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瑶的视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责任,我手足无措,慌乱不已。这是我身为第一名的荣耀,我只能这么劝服自己。
身为纪律性委员,那么首要的任务应该就是维护纪律了,我第一天的晚自习什么都没做,就在那写着条条矩矩。
我突然觉得有了一种使命感,我想要将班级变成一个人人积极向上,人人讲纪律的班级。可是当我将书写了那么久的规矩说给大家听时,无人搭理我。
我好像一只苍蝇一般,让别人看着厌烦,最后的最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我的声音了,我就这么默默地走下去。
我的每餐3碗在那几天也变成了每餐1碗。直到那一天,吴志强同学找到了我。
“何梦瑶是吧,你去跟老班(班主任)说我们班的柯郝和王小红谈恋爱了。”
我照做了,他们两个都收到了惩罚与家长谈话。班级里突然出现了一股浪潮,人们在不停地讨论着到底是谁打的小报告。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何梦瑶,你做的不错啊。”
“谢谢班主任。”
“记得多注意点咱班的杨越同学,你可要好好监督啊,你这是在拯救他们,哪怕他们现在不理解你,等他们长大以后就会感谢你的。”
“哦,知道了。”
后来呢,班主任在班级里公开了这件事,并对我大肆地赞赏了起来,甚至宣称在班里我就是他的代言人。
我做的应该没错吧。
后来又有人向我举报了吴志强和李蓉的爱情,可是当天下午,吴志强就拉着那个举报的人来到了我的面前。他把我逼到了墙角,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不安,也可能不是第一次。
我最终还是将这件事报告给了班主任,但班主任却给我一个证据不足的理由将这事不了了之。简直荒谬!那王小红他们的事又是怎么回事,我那时只是跟您提了一嘴你就直接解决了这事!
我也如此地质问班主任,他的回答是。
“是成绩,一个好生和一个后进生谈恋爱,好生极有可能因为这事而成绩下滑;而如果是一个差生和一个差生之间发生这事,那很可能会出现一加一小于一的结果,他们都会安分很多,很好管理……”他仿佛在说着真相一般,我也没想到理由去反驳他,又或者我被他给说服了。
外头乌云密布,惊雷骇世,狂风骤雨一瞬间全部打在了窗户上。
班主任把手中的茶放下,边擦了擦眼镜片边跟我说着:“教育啊从来就是把人给驯化成易于管理与发挥作用的物品,这是社会的要求。”他哈了口气在镜片上,仿佛是擦拭着我的双眼一般。“学校就是个小社会,社会的要求是稳定发展,这其中稳定才是决定因素,而稳定正是你的工作。”他带上了眼镜,对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像个僵尸一般。那么我应该就是被僵尸给感染了吧,我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只会点头与听取。
“你是个不错的学生,但学生们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大阳同学我就觉得很适合和你配合在一起。”
“不行!”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一个人就行的!!”
“哦,很好,那就交给你了。”
我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办公室,只是感觉脚步十分的沉重,我的第一感觉告诉我这是错误的。
一个月后,成绩还有纪律,现实火辣辣地打了我的脸。这种管理的理念是对的,班主任还教导了我很多很多的管理方式,借刀杀人,无中生有,铁索连舟……我感觉都快凑出来一整套三国杀的锦囊牌了。
班主任夸我学的十分快,还送了我一本厚黑学。这就是我理想的现实呀,可是还差一点点就完美了呢。
只差那么一点点,我的第一名又被大阳给抢走了,为什么呢?为什么呀?就为了你们,我就得放弃我的第一名荣誉!我不要大阳你一个人在前进,我不要一个人在这个泥潭里,我好孤独啊,我好自豪啊!
我从未用这种眼神盯着那个少年。
凭什么啊,是我创造了这个美好的环境给你们学习,是我带给了你们荣耀。我做第一的时候就可以做到这些了,大阳你做第一的时候却只能碌碌无为。你就像个寄生虫一样啊,贪婪地,不知羞耻地啃食我的奉献!
是我,是我花费了时间与精力,是我在无私地帮助着你们。可你们的闪闪发亮的目光却只留给了他,而却只留给我仇恨与害怕。
“何梦瑶,你是第三了。”
“小红,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是——”
“抱歉,我打断你一下,首先我们没有那么亲近,你是纪律性委员而我只是一个早恋的后进生而已,所以请称呼我的全名。”王小红后退了半步“其次,我只是跟你报告一下而已,这只是班主任的任务而已,他叫你去一下他办公室。”
“啊,哦,小红,我知道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像见到恶鬼一般地跑开了。
办公室内,班主任正在看着校园时报。
“何梦瑶同学你来了啊。”
“嗯,高老师,是我。”
“你成绩下降了?”
“是的。”
“不是。”
“可是我已经不是第一名了!”
“你的分数进步了。”
“我不想再当这个纪律委员了!”
“先等等,听我说好吗?”
“哦。”
“第一,你没有退步,我分析了你的试卷和分数,你的各个方面都进步了,所以你不必要惭愧。”他把报纸放下:“你要比较的对象永远只有自己。第二,你身上的特质不是什么第一名可以带来的,这是只有你能当的纪律性委员而不是谁是第一就可以当的,这种特质是你独一无二的。”接着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第三,你的学习能力很强,但千万千万不能学害人。我发现这次的第一名大阳与第二名杨越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劲,你可以尝试调查一下他们。”
独自班主任一人的办公室里,他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和一届补习生的合影,一张是他年轻时和校长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