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和他对上眼,他将手中的国产菜刀掷来。那个时间我根本没有机会反应,正当我以为要被干掉时,才发现菜刀刚刚好从我耳边飞过。
冷冽的刀光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凄厉的叫声是来自红眼乌鸦。那个人的刀法很准,不仅砍到了飞行的乌鸦而且把乌鸦死死地钉在了电灯开关上。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整个屋子黑下来的一刹那间,我被窜出来的他拉走到最近的厕所。
在厕所里,我已经快感觉到下体的热流要喷涌了,但还是大着胆子没有这么干。他把手电举起来照着我,我连忙大叫着:“大哥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啊!”
结果他笑了,用手扒拉下我用来防御的脸,接着把我的头掰过来看着他的头。可我是个坚守原则的人,说没看见就坚决不会看一眼的,所以谁来都别想让我的眼睛睁开。
“再不睁眼的话,我就去找那个小的了。”
听到这话时,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感觉这声音的熟悉,而睁开双眼的同时用力握紧了拳头打向他。他吃力地挡下的同时应该也看到了我认真严肃的对抗般的眼神了,我感觉到了他身体有些后退了。
乘胜追击来了个超级头槌,把他顶到了马桶上。紧紧扯着他的衣角几乎把这个人给领起来了,如野兽般对他发出咽喉内的咆哮:“你敢动小孩子试试?!!”
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保罗,他正在讪讪地好像很抱歉地笑着。真恶心,这个杀人魔居然连七岁的小孩都不放过啊,要不现在就给他就地正法了?
“我说朋友,能把我放下了吗?”保罗把手搭在我的手上,力气真的很大,拽着我手生疼。
“不行!”我的手仍然没有放开,尽管快撑不住了都。
“好好好,我就跟你开个玩笑的,别这么认真啊。”
“我不接受这种恶劣的玩笑!”
“那没办法了,听我说些事情好吗?”
“可以,但必须在这里说,不然的话,我们俩就在这里决战。”
“行吧,现在你把我放下吧。”
“可以,把口袋都翻出来,我要确定你有没有危险。”
“好好好,看吧,什么都没有。”保罗为了得到我的信任,甚至用手电照了照空空的口袋。
我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放下,全身的力气也是卸了些,然后坐在了地上对着他。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都市传说。”
我无力地点点头。
“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很可能不是一个传说,而且很可能会发生。”
我疑惑地望着他:“就为了这个,你就私闯民宅吗?”
他似是尴尬又似是沉思才跟着我说:“能帮帮我吗?给我一次信任的机会。”
我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那个乞求饭时的身影,那个乞求帮助和信任的身影。嘴巴不自禁地动起来:“可,可以。”
他很激动地把我的手握住,并且把一个银十字吊坠放到我手里。
“愿主祝福你,我的朋友。”
“我不信耶稣,你长话短说。”
“好,首先,盯上你们的是教会,他们放出了乌鸦来感染你们。第二,这个最近吸血鬼传说很可能是一场潜伏期极长的瘟疫,第三,我需要一个毒株个体。”
“这是真的,我信你一次吧。”
“谢谢,我需要一只毒株样品,但现在我根本进入不了医院的血库,那里几乎被教会控制了。”
“所以你希望我潜入到血库里给你拿到血。”
“不,更简单,你只要去献血就可以,他们的针头上应该会有问题的。”
“可以让我想一会吗?”
“请救救这个城市吧。”保罗向我下跪,向我磕头,我虽然看不清,可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那份哭腔。
是什么可以让一个大男人为此下跪呢?那应该是他真的需要帮助了吧,身份吗?法律吗?论身份我之前还是个逃犯,论法律这里连死刑都能免除……
他走了,那一晚我没怎么睡,程曦因为怕就睡在了我旁边。我尽量抱着她,或许这样可以让我安心些吧,就这么静谧地等到了第二天清晨。
钉在墙上的乌鸦被我处理了,我看着那三个摄像头,总感觉他们在不怀好意地对着我狞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对他们狞笑了,我试了试,感觉很傻。
清晨,我们打开电视,一则新闻却是难得一见——十年一次的超级蓝月亮将会在三天后出现,为了更好地观测,将在本市中央张开全透明光幕,用来营造最完美的观测条件,这将是天文爱好者们的狂欢。
而程曦更加在意的纯白乐园将在后天完全建成,介时将免费开放给游客和群众两天游玩。这小家伙居然也会撒娇闹脾气让我带她去玩,没办法,谁让我不是一个萝莉控却只是单纯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呢?
最后也是以让她今天好好待着家里写我买的数学作业为代价而答应的。不然嘞,这小家伙之前居然都不怎么学自然科学,全去学什么语言学,神学之类的。怪不得思想容易被扭曲,这就是没有接受伟大数学拷打的典型反面案例!我深以为然,并内心决定以后再相处时肯定要去多买点数学作业给她。
医院里热闹极了,很多人都是来献血的吗?不,他们居然都在买血,血库那块几乎被挤满了人。那些要血的人,面色苍白,真得很像吸血鬼的样子,但给我采血的护士只是说他们是常常来卖血的,贫血的症状而已。
真疼啊,我感觉到护士几乎要抽干我的血,要不是我大叫了声,我真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会抽干我。我不禁好奇为什么他们要卖血,问了一位大叔,他惨兮兮地跟我讲:“饿啊,没钱,钱都被教会拿去做慈善了。”
“那为什么不留点儿给自己呢?”
“不行的,每个月只有交够了善行点,我的孩子们才有福利可以住到好学校里。”
“可是,这个城市不是很轻松吗?”
他仿佛不可思议,从他那空洞到凹进去的眼神中,他在质问着我。
“难道你是社会的蛀虫吗?你要世世代代都当社会的爬虫吗?你这只偷懒的,拿着低薪就洋洋自得的吸血鬼!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你这个素质低下的猪猡,猪猡!我的孩子们一定会将你们这些蛀虫给拧死,他们将成为精英,而你这种人这辈子就只是虫子……”
更让人不可理喻的是,周围人仿佛认可了他一般,边为他鼓掌,便向我投一厌恶的目光,尽管他们已经被这种扭曲的价值观剥削的骨瘦如柴,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逃离了这个骨廋嶙峋的医院,感觉这更像个墓地诶,而且里面还有些居然是之前我送番茄的居民。
保持好心态,保持好心态,别跟这帮神经病计较,我与保罗接头后,塞了颗大蒜便赶紧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