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少年,你想要跟我签订契约吗

作者:白上樱 更新时间:2023/9/16 20:57:17 字数:3245

在妖精之森的某个地方,莎媂菈正孤军奋战中。离他向伊丽莎白坦白身份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现在的他正游离在死亡的边缘,等待着那可能存在的救援的到来……

倾盆大口在莎媂菈眼前张开,黑烟丛中冒出,各种像是冤魂一样的存在在喉咙中呻吟着,呐喊着。莎媂菈的嘴角微微翘起,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我还真是可悲——我也即将会变成当中的一员吧——再见了……

绝望充满了莎媂菈的大脑。

上一次这么绝望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啊……

哦……又逐渐想起来了,那一次是为了救某个人的时候,可惜并没有拯救得到那个女孩,直到那个女孩最终在我面前消失,死亡……前因后果不太记得了,但我的灵魂无时无刻都在记着,那时的我是有多么的绝望,那时与现在相比,还是那时更加绝望吧,至少,我这次还救了伊丽莎白,不是吗?但,怎么说,我还不想死啊……还有很多的事,很多的人,需要我去……

自称骑士的黑发少年被钉在了树上不能动弹,在他底下的是红与黑的混合物。黑色的黏液带动着红色的血液蠕动着,如同燃烧着的火堆。插在地上的白色十字剑立在了处刑台旁,微微倾斜着身子,仰望着,似乎是在向这位骑士下达死亡的通牒。

莎媂菈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眼前一黑,在那一瞬间,大脑深层的部分记忆从沉睡中苏醒,并不断重新涌现出来……恍如梦境……

也是在某片树林里,这里有一处临时搭建的窝棚。此时,暮弦和一名白发少女正被众骑士重重包围着,而这带头领队的则是圣殿第八骑士。白发少女受了不少伤,还好暮弦刚好前来拜访她,碰巧碰上了这次的行动。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怎么做!”暮弦冲着圣殿第八骑士怒吼道,而手早已摸在了腰间的剑上。

“奉圣殿长的命令,前来捉拿罪人,降下审判。”

“罪人?我看伤害无辜的流浪少女的你们才是罪人!”暮弦一手护着白发少女,一手怒指圣殿第八骑士。

‘哈哈哈,暮弦兄,你别说笑了。少女虽看上去人畜无害,但你可别忘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这种存在在世界上本身就是个错误。你这么聪明,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吧?”圣殿第八骑士噗嗤一笑。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以我对她的认识,她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向和平地生活下去,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怎么?看你这架势,是打算妨碍我的公务,反抗圣殿长的旨意了?”

“……”暮弦没有说话,但他那坚定的眼神早已摆明了答案。

“该说你是真的被这个妖女的样貌冲昏了头脑呢,还是说真的不愧是你呢?这可真是符合第七圣殿骑士——月骑士团团长的形象啊,能为了自己心中的‘道’,而不顾一切。甚至是与整个圣殿为敌。只是,这样真的可以吗,你可别忘了,你所要保护的人可不止这一点,比如你最为珍视的人……”圣殿第八骑士打趣道。

“你们这些家伙……”

“总之,就你而言来说你已经很努力了,不愧是被圣殿长直接破格任命圣殿骑士。可是,你的未来,也即将完结在此了。本次的行动,圣殿也早已预料到了你的介入,所以你是不可能成功的——至于制止你的方法,甚至包括杀了你。”圣殿第八骑士以超乎暮弦的速度拔出了刀,向后者砍去。

这出刀速度,着刀锋所过之处的空气振动,根本不可能是第八骑士的水平。这是圣殿长的祝福加护!这根本不可能躲得开……

“不准杀他!”

不知在什么时候,原本躲在暮弦身后的白发少女出现在了暮弦的前方,伸展开了自己的双臂,以身躯为还没来得及拔剑格挡的暮弦裆下了这一刀。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个女人居然比我的刀还快。第八圣殿骑士腹诽道。

迅猛的刀刃在白发身上留下来一道红色的沟壑,鲜血与皮肉如玫瑰般绽开,白发少女奄奄一息地跪倒在地,并仍以极强的生命力残喘着。

“真不愧是圣殿长指定的唯一特级目标,这被赋予着数种加护的一刀居然没把她砍成两半?而且还这么有生命力。但也好,还好这人蠢到来给别人挡刀,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给予她重创。”圣殿第八骑士向下用力一挥,甩掉了粘在剑上的血液,

暮弦立刻抽出了剑,趁其不备,向圣殿第八骑士刺去。只见一张从未见过的卷轴被抛向空中,将暮弦彻底束缚起来,也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此时此刻的他,瞳孔正在地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不断流出鲜血的少女,无能为力。

“哎哟,你还来真的啊。我不是说了吗,我可是圣殿长指派过来的,当然有所准备了。而且,你该不会真的觉得位列第七的你就一定打的过第八的我吧?哼,可以的话我是想让你活下去的,但既然你都这样了,我进行个正当防卫也不过分吧?只不过稍微过当了些而已,反正我的刀也不差再弄脏一次了。”

暮弦满脸愤懑,牙齿都要咬碎了,充满血丝的眼睛满是怒火与不甘。

“哎呀哎呀,我终于看到了,你那绝望与不甘,又无能为力的表情,真是太棒了,我已经想看很久了。你这个走后门的,也不知道你是哪一点被看上了!早看你不顺眼了,伪君子!”圣殿第八骑士狠狠地往暮弦肚子踹了一脚。

“害,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大发慈悲给你留个好名声吧。这样吧,特级目标对我们部队发起了剧烈反抗,在危机时刻,圣殿第七骑士月骑士团团长暮弦拔剑相助,可不料妖女甚是狠毒,暮弦兄最终慷慨就义……怎么样,你觉得呢,暮弦兄?”圣殿第八骑士说着便又举起了刀。

这到底怎么了,■■也是,这女孩也是……而我,也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吗?就这样什么都没做到,轻易地……■■■,■■■!我不想……不想就这样结束啊——

绝望、愤怒、不甘、自责,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交织在暮弦的大脑里,纵使亲历见证各种战役,但这种事在他的这一辈子里还是第一次。现在的他已经难以继续保持理智了。在意识的一阵恍惚间,他看到了本不应该看到的一个画面,一个不能确定是否真实存在于记忆中的画面。

倒在地上的白发少女仰起了头,露出了一副渗人的表情,一副在暮弦印象中,与这个女孩极度违和的笑容。空无一物的眼眶,空无一物的嘴巴,当中只有深不见底的漆黑。女孩抓住了他的手,向他说了些根本根本无法确定是否存在于记忆中的话。她的嘴巴没有动,像是直接输入到暮弦的脑中,而周围的人也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动作,他们像是静止一样。

在暮弦混乱的意识中:

“还不想结束吗?少年……”

“什么……”

“你似乎有着渴望生存的理由……”

“是那个女孩吗?难道……”

“有力量就能活下去了吧?这是契约——我给予你力量,与之交换,你要实现我一个愿望,若是签下契约,你虽仍存活于世,却将……,背负上这个使命,……,你若有此觉悟……”

“……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

“我自己的命运由我自己把握,我并不想为了苟活而受他人左右自己的命运。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你最终会走向破灭的……”

“谁知道呢?”

“……”

那副渗人的表情消失了,周围事物的时间也恢复了流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至于刚才的对话,暮弦也觉得逐渐模糊了。只记得后来,圣殿第八骑士并没有真的对他下杀手,只是把他带回了禁闭室,进行纪律禁闭处分。

…………

各种各样尘封的记忆,在莎媂菈脑中飞快的掠过,但又如蜻蜓点水般逐渐消失。

在迷迷糊糊中,莎媂菈好像听到了两个正在交谈的声音。

“吶,知世,我就跟你说了嘛,这家伙还没死透。”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他只不过是个区区的——”

“那是当然,我看人的眼光是绝对不会错的,我决定就选择他了。”

“好吧……行行行,你厉害,你说了算,最后失败了你来负责。”

“那是当然——嗯?你看,他醒了。”

等到莎媂菈再次尝试睁开眼时,眼前已空白一片,像是进入了自己以前经常做的那个梦一样,那个白色的空间。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填满了自己的视野,纯白如雪般刺眼的头发,猩红而深邃的双眸,那是一个身穿白衣,背后自带飘落羽毛特效的少女。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感觉长得有点像知世记忆里的那个友人,但特征似乎有些不同。又或者说像……刚刚梦里的女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长得很像你知道的某个熟悉的人对不对?先给你做个排除法,我不是知世的那位故人。”这位少女莞尔一笑。

“好了——你是还不想结束吗?少年……”

“你似乎还有着渴望生存的理由……”

“有力量就能活下去了吧?这是契约——我给予你力量,与之交换,你要实现我一个愿望,若是签下契约,你虽仍存活于世,却将背离原有的平静生活,与‘普通人’遵从不同之理,不同的天命,甚至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寿命,背负上这这些,力量终将使你孤寂,你若有此觉悟……”

“吶,我再次向你提问。吾辈名为樱月,汝是否愿意与我们定下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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