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提。
我的父亲,神谷充,他的工作相当忙碌。
加班和休息日都要出勤对他来说很平常,出差也不少。不过并不是所谓的黑心公司,他的薪水也相应地很高。
可能因为他本人也喜欢帮助他人吧。
我这位父亲平日也好、节日也好都在拼命工作,他坚决会请假的只有两天。
一个是和家人悠闲度过的新年元旦。
另一个是八月十三日。
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参拜我母亲的墓。
▽
“千里,先帮我洗干净墓碑。供品上不能沾水。”
“知道了。”
遵照父亲的吩咐,我用勺子在灰色的墓碑上打湿,清洗掉粘在表面的尘土。
“千里,要我来帮忙吗?”
“不,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干这事。香澄阿姨您准备一下线香之类的吧。”
“好的,我来办。”
我一说,香澄小姐点点头,开始准备供品。
“我也来帮帮忙吧。”
“嗯......不用了,白乃你先在旁边等一下就好。”
“......是。”
白乃有些不安的表情后退了几步。可能是紧张吧。
今天八月十三日,刚好也是盂兰节的第一天。香澄阿姨本来就休息,父亲也空出了时间,为了参拜母亲的墓。
盂兰节是从十三日到十六日为期四天,但我们家惯例是在十三日去。
“香澄,打火机。”
“来了。”
我打扫干净墓碑和花瓶,换上新鲜花朵,父亲从香澄小姐那里接过打火机,点燃香烛。
“......”
准备就绪,我们不约而同合十闭上眼。
静静祈祷了一分钟左右就结束了。
参拜的过程意外简单,尽管准备还比较麻烦。
“走吧。”
父亲平静地说。
没有异议,我们提着从寺庙借来的水桶等用具离开。
就在走出墓地前,我不经意看了母亲的墓一眼。
“............”
当然,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参拜已经结束,不用有什么事。
但是我呆呆地望着母亲的墓碑,似乎有些未尽的心愿。
“千里先生?”
“......抱歉,马上来。”
听到白乃疑惑的声音,我转身走向墓地的出口。
果然还是不太好,每次来这里都会想起种种往事。
我大步流星地走出墓地,仿佛要甩开脑中浮现的思绪。
“那么,接下来的安排是——”
我们上了停在停车场的车,父亲开始说明之后的日程。
“千里,你知道的吧?”
“当然。”
我和父亲对视一眼。
看到我们两个男人这样,香澄小姐和白乃歪着头。
“——痛快地玩个够!”
“..................诶?”
我和父亲点头,白乃发出完全不解的声音。
▽
“呼——!”
用力滚动沉甸甸的球。这重15磅的球在涂了蜡的球道上高速滚动,将整齐排列的十支球瓶全部击倒。
“全中!”
头顶的显示屏随着爆炸效果显示“全中”。
嗯。
“今天状态不错啊。”
“对不起千里先生,我完全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我满意地点点头,白乃一脸困惑地说。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保龄球馆。
盂兰节人特别多,我们却在挤满人的场馆里打保龄球取乐。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就是玩个够。”
“为什么要......”
“这是规矩。”
我偷瞄坐在身后的父亲,他也对我点了点头。
“......这是前妻的遗愿。她说‘我的葬礼或扫墓那天请务必玩得开心点哦!那样我才会觉得高兴!’大意如此。”
“............是、是这样吗。”
白乃一副难以置信却又不太好直说的样子。
遗愿这种东西很难反驳,面对父亲,她似乎也不太好直接评论。
“......白乃,真抱歉。这里男性比较多。”
父亲看了看四周。
的确,娱乐场所聚集了不少年轻男子。也有向白乃和看起来像她姐姐的香澄阿姨投去目光的人。
不过这里应该没问题。
“我没关系。有千里先生和充叔叔在。”
“应该说有父亲在才对吧。”
就算白乃和香澄阿姨是美女,要上去搭讪也得过五级熊守关的boss吧。
“......如果你感到不适也要告诉我。”
“好的,谢谢您关心。”
白乃有些尴尬地回答,这时保龄球道上传来全中音效。
“保龄球果然好玩呢。”
一看,是香澄阿姨投出的球击倒全部球瓶。
“香澄阿姨,您保龄球玩得很好吗?”
“我大学时沉迷这个来着。我的平均分都快200了诶?”
香澄阿姨得意地说。
和白乃不同,她在运动方面可能很在行。
“......该我了。”
父亲悄悄站起身,做起投球动作。
嗖呼—当啪
“全中!”
“父亲,我一直在告诉你不要直接把球砸向球瓶吧。”
“等一下千里先生。看到那一幕您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父亲投出的保龄球呼啸着笔直飞向十瓶并将它们全部击倒。他的臂力依然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