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一对一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希洛喘着粗气,看着躺在地上的贵族少爷。
刚才的打斗中,希洛靠着灵活的身法避开了阿尔弗雷德挥来的每一拳。
阿尔弗雷德很强,身体强健,肌肉发达,军用格斗术的使用也是相当的娴熟。
加上身体上还有着魔法的加持,对于只是普通人肉体的希洛而言,那是相当难搞定的对手。
好在希洛本身也是打架的一把好手。
靠着针对关节和人体的各个弱点进行着重打击,成功地撂倒了阿尔弗雷德。
在抓到了以上克下的绝对身位后,便是接连不断的面部打击。
希洛无视着拳头击打后传来的痛感,一拳一拳的狠狠砸在阿尔弗雷德的那张帅脸上。
一直到对方的护身魔法被解除,原本猛烈的反抗终于变得彻底变得无力,嘴里还喊出了自己认输的时候,希洛才终于停下了攻击。
——就是这样。
靠着朴实无华的战术以及技术上的碾压,让希洛成功打败了这个看似草包实则相当能打的贵族少爷。
一直对于魔法战斗的局势所专精的克雷蒙斯被震撼到了。
第一次见识到了这样拳拳到肉的精彩对弈,令他深深(?)地记住了希洛的这一场以弱胜强的战斗,并打算着今晚一定要把这件事写进自己的日记里去。
——不过,这对希洛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就是了。
毕竟在自己的世界生活时,身边就有个强得跟怪物一样的好友,时常陪他进行着打闹般的对决,毕竟是年轻的男孩子嘛。
可是希洛就算使劲浑身解数,依然被对方被虐的很惨。
和那个人的打架,希洛从来都没有赢过,一次也没有。
与阿尔弗雷德的这场单挑,如果换成那个人来的话,应该一拳就已经结束了吧?
——简直是毋容置疑的事情。
可是,本该借着这场战斗勾起对好友迦夜的回忆的,但此时希洛的思想正被一股外在的情绪所影响着。
——笑不出来,心中还多了着一丝悲伤与难过。
这就是希洛当前的感受了。
“呵呵呵……”
而躺在地上的阿尔弗雷德却在轻声笑着。
可笑着笑着,阿尔弗雷德用手捂在脸上,留下了眼泪。
希洛没有继续看着这样而阿尔弗雷德。
而是抬起左手,看着自己染血的拳头。
上面不只有阿尔弗雷德的血,也有希洛自己的。
拳骨的皮因为击打在钢铁的肉体上而破开了,魔法强化后的身躯还真是相当坚硬的啊。
用普通的血肉之拳去击打钢铁,会变成这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虽然拳头上满是鲜血,不过无名指上的混沌之戒却依然光亮如新,就一滴血都没有沾染上。
看着如此洁净的戒指,希洛的额角滑下了一滴冷汗。
——这少爷的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恐怖的事?
就在刚才的对决进行到最后的时候。
希洛把戒指当成指虎,发动了连环猛攻。
可在击出的拳头砸阿尔弗雷德脸上的时候。
就像是窥探了对方的内心一样,一道道饱含着画面和声音的记忆,从戒指处传到了希洛的大脑里。
希洛的一部分神志在那一刻被吸引到了这些记忆中。
就像是将自己分为了两个人,一个还在控制身体继续着殴打,一个却在思维深处查看着这些记忆。
在那些记忆里,希洛看到了阿尔弗雷德小时候的画面。
庞大的宅邸内,豪华的客厅里。
完成了工作的画师恭敬地站起身来,将刚刚完成的画作展示给众人欣赏。
那副硕大的画中,看起来面目慈祥的中年男人在正中间,他的旁边有着一位有着淡紫色长发的美丽女性,面前还站着一位金发的小男孩。
一家人安静的坐在那里,三人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那正是阿尔弗雷德与父亲母亲的第一幅全家福。
“侯爵大人真是英伟不凡啊!”
“夫人也是无比的美丽呢!”
“真是一副完美的家族肖像啊。”
在场的宾客们无一不是鼓起了掌,赞叹起这幅画作的温馨,奉承着画中人的风采。
“阿尔弗雷德少爷看起来也很可爱呢!将来一定会吸引到无数姑娘们的追捧崇拜呢!”
年轻的女仆欢快地抱着年幼的阿尔弗雷德,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自家的小少爷。
“不过到那个时候,少爷也不需要我了吧?想想也真是令人觉得又开心又寂寞呢……”
女仆垂下眼睛,有些苦恼的摸着自己的脸说道。
“不会的,我永远只喜欢玛丽你一个!”
感受到了话语中的悲伤,年幼的阿尔弗雷德转过身,用力的抱住了名为玛丽的女仆说道。
“哦,我可爱的阿尔弗雷德少爷,玛丽也永远只喜欢你!”
女仆也感动的抱紧了阿尔弗雷德,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一吻。
——时光流转。
接下去的画面里,已经初为少年的阿尔弗雷德跪在母亲的床边。
因为父亲格罗斯侯爵驻守王国边境多年,阿尔弗雷德的母亲因思念成疾,一病不起。
“对不起呢,阿尔弗雷德。”
躺在床上的格罗斯夫人虚弱的握着阿尔弗雷德的手说道。
看着面容憔悴的母亲,阿尔弗雷德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母亲不该向他道歉。
无法在离开前直视儿子难过的样子,格罗斯夫人一直没有将脸转过来,她径直地看着床尾那面墙上的钟表。
那是年轻时的格罗斯侯爵亲手为她制作的第一份礼物,是他们爱情的开始。
每次到了报时的时间,钟表最上方的小门就会打开,一个精美的木制小女孩就会跳着可爱的舞蹈出现在年轻的格罗斯夫人面前,令她想起那个对自己许下誓言的男人来。
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最后两人如愿以偿的结婚生子,走到了一起。
这个钟表也被格罗斯夫人当做了一生的宝物,悬挂于卧房的墙壁至今。
钟表里,那个爱跳舞的小女孩有着与格罗斯夫人一样的淡紫色的头发,象征着在丈夫的心中,自己是永远的那么年轻而美丽。
但如今,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那个钟表开始出现一些故障,导致了小女孩在报时所跳的舞蹈,也变得僵硬而迟缓。
——现在,又到了报时的时间了。
随着钟声的响起,小女孩踉踉跄跄的踏着舞步,离开了那扇小木门。
可是,没有旋转几下,伴随着齿轮声的戛然而止,小女孩停在了那里,再也无法舞动那曾经的身姿。
格罗斯夫人也在此刻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答应我,请不要怨恨你的父亲,我亲爱的阿尔弗雷德……”
说罢,格罗斯夫人的手便没有了力气,垂倒下来。
“母亲?母亲?!”
“请不要离开我啊!母亲……”
眼看着母亲的胸膛不再起伏,阿尔弗雷德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女仆玛丽也在一旁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