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

作者:糊脑壳 更新时间:2024/1/30 20:58:04 字数:2423

“啊,拿什么啊少爷。” 平安没跟上他的思路。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时楠竹脸都红透了:“...那些,那些衣服。”

“哦哦。” 平安将衣服拿出来递给他。

事已至此,时楠竹也不再矫情,认真穿戴起来。

他换了套嫩绿的里衣,外披件栀子色的对襟广袖上襦,领边缀了些比里衣略浅些的绿色,上面绣了不明显的竹叶暗纹。齐腰的下裙被浅色的腰封轻轻覆盖,活泼又不失清丽。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时楠竹现在完全了解穿衣的步骤,只是还需要平安帮他将一片式的裙子系紧。

“少爷,您的腰还挺细,我都绕了好几圈了,裙子还会往下掉。”

“再紧点,一会踩脱就尴尬了。”

忙活了好一阵,主仆两个才将衣服勉强穿好。时楠竹怕有过路的行人经过看到他这种变态的行径。深深躲进了潇湘亭边的茂密竹林里,借着竹影的掩护装扮自己。

时楠竹简单簪了个低垂的马尾,将所有发丝都顺到身前,用手指梳理整齐。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动作,像个大家闺秀一样轻柔,玩角色扮演似的,一言一行也开始向女孩子的方向靠。

仿佛这些衣服带着无法言表的魔力,将他整个人重新塑造。

“怎么样,好不好看?” 时楠竹的语气甚至带着微不可察的骄傲,昂着头寻求平安的认同。

“好看好看!您穿上这身像个仙子一般!”

时楠竹有点不好意思,还带点隐秘的自我欣赏。

他轻鼓起嘴巴,憋住被人夸奖后的笑意,莹白的脸庞透出些淡淡的粉,一双灵动的眸子被阳光刺得半睁,倒反射出些浅浅的琥珀色。

“别胡说!” 他叱道,但是语气里到底没有责备的意思。“有带帏帽吗?”

平安一拍胸脯: “那自然!”

等时楠竹戴好帏帽,光看衣裳和声音就完全是女孩子的样子了,平安给他整理起衣摆,边理边问:

“少爷一会预备怎么说?直接就感叹天赐奇缘?”

时楠竹道: “怎么可能,这就太刻意太直接了。”

“您现在哄他过来的这套也不真啊,李秀才那么聪明,肯定看得出这些都是您的安排。”

时楠竹轻啧一声,笑话他:“年轻,还是太年轻了。借口而已,重要吗?”

他看平安还是懵懵懂懂,嘚瑟道:

“不懂了吧,真真假假有什么所谓,有人肯为你花心思,创造机会都要和你见面,这份心意才是重点。男人就算是不喜欢也不会完全不为所动。”

——

时楠竹赶着李珩走过来的这段时间,换好了整套行装。

只是平安带来的女式绣鞋不合脚,他怎么都不舒服,指挥着对方躲好后,坐回了美人靠上。

李珩走到近处时,发现亭中已经有人在了。

对方明显是位女子,身上裹了件厚厚的披风,隐约能见深埋其下的一抹绿色,她正抬眼望向这边。

“李珩哥哥,好巧啊。”

李珩虽然不熟悉这个音色,但是世界上会叫他哥哥的就只有一个人。

“时小姐?”

时楠竹得体地行礼道: “是我。” 他不等李珩说话,先发问:“哥哥怎么会来这里?”

李珩听到对方乖巧的问话,不禁失笑,这么具体的时间地点,还故意说有劫难激他,这些种种明明是她想引自己来过来,却偏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但他还是配合道: “散步至此,小姐您呢?”

时楠竹故作矜持地低下头轻笑:“我看这里景致特别,所以在此作诗吟对。”

哼,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古代才子,肯定喜欢这款矫揉造作的才女,现在装一装,待以后木已成舟,他妹妹再原形毕露,李珩也没办法了。

“那小姐作了什么诗?”

时楠竹平时不作诗,就是有宴会诗社硬要他去,他也是提前买了题目,叫家里的门客备些小纸条让他不至于太丢人。这次他只是随口一提,想给李珩一个好印象。

没想到对方这么较真。

他大脑飞速思考,瞥到旁边的竹林, 一下松懈下来,还好他是一个穿越者,可以做文抄公,虽然背的诗不多,但耳熟能详的那些还是知道, 正好有一句能用上。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后面两句记不得了,时楠竹装模做样的停了停,好像自己还在想, 没得出下句。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郑燮的这首诗小姐也喜欢? ”

什么? 这不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吗, 怎么李珩也知道。时楠竹后悔没多读几本这个时代的诗, 好在他脸皮厚:

“咳咳,是,今天看到这片毛竹林,有感而发。”

“小姐风寒还未愈?我听你声音似乎大好了。” 李珩突然关心道。

“啊?啊,是。是还有些不好。” 时楠竹过了一会才想到,上次他在家女装的时候声音嘶哑,谎称过自己得了风寒。现在他的声音像女子,倒是容易伪装了。

悲!

他就着设定继续说:“就是因为我的病,父母才不愿意我出门,只好自己偷跑出来,没成想居然遇到哥哥你。哥哥不会觉得我顽劣吧。”

偷跑这么远? 李珩没拆穿: “小姐您性情率真,怎么是顽劣。”

时楠竹心道李珩果然吃这一口,他装作柔弱道:“我就知道哥哥你了解我,以后不要您啊您的叫了,就叫我潇可吧。我虽与哥哥没见过多少面,却是十分有缘,哥哥何必跟我客气呢。”

他看李珩只是笑而不语。

伤心道:“是还担心我纠缠? 我的确真心倾慕过你,可那都是往事了,哥哥如今非要这样吗?”

时楠竹伸手擦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装腔作势到了极点。

反正他的脸藏在帏帽之下谁人也看不见。抬起一只眼睛悄悄看李珩的表情,他不信他能拒绝这么一个小要求。

果然,李珩妥协了,声音带着点无奈终于叫道: “潇可。”

时楠竹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不管怎么样,称呼上有改变,那就是关系再进一步的信号。

他刚打算再接再厉,就听到竹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平安在搞什么鬼,我正撩汉呢!

时楠竹和李珩一同望那个方向看去,发现草丛里钻出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难道方才小厮与妹妹错开了,没传上话?导致王德高家的护院以为还是按照原剧情在走,还要蹦出来演一出英雄救美?

时楠竹扶额,感觉现在身着女装有点羞耻,不过转念一想,人来都来了,做戏做全套也挺好,正愁没有话题呢。

他朝对面几个人打了打手势,意思是该说台词了,别愣着。

但对方不为所动,还朝他们掷过来什么东西,险些砸到他,还是李珩用力将他拽开了。

时楠竹感觉胳膊很痛,怒了,好你个王德高,教的护院做的什么事,演戏就演戏,这么逼真干嘛,什么打还要他亲自来挨!

他不装了,冲上前去就要和对方理论。

但是一种奇怪的直觉迫使他停了下来,脑袋开始转动。

似乎时间上对不上啊。

他快速而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伙人。

时楠竹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脚步一顿,默默将李珩护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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