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乃”
“…什么事,千里先生?”
“虽然现在才说有点晚,但能给我你的联络方式吗?”
“…”
“既然以后要一起生活,有什么事总要联系的吧。”
“不需要。有事的话直接当面说就可以了。”
“啊?等等,白乃——”
大约一周前,我所在的高中进行了期中考试。
根据约定,总分排名靠前的学生会把名次张贴在走廊的公告栏上。
我早上去学校,看到公告栏前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好歹也要看看自己的名次吧。)
我从人群最后方查看公告栏,名次和平时差不多。
看过之后就离开现场,走进教室。刚在座位上坐下,前排的男同学就转过身来和我打招呼。
“哟,千里。”
“哦,早啊,信浓。”
信浓阿尔弗雷德,日本人和英国人的混血儿,金发碧眼,五官非常端正。个头比我高十公分有余,一米九的样子。
就像异国王子般的外表。
虽然他在日本出生长大,和日本人差不多。
我们已经两年在同一个班了,所以经常聊天。我暂时只向信浓透露了爸爸再婚,有了后母和妹妹的事。
“期中考试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
“也就是年级第一啰?千里你真的很厉害嘛。”
信浓说的没错,我在张贴的排名表上占据第一名。
意味着总分数第一。
…但是,这和我的实力没多大关系。
“这才二年级第一次考试,等参加部活的人认真起来也不一定了。”
“好谦虚啊。”
“学年第一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面对只有下滑和被超越的未来,每次都要和被打败的恐惧战斗,着实不容易。
“第一名多好,不用补课…”
“你还是努力学习吧…”
信浓的成绩很差。
他咳嗽一声,转变了话题。
“对了,昨天之后怎么样?和传说中的白乃关系有进展吗?”
“唔,多少有一些聊天了…”
“但是?”
“…其实今早我问白乃要LINE联络方式,被完美拒绝了…”
“喔—”
就是早上去学校之前的事。
白乃来我们家还不久,对周边地图应该也不熟。肯定会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例如,要传达“和同学出去玩所以晚饭不用准备”这样的事,有联络方式会比较好吧。我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提出要交换联络方式,结果被拒绝了。
信浓一脸难色。
“连联系方式都被拒绝…为什么白乃这么讨厌千里啊?你做了什么吗?”
“我发誓完全没有。而且白乃一来我家就是这个样子了。”
“会不会是对眼镜男过敏?”
“…有这种病例存在吗?那下次和她说话的时候我试着摘下眼镜看看吧。”
“开玩笑的,开玩笑。千里你脑袋好用但是个笨蛋。”
“…”
信浓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继续说:
“好吧,耐心点吧。人心不是计算和记忆能掌控的。”
那天放学的时候。
对了,冰箱空空的,得买点东西回去——这样想着,正要从鞋柜前拿出自己的外鞋,这时,
“请不要碰我!”
紧接着,响起了什么被弹开的脆响。
“…?”
鞋柜附近的其他同学也纷纷抬头张望。我皱了皱眉头。
(刚才的声音…是白乃吗?)
觉得在意,所以决定去看看。
声音的源头是鞋柜前的走廊。我重新穿上室内鞋,走过去一看,似乎在争吵。
几名男女同学,他们似乎在和白乃说话。不,更准确地说是逼问。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喂,神谷同学。刚才不是有点过分吗?那么突然推开人家。”
一名女生用有些严厉的语气对白乃说。而白乃这边看上去完全没有好战的气息。
“非常抱歉…被突然抓住手臂,我吓了一跳。”
“就因为这样,也不应该那样大喊大叫吧?搞得浩二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那名女生说着,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对啊”“明明只是叫你一起玩而已”。
和白乃交谈的一群人,从室内鞋的颜色看,全都是一年级生。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走过去询问其中一个闲杂人等。被我搭话的男生似乎也目睹了事情的一部分经过,给我解释了情况。
“嗯…看起来,他们邀请神谷同学——就是那个稍微特别的头发颜色的转学生一起玩。神谷同学长得漂亮,又是转校生,他们想带她熟悉周围吧。”
“嗯嗯。”
我偷偷瞄了一眼那男生的室内鞋,也是一年级的颜色。加上他的语气,看来也认识白乃。
“然后,一开始神谷同学以‘家里有事’为由拒绝了…但浩二开玩笑抓住她的手臂不放,结果被推开了。”
跟着他的视线看去,人群中有一个男生。
果然,大概明白情况了。
白乃被同级生——很可能是同班同学——叫去玩。
她拒绝后,其中一个男生抓住她的手臂不让走。
白乃推开他的手,才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这本来是白乃的问题,如果我插手的话,说不定白乃反而会生气。
但是——
“话说回来,神谷同学你真的有家里的事吗?”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其实不想和我们一起玩,所以随便找个借口对不对?”
被女生逼问,白乃垂下眼睛“…并不是那样”。
看起来白乃确实有点为难。
好,那我去帮忙吧。
我向提供信息的男生道谢,然后走向白乃她们。
“抱歉白乃,让你久等了。”
我开口时,白乃似乎很吃惊。旁边的女生看向我。
“…你是谁?”
“我是二年B班的神谷千里,也是白乃的兄长。”
场中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毕竟我和白乃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当然了。
“白乃还不熟悉这一带,我本来约好了一边买晚饭材料,一边带她转转熟悉这里。”
当然,这是骗人的。
白乃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状况。可能不太擅长即兴应对。
“…是这样吗,神谷同学?”
女生询问时,白乃终于重新启动了。然后她露出了只有我们两人时绝对不会展现出来的笑容。
“是的。所以请恕我拒绝你们的好意。…日比谷同学刚才我也回应得很失礼,真的很抱歉。”
被叫做日比谷的男生,似乎被白乃完美的笑容打动,结结巴巴地答不出话来。也难怪,白乃的笑容就有让人脑子发麻的破坏力。
“那我就不打扰了。”
白乃优雅地离开现场,转向我说:“我们走吧?”
看着她猫咪似的举止,我在心里苦笑,和白乃一起向鞋柜走去。
从学校出来后,走在我几步后的白乃说道:
“…千里先生,您有喜欢的饮料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喜欢咖啡。”
“请稍等一下。”
说完,白乃快步离开了。她去自贩机买了什么,然后直接回到我身边。
她递给我一罐冰镇咖啡。
“我可以收下吗?等等,白乃,我付钱…”
“我不会收的。…刚才你帮了我,就当这是回报吧。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啊,这样啊。”
我正要接过覆满水滴的冰凉罐子,突然注意到了。
白乃递给我饮料时,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捏住了罐子边缘。
“怎么了吗?不要的话就算了。”
“不,我要…”
我接过饮料,白乃明显地紧绷了一瞬身体。看到她这么反应,我也开始觉得奇怪。该不会是,
“…你之前推开同学的手,是因为对方是男生?”
白乃对我的态度,还有对同学过激的反应。加上之前听她说过“讨厌男生”之类的话。想来很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她讨厌男生,甚至连被触碰都抵触。如果真是这样,白乃的行为就都说得通了。
“…”
白乃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我,像只身处险境的野猫。
“…那又如何?”
“没什么。”
“诶?”
白乃眨了眨眼。我继续说:
“如果白乃不喜欢被男生触碰,那我以后也得注意些。…不过你这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不早说呢?”
“不喜欢被男生触碰”这么严重的问题,老实说一来家里就该告知我。要是我是那种经常拥抱家人的人,白乃准备怎么办?
一听我这么说,白乃惊讶地看着我。
“…就只是这样?”
“嗯。”
低下视线,她犹豫着说:
“不是会感到不愉快吗?一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人,跟你说‘别碰我’什么的。”
“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
“所以我并不觉得不愉快。”
我自己也有不方便告诉别人的部分。可以理解不想被刨根问底的心情,所以我对白乃的厌男也不会过分追问或责备。
“是这样吗。”
“嗯。”
“…您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只是在说一些常识的看法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评价。白乃此后就不再说话,乖乖跟在我身后。虽然我们一路无言,但不知为何,白乃身上平时散发的排斥气场似乎淡了下来,因此我并不觉得尴尬。
走出校门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白乃,关于接下来的事…”
“什么事?”
“家里冰箱里的食材不多了,我想去买些。不过真正做饭的是你。”
“明白了。那么我去买需要的东西回来。请告诉我最近的超市在哪里。”
白乃理所当然地想一个人去,我让她等一下:
“我也去。”
“请不要来。”
如果我是普通的男生,这里就已经灰心丧气了。
“酱油和味噌用完了。买的东西会很重。而且白乃不熟悉这里,可能会迷路。”
“嗯…”
“而且家里的生活费是我在管理。”
听我这么说,白乃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那就请您在前面三米左右的地方走吧。”
“白乃,这里是最近的超市。”
离开学校15分钟,我们来到了目标地点。
这家超市的位置离我家稍微有些偏,路也比较绕,如果第一次来,即使有地图软件也很容易迷路。
“以后会经常来吧。路记住了吗?”
我这么问,白乃有点恼火地说:
“请不要小看我。我当然记住了。”
“这样啊,那就好。”
我去拿了购物篮和手推车,说道:
“那么,走吧。”
“千里先生,那边有张长椅,看起来很适合休息哦。”
“…你想休息吗?”
“不是的。我去买东西,您就在那里坐一会儿怎么样?”
原来如此,她这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购物吗。
不过我知道如果直接问出来,她百分百会毫不犹豫地肯定,所以我换了种说法:
“别忘了钱包是我拿着的。别想了,我们一起去吧。”
推着手推车走进店内,白乃一脸不情愿地跟了上来。
店里面积不小,不仅有食品,日用品也很齐全,特点是入口附近总有百元一个的水桶在出售。
我回头看白乃:
“那么,先买什么好?”
“嗯…那么,从用完的酱油开始买起吧。”
说完,白乃抬脚就迈开步子在店内行走。她全身上下都在表达“不愿意和我并排购物”的意思,我不在意,但是…
“白乃,调味料区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
白乃的脚步止住了。
“…您弄错了。”
“什么错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只是有点混乱而已。所以没有错。”
“…什么错了?”
“并没有什么错。”
说着白乃慌忙调转方向,朝刚才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从她雪白的发间看到了微红的脸颊。
…这是怎么了?
我歪着头,目送白乃离开,跟了上去。
最后,我们采取了白乃说需要买的东西,我这个地头蛇带路的方式。
虽然从天花板上悬挂的指示牌可以看出哪里摆放什么商品,但并不能一眼看完所有提示。
白乃似乎不愿意和我并排走,但也没有明确表达不满。
“那么,白乃,接下来呢?”
“嗯…啊。”
我们在调味料区就买什么说着话,白乃突然往前走去。
我正纳闷白乃要做什么,就见她取下货架上方的酱油瓶,递给了一个伸手去够那里瓶子的老妇人。
“这样合适吗?”
“哎,正好够不到,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你,小姐。”
“不客气,您请别放在心上。”
那位老妇人身材不高,腰也弯曲,她试图拿到货架上方比较重的酱油瓶,白乃见状去帮忙了。
老妇人向白乃道谢后,看了一眼稍远处的我,然后再把视线移回白乃身上,面带些许俏皮表情说:
“呵呵,难道这个小哥是你男朋友吗?”
白乃则回以雪精灵般的笑容:
“是熟人。”
喂!
“哎呀,是这样吗?不好意思。”
“您太见外了。”
说完,老妇人推着购物车离开了调味料区。就在老妇人的身影消失的瞬间,白乃脸上温暖的笑容也随之消失,表情一下子回到了冰点以下。
“千里先生,我们去买鸡蛋吧。”
“我总觉得,你对我和对其他人的态度差异太大了。”
白乃本质上是个气质优雅、态度友善的美少女。开玩笑时会用手掩嘴笑,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对我父亲也一样,从学校走廊里的互动看,她在班上似乎也是这样。
但是,只有跟我说话时,她的亲和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说白乃对其他人就像可爱的雪精灵,那么对我就是冰封的堡垒,两者的反差太强烈了。
听我这么说,白乃斜眼瞥了我一下:
“这都是千里先生自找的。”
我哽住了,白乃继续说:
“是千里先生在第一天就做了那种事,所以我才不想搭理你的。请你也有点自觉。”
我立刻明白白乃在提到什么——我们首次见面那天,我无心做出的举动。那导致她的厌男属性暴露,从此她对我态度就很冷淡。
“…也是,你说的没错。”
“既然明白就好。我们赶紧买完东西离开吧。”
在往购物袋里装东西时,白乃一直嘀咕着“忘带环保购物袋了,真是糟糕…”。
我也忘了拿,只好花5元钱买了塑料袋,老实说我也有点懊恼。就5元钱,可一用惯了环保袋,用塑料袋就感觉在做大罪似的,很奇怪。
“…啊。”
“怎么了?”
把商品基本装好时,我突然想起了件事:
“抱歉,白乃,我忘买一样东西了。”
“哈…”
“我很快去买了就回来,你在这里等一下。”
说完,我把白乃留在收银台附近,自己再次向货架区域走去。
“…”
白乃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目送我离开。
几分钟后。
我买完东西回来,站在空无一人的收银台前。
装满商品的塑料袋不见了,白乃的身影也不见了。
——她先走了。
“那家伙…”
我喃喃自语,小跑步向超市出口走去。
“......不在。”
我回到家后,皱着眉头说道。
我本以为白乃已经先回来了,所以走了最近的路回家,但是......白乃不在。我猜她可能绕道而行,但拎着那么重的塑料袋她应该不会那么做。
“......”
想到这里,就出现了几个不太妙的猜想。
我把书包放在家里,从里面取出了“那个东西”装在口袋,然后又出了门。
结果证明,白乃遇到的情况,在我脑海中的各种猜想中,还算是最好的一种。
“这样,然后这样......原来是向右边吗?”
“你要去哪里,白乃?家在反方向。”
“——!?”
我一叫她,正低头看手机的白乃吓了一跳,猛地蹦起来。
“......你这反应是怎么回事?”
“我、我以为被可疑的人搭讪了。”
“你说谁可疑啊......”
再次看向白乃,她脚边放着购物袋,一边转来转去手机上的地图软件,一边在找路回家。雪白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颊上。虽然才5月,但拎着沉重的东西,又穿着连裤袜加冬服在外面走,当然会流汗了。
我找到白乃的时候,她走到了离超市大约10分钟的一条大道上,方向偏离我家90度,也就是说,白乃迷路了。
“不过你平安无事就好。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吓了我一跳。”
“夸张......”
白乃被我发现迷路有点不好意思,但她突然看向我,眨了眨眼睛:
“那个,您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
“啊,这个吗......”
的确,我没有任何快速定位白乃的手段,连联系方式都不知道。我采取的行动非常简单:
“我就拿着你的照片,问遇到的每一个人‘有没有看到这个女孩’,这样找过来的。......仔细想想可能还有更好的方法就是了。”
我把手机递给她看,屏幕上是白乃他们来我家那天拍的全家福。
“......”
白乃看了照片,又看向我这个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男生,移开了视线。
“......我没让您来找我。我一个人也可以妥善回家的。请别觉得我欠您人情。”
“我没那个意思,不过要确认一件事,白乃。”
“什么事?”
“西边是哪边?”
“那边。”
“那边是东边。”
“......被您套话了。”
“我没有做任何事啊......”
了解了,白乃是路痴。
仔细想想,白乃来我家的第一天,她妈妈反复教她上学的路线,想必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
以后如果白乃一个人外出,还是要多加小心。
“总之先回家吧。”
“…好的。”
白乃理所当然地用那双细瘦的胳膊去拎购物袋,我不禁面露嫌弃——重物应该由男生来拿才对吧。
白乃身体微微一颤,肩膀瑟缩了一下,但看清是我的手后,她皱起了眉头。
“…千里先生,您这是什么?”
“这个吗?”
她注意到了呢。
我低头看了眼戴在手上的半透明手套,得意地说:
“刚才在超市新买的塑料手套。有这个的话,我就不会直接接触白乃了。还算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我真是难以置信,您竟专门为此又去超市买了这个吗…”
“没错,就是为了这个。”
白乃说她不喜欢被男生触碰。但考虑到我们住在一起,我和她保持距离还是很难的。使用塑料手套可以避免直接接触,这主意我自己也觉得很妙。
证明我没说错,白乃并没有对我接过购物袋产生什么抵触反应。
白乃呆呆地看着我。
“…您买这个就是为我着想吗?”
“我不是才这么说吗。”
家里本来就有打扫用的塑料手套。这明显是我专门买来避免与白乃不必要接触的。
“是吗…”
白乃说完就不说话了,不知为何。
“啊,总之先回家吧。如果磨蹭太久晚饭就来不及准备了。”
我这么说,白乃乖乖跟着我。
在回家的路上,白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
“…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你说LINE吗?”
“我们交换一下吧,这样如果我再迷路的时候,可以联系您。”
我回头一看,白乃说出这番话来。我不禁想,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更重要的是:
“…可以吗?我记得早上你还拒绝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来着。”
“因为有必要,所以才给的。…怎么了,不行吗?”
当然可以了。我连忙脱下手套,掏出手机和白乃交换了LINE账号。
“好了,我们回家吧。”
“啊,好。”
被白乃催促着,我再次提起购物袋。我作为导航在前面走,白乃跟在我身后,和去超市时的位置一样。当然,我看不到白乃脸上的表情了。
话说回来,她为什么突然同意给我联系方式了呢?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终究没有得出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