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木林中的圆桌,阳光稀疏泼到长椅上,保罗小眠一场。
过往云烟如一场漫漫长梦:
那时的他,刚刚从底层职工爬到了审判庭执行官队长的位置,手里是新配的枪,有七发子弹。意气风发的他渴求在正义的道路上大显神威。
很快,就迎来了第一场审判,一位未成年人犯被释放了,法庭上,受害者的母亲对犯人射向了七发子弹。保罗也在此射出了他人生的的一枪,居然是对一位母亲。当时的场面很混乱,大多陪审团的观众都跑了,留到最后的观众是一位主教和一位小修女。那庄严又神圣的目光落在了保罗身上,保罗觉得那简直是一场审判,一场凌迟。
那位母亲没有被击毙的原因是小修女,名为杜林娜的小修女及时扑倒了母亲,但子弹仍然贯穿了修女的小腿。杜林娜却可以对着公堂,对着法官,对着保罗质问着:
“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吗?可笑。”
卡斯特公爵气坏了,因为那个被射杀的正是他的儿子,贵公子的罪名是奸杀。并且群聚了将近十八个人,而保罗却是在审判过后的一个多星期后才知道这件事。保罗本来就是个执法证,本不应该知道这些内幕,可他的那一枪却让公爵感受到了价值。
公爵愚蠢地报复着平民,比起义与反抗先来的是刺杀,就在保罗眼前发生的,一群布衣将公爵的脑子放进了冰冷的机器里。保罗逮捕了这些暴徒,也因此得到了更大的权力和职称。
民众与政府间的矛盾来到了最极端的时刻,引发几乎只需要一个契机,那一段时间,保罗被夹在了中间。两面的压力多次让他想要自我了解,看门狗的恶称会被用深红的颜料涂满家中的墙壁,食物和水也只有最低的支持和保证,没有人会好心对待“民奸”(汉奸),也没有人会热情地对待工具。
公园下的惭悔。
到底已经多久没有思考了呢?保罗。从被那个修女的质问下开始的吗?我的敌人,到底是谁啊?罪犯?邪恶?还是什么?司法的意义,正义的代价。我已经数不清手里接过多少条命案了,我早已经是个刽子手了。
我不是一直在我梦想的路上走着吗?可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呢?我不是一直在我理想的职业上勤勤恳恳吗?可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价值呢?
我在思考着,我何时会死去,我的死样会有多么凄惨。公园里的时间过得很慢,我也碰巧救了一个落水的少女。金发碧眼,年轻活泼,我终于庆幸了一会儿。
就在我带上水果去医院里看望这个少女时,猜猜看,我在哪里看见的。她被扔到了角落里,病房被年轻的明星占了仅仅是因为手指擦破了皮,病服被撕碎连鞋子都只剩下一只,下体还流着血迹,眼神早已是充满了绝望。
深夜的手术室冷寂,她家人的表情冷淡麻木,我听到她家人无奈地告诉我类似的事已经很多次了,她的母亲也是因此而死。原来那天这个少女是去,原来那天她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啊。
可是我的公诉失败了,我甚至收集了所有的证据,查到了所有的关系。结果才发现,法律条文里,死刑被彻底取消了!什么时候,甚至连执法者的我都不知道,那一天的公审正是狂欢三月的开始。所有人都很快知道了死刑的取消已经犯罪者他们只要社区服务三个月的惩罚。
尝试的人越来越多,城市一片混乱,秩序洗牌。教会的介入和人工智能的引进,还有太多太多的事。
而我呢,就躲在了地下室里,借酒度日,与老鼠和蝙蝠为友。最后大概是会彻底烂掉吧,我如此地渴望着。
可上面的人重来没有放过我,不过两个星期,我就被机器人给找到拉了上来。他们给了我更大的职称和权力,但我明白我只是个傀儡罢了。
我按照教会与人工智能的指引下办事,出乎意料的是一切都在发生变好。混乱中寻求庇护的人大多被吸纳到了教会里,旧贵族和旧阀门们的势力被取缔,被碾压,一切靠利益团结在一起的社会团体都被瓦解了。
三个月后,我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我第一次使用了我手里的权力,准备干一件大事了。
一场盛大的派对,我邀请了77个孩子,他们大多是现任掌权者的孩子。只要用一些吹捧的称号,比如“只有什么什么,才能来”这样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来的。当然了,我还是掺了点私心的,把之前母亲案和少女案的那些畜牲也哄骗来了。
猜猜我怎么说的?只要跟他们说:“这里有很多漂亮多金的女孩,只要你们能成功勾搭上,他们的父母肯定会满足你们的。”
事实上也差不多,我亲手处理过一个案子,里面的一对父母居然让他们的女儿去嫁给**犯。
我时不时会反省自己,是不是才注重了平时的枪法训练,居然只射击了20分钟,诶,真人cs果然没有游戏里快乐。
法庭上,我难得的见到了那些善良教徒愤怒的表情,本来应该是要回复死刑的。但事情却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杜林娜居然在为我辩护!!为什么?甚至连疑惑都没有解开,甚至那位修女仅仅只是寥寥几句话,连一点律法手段都没有,一点点证据都没有,那些想要将我千刀万剐的官员们居然原谅我了!居然还对我露出了理解的微笑。
三个月的监禁,呵,只是监禁而已啊。我在法庭上的咆哮和威胁通通被无视了罢。
然后是……
保罗的回忆与睡梦被打断了,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大阳和程馨两人吃着雪糕看着他,大阳的雪糕恰好滴到了他的额头上,他才醒的。
“话说,保罗,你为什么要睡在游乐园门口啊,我把你搬到长椅很费劲的。”
“啥?门口,我不是在橡木林里的长椅上吗?”
“可能你睡迷糊了呗。”
“是这样吗?”
“好了,你都醒了,那我两先走了哈。”
“哦。”保罗向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