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铳的威力再大,无法打中也是白搭。
鸟铳手们惊恐的发现,任何企图飞向眼前这个还在快速逼近少女的铅丸,都会被她手上那把不知形制的奇怪刀具弹开。
就好似飞行速度比箭矢还要快上不少的子弹,在她眼里和慢悠悠飘来的风中树叶一样。
简单地轻轻一挥刀身就足以格挡。
被弹开的铅丸在一瞬间闪出亮橙色的火花,随后便嵌入两旁的墙壁上,或是只是留下一个浅浅的弹痕,随后滚落在墙根旁。
线报里那个强大的存在,现在离他们不足百步的距离。
每轮填装、瞄准、击发都要几十秒的齐射,都只能收获一阵叮叮当当的铅弹在刀刃上弹开的声音。
“不行,重步兵快举盾顶住!鸟铳手准备近战。”
就好像毫不担心脆弱的刀刃会因此卷刃,沈月樊面对即使对妖族也是致命的铅丸,依旧维持着直线冲来,不闪不避,全靠手上的无镡怪刀来弹开。
那个怪力妖族少女离他们就剩不足六十步了,鸟铳手们手忙脚乱地快速填弹,不时抬起头来确认正在逼近的威胁离自己还有多远。
“举枪,放!”
震耳欲聋的枪响很快把军官的声音盖了过去,火药燃烧后飘出白色的硝烟有着些许的毒性,呛得鸟铳队的军官咳了几声,这才抬眼来看又一轮齐射的收效。
军官揉了揉眼睛,伸直脖子将目光透过扬起的烟幕,这才看见那个妖族少女,正捂着左肩,还在向他们这边跑过来。
密集的铅丸射中了,但是仅仅是擦伤,还不至于失去战力,甚至可以说这种小伤,根本不妨碍对方冲过来把他们砍死。
“这个小疯丫头,盾墙,把盾墙支起来,别让她杀进来!”
“阿纯再多撑一会,本小姐马上就来救你!”
“填弹,快填弹!”
鸟铳手得到命令后,慌忙把腰后的火药袋拿出来,往还没冷却的枪管里硬怼式的倒火药,不少药粉撒了一地。
“快!快!”
把铅丸塞进枪管用通条压实的时候,鸟铳军官这才发现,沈月樊已经几乎在重步兵防线的面前了。
她的肩部衣物因为铅丸擦破,血肉也因此翻出,把原本是淡绿色的左半上衣浸染出一大片的暗红色。
“填弹填好了吗?填好了吗?”
“老大,老大,快了,快了。”
“填好的给我先开火!”
比之前稀少许多的火药爆燃声响了起来,迸射而出的铅丸却更为稀少
“你们之前怎么学的鸟铳使用方法?!火药加这么少怎么打出来?!”
当然,沈月樊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已经彻底贴近到了重步兵面前,顾虑误伤的鸟铳手已经不敢再开枪了。
少女飞起一脚,将还没有来得及稳定住盾牌的一个重步兵踹飞出去好几米,随后很快地站住脚来,一刀照着身旁另一个重步兵的盔甲薄弱处砍将过去。
刀身嵌入甲片,斫进脖颈。
血液飞溅而出,把原本还大部分是原色的衣物彻底浸染,紫红色血染的斑斑点点遍布全身。
绝对力量的加持下,即便是没有刀镡的仪式刀,也能破开护颈,成为杀人的凶器。
随后腰上发力,拔出已经被温热鲜血染的不见原色的刀刃,顺势斜斩向背后的甲士。
锋刃破开肩甲,从护胸和护颈中央处侵入肉体,在怪力的驱动下斩断骨骼,死死地卡在了那人锁骨下段。
将掩心镜都劈的碎了边角。
卡住的佩刀拔出来,像扔死狗似的,把还在呻吟的甲士向一旁好几个拿着短刀,准备近战的鸟铳手大力甩过去。
和石头砸鸡笼一般引得一阵惊叫。
“啊啊啊啊啊!”
“死人了!死人了!”
这帮兵丁长期驻守在没有什么战事的南方,缺乏严谨而贴近实战的训练,尤其是那些个只在队列后面放枪的鸟铳手,哪里见过这种血污遍地的情况?
自己生存的保证——前排重步兵的防线都已被突破,现在他们这些不善近距离搏斗的鸟铳手,就只剩被猎杀的命运。
他们中的大部分或许连杀鸡都不太敢,只知道机械的听着军官的命令填弹、压实、举枪,扣动扳机齐射。
敌人就死在百步之外了。
听不见濒死之人的哀嚎,也看不见从看着惊心的伤口里涓涓流出的滚烫鲜血
距离,减小了他们杀戮的负罪,也减低他们面对死亡的承受力。
现在沈月樊把前排重步兵砍翻,用奄奄一息的重甲士兵砸过来时,好几个人都是毫无反应地被直接砸倒在地,被重达上百斤的重量压住站不起来。
剩下则是顾不上战友,纷纷退后好几步,手持着短刀,惊恐地盯着已经血污满身的煞星少女,颤颤巍巍地后退,不少人还趔趄一下,险些被身旁人绊倒。
“围住她,别让她再前进了,不准后退,给我顶上去!”
为首的,头上装饰物最多的那个鸟铳手大声嚎叫着,尝试维持住队伍的士气,指挥被突破的防线两翼向后收缩,形成一个新的包围圈,把沈月樊团团包围起来。
想要用对付南宫纯的方法,消耗她的体力,或者说,只是多拖延一点时间,猛攻主要目标。
当然,话分两头,意识到来自沈月樊的支援将是自己不可多得机会的南宫纯定了定。
很快稳住自己先前被砍伤后有些摇晃的身形,一抖剑身踏步向前,剑路直指重甲士兵的队长。
那个盾牌上印着大陈徽记,头顶白绫最多的全甲战士。
应该是个军中的百夫长什么的。
“你还是好好注意我这边吧,看剑!”
少年斜刺出一剑,被盾牌格挡住后立即转开剑路,转为朝一侧平斩过去。
“你还算好身手,不投军报效国家实在是可惜了。”
那人说着用手中短矛拨开平斩而来的剑,一推盾牌,想要狠狠地砸向南宫纯。
“投军报国?你们果然是军队的人是吧?”
后撤一步堪堪躲开袭来的盾牌猛击,少年将自己被拨到一边的剑再转了个方向,这次砍向因为盾牌用于攻击,没有保护的甲士队长右臂。
当!
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凭你的这把剑,想破甲还是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