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产生的前几秒内,夏易苕和叶央只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还好夏易苕的反应足够及时,在端倪即将爆发的刹那就狠狠的吐掉嘴里的手套,揪着叶央的耳朵直接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扫帚上,从叶央搞出的那个洞里面窜了出去。
“你他妈在搞什么?!”
魔法少女死死地拎着叶央的耳根,脸上充满不可置信,“你他妈不是被山枕他们补过课了吗,你怎么敢的?
“叶央,你他妈疯了吗?”
“那个易苕姐,放手,放手,疼……”叶央用手捂着被他揪着那边耳朵的脸颊,龇牙咧嘴地想要推开对方,但是夏易苕的手指用力地就像是铁钳一样,根本推不开。
“我们尽心尽力地帮你不就是为了不让你变成这种祸害,你怎么就不理解呢?!啊?!”
结果这么干脆利落,这个没救的神经病就把自己给卖出去了。
夏易苕当真怀疑只要价格合理,魔鬼契约这个**都能毫不犹豫地直接荡气回肠地“嘭”地拍下一个手印。
似乎还不解气一般,夏易苕狠狠的拧了一下叶央的耳廓,痛的少女直接叫了出来。
“嘶啊,疼疼疼……姐,姐,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嘶嘶……松手,松手呜啊……”叶央这下眼泪真的在眼眶里打转了,生理性地喷了出来,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吓得夏易苕赶紧松开了手指。
“呜呜呜呜呜呜,姐,我知错了,呜u呜呜呜u我,我真知错了……”叶央很不讲究地用自己的袖子在脸上胡乱和抹布一样乱擦,左边耳朵红彤彤的,甚至有些发肿。
夏易苕重重地叹了口气。
妈的,**。
“我他妈还是不理解,你不是之前遇到过永恒仙境的人吗,怎么还敢的?”
夏易苕真的想不明白,按照永恒仙境那个阵仗,不是遇到过一次就应该打起警惕,遇到就立马隔个十万八千里,避无可避再用正义的群殴狠狠地殴打对方吗——就算不是余火,他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主动凑上去的。
还是在这种危险组织和你说“小伙子我很看好你”的微妙时间。
叶央端坐在魔法少女的加长扫帚上,吸了吸鼻子,刚才夏易苕真的挺使劲的……
“上次,上次,上次副本是我自己炸的,我觉得他们威力比不过我……”她的语气弱弱的,似乎觉得玩崩一个副本是个很了不起的丰功伟绩一样。
妈的,忘记这茬了,这个玩意是和永恒仙境不相上下的主。
“重点不是这个……要是他们只是单纯的疯子就好了。”夏易苕看着下面火光迸发的炼金院,皱着眉展开了防护罩,还好刚才没背全咒语,不然现在切成粉色形态的话就没防护功能了。
“那重点是……卧槽……”
叶央瞬间抓紧了扫帚杆,瞳孔紧缩。
不知道那个永恒仙境的神仙到底弄了多大的阵仗,才能够一口气掀飞炼金院,给地面上只留下了小小的一圈处刑台场。
而剩下的部分……
他妈的在天上飞。
“你看,我说的其实是这个——这次你真的玩大了,叶央。”夏易苕看着下方逐渐逼近的炼金院,眼角忍不住抽搐起来,“你猜猜为什么你在这里能碰见方片5?”
叶央咽了咽口水,忽然回想起之前世界意志发的那个详细介绍。
“像你那种炸了副本还算完成的只是少数中的极少数……毕竟你不是凭借一己之力玩崩的,而是掇使主角做出最不利于大家的选择,这依然在世界意志的准许范围内。”
夏易苕的脚部在虚空中做了个蹬发动踏板的动作,也懒得管叶央是不是抓紧了握把,直接疾驰出去。
“但他们是,所以永恒仙境的人做任务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一般是把自己的位阶维持在一个基本的水平,然后找乐子,直到没有乐子了再去下一层。”
夏易苕的声音顺着风灌进叶央还肿着的耳朵里,从平滑的大脑上呲溜一下滑过。
“额……你的意思是,他们大多数人就像我第一次见山大哥那样,属于超纲人士?”
夏易苕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你就当是吧。”
虽然不知道后患怎么样,不过叶央这次倒是干了件好事——如果她的良心过得去的话。
根据夏易苕估计,在炼金院上天的这个过程中,大概叁阶以下的应答者都会直接被轰出任务世界,连带着可怜的旁观人士们一起。
叶央点这一下头,不亚于自己在人群中丢了个炸碉堡的雷管一样,还是自己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那种。
不过看她这个还没有意识到后果的样子,夏易苕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她自己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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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穿着制服的青年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的同伴,感觉对方有点怪怪的,“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啊……没,没什么……”年轻人吞吞吐吐的,勉强挤出来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这次贡献点可不少啊,怎么会有这种光明正大的跳出来的傻子——看起来也不强啊。”制服青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紧接着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对,我替对方担心什么,你说是吧,克莱蒙特……”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被称作克莱蒙特的青年的头部开始发胀,神色愈发苍白起来。
有着群青色眼睛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难以驱散。
“那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是我的错……
“那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你知道吗?”
少年蹲在草地上,脸上的笑容是那般温和,他热心又善良……
对,善良。
对于任何小小的要求都来之不拒,并且热情四溢。
一杯水,一瓶胡椒,一张毯子,他总是保持着这么友好。
“我很乐意照顾别人,啊,明天我想做xxx,你有空吗,没有的话也可以,我只是随口问一句。”
在克莱蒙特向他道谢的时候,少年这么开口问了,语气十分随意,仿佛根本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是顺便想起来了,就问一下。
于是他便理所应当的拒绝了。
毕竟他们根本不熟,不是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但是……
直到笛声响起。
“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你知道吗。”
克莱蒙特捂着脑袋,苦笑着开口道,“真是……不知不觉中招了啊。”
“你再说什么鬼话?”
制服青年看着对方的表情,开始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起来。
但是……
明明先前这家伙也没有说什么啊,怎么突然就……
“那声音真的太美妙了,太美妙了,太美妙了,我多想再听听啊……”
克莱蒙特的语气开始飘忽不定起来,而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也越来越明显,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错觉——他的脑袋好像越来越大了?
“于是,我违背了我自己,在这四处布下了爆炸物,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青年露出了绝望的笑容,对着同伴做出口型。
【快跑】
【隶属于冒险者协会方的应答者请注意,隶属于冒险者协会方的应答者请注意。】
该死的无机质语音毫不犹豫地在脑海中响起。
【本次临时任务失败,请注意,本次临时任务失败。】
【应答者克莱蒙特,贡献点负——】
在机械音响起的瞬间,克莱蒙特的头颅和火光一同奏演出最为绚丽的烟花。
这便是瑞纳在退出副本前,所看到的最后光景。
【报告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