于裙底,这种赫然没有关注路况的状态是非常危险的,你看马上就要撞上了,啪———果然,好吧,没撞上,响起的是踢击路面的声音,在撞上前几公分少女提前通过踢击的方式横了出去,虽然没有用眼晴去看迎面而来的人,但出人意料的是少女闪避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这正确,迅捷的样子仿佛又确实看见了,不实际上她就是“看”到了,只不过通过的不是以看的方式去,而是……少女拥有与常人的不同的感观。
连连几次少女通过这份能力实现化险为夷。
毕竟差点走光了可不好。
灵巧的闪身躲避,刻意的弯腰掩盖,在防止衬裤的漏出的同时,顺势在人心间留下几抹爆炸般的惊鸿。
又完成一个惊险动作。
少女不自觉的挠挠脸,心底有一份自娘胎跟过来但现在才发觉的情感她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说实话,我刚刚好帅啊!
哦,可爱,我知到了。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你?!!!
时间回转半小时。
夜色爪牙下。
呜——呜呜——呜———风与布匹摩擦的噪音混杂轰鸣的引擎声极富破坏力的响起,类似引擎曲轴的东西高速地转着,此起彼伏,妄图划破如水般绵长的夜。
即使炫丽的霓虹灯也无法到达的暗处,一道黑影在夜色掩护下以不可思意的速度穿行于街巷,频频现身,又在不足瞬息间消失于视野,唯有轨迹处马赫级卷起的残烟,无声地弥漫。
我?
几帧模糊的画面闪过。
这是血……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少女突兀睁眼,耳边回荡的是……引擎的轰鸣!
笑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好像醉醺醺的,确切是晕呼呼的。回到家,没来得及洗澡,一碰到床就失去意识,不省人事。等到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穿着羞得不得了的衣服站在大街上。
这里是哪里。
一对对陌生眼睛或直白或闪烁的打量着自己。
好,好多人。想要隐藏起来,笑野习惯性的双手掩脸。
“哈,喂你看,她在干嘛………。”
“一位可爱的小姐。”
“哼,不知廉耻的家伙。”
“拍照,拍照。”
我想回家……
一道道各异的目光被不及一寸的手掌隔绝,意识扯着线沉入心底的世界,耳边细碎的话语逐渐减弱,变得微不可闻,目光所及之处又皆再笼于黑暗。
这种感觉,不会记错,我……又戴上了假面。
于晦暗中伸展,新的感官为取代听觉与视觉而来,像触手一般黏附在所经过的大地,不断延伸并无限拉长,路边石子的凹凸,裂缝中萌芽的生长,周遭空气的流动全部被置于掌心,映于脑海。
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新世界于脑海中行成。
这样就舒服多了,如往常一般清晰又安静。
………
结束了吗……
抱头蹲防良久,从“假面”状态退出来,笑野有些脱力的站起来,可能因宿醉和衣服的事,脑子显得不怎么通透,居然采取这样没有风度的举动,略微冷静后,诽腹起自己的不成熟。
不行,振作起来!
没有领带只好系系胸口处的蝴蝶结来强打精神。
等等,蝴蝶结?
还没等缓过劲来,一阵风拂过,好不容易找回的一点正形在打个喷嚏后荡然无存。
好冷啊。今天的天气似乎分外的清爽,清爽得甚至冰冷。其中还带着些不妙的新鲜感,特别是徐徐清风带着浓重的悲哀划过时,腿根部那一丝丝若即若离的凉意,在打个喷嚏的同时给自己留下极深的印象,那仿佛在提醒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一种好奇怪的感觉。
一定要想起来。
笑野试图回想那个重要的东西。
好像是三个关系匪浅的兄弟………他们………没了。
关键词被捕捉,记忆登时如破茧般涌出。
随着记忆的增加,笑野脸上表情之丰富度短短几秒被接连突破。人生有时也许就是要表演川剧变脸的吧。玲奈尝试用自我安慰来稳住自己。毫无作用仔细想想后反而更加悲伤了。
装作毫不在意的叹了口气。唉真是的………果然是那个吧,也只有可能是那个了。
这是个梦?没错,一定得是,一定得是!她拼命的祈祷,然而毫无作用,脸上传来痛楚让她想要放声大哭。
现实吗?
她似乎仍未服输。
她抬头怔怔地凝望天空,想寻出现实是虚构的可能性。
良久无果。
低下头悔悟般有些沉痛。
现实啊,还真是扯蛋……。我应该是男的…。
她想呢喃些什么来抒发,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果然…
咕,脸颊上,一滴莹光闪闪发亮。夕阳下,唯有泪水与少女在狂奔。
呜呜———呜呜———
道路边树木与风交响的沙沙声被报复性的放肆哭泣声掺入,粉色的秀发轻柔的迎风摇曳,泪水带着被压抑许久如火般炙热的情感一路奔跑一路挥洒,试图宣泄完那份对境遇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