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退散!”
雪笠如魔法师们念咒语般喝道,同时重重地将一小段枪柄插入地下,坚韧的金色魔力从枪身迸出,海啸般扑面而来的黑气就像拍打到了礁石上如浪花般弹开。
然而炸散的黑气瞬间又覆盖了雪笠,仿佛将其束缚在囚笼之中。
虎人疯狂的神态中出现了一抹冷笑,它长满倒刺的舌头舔舐着手上的毛发,步伐豪迈地走向那坨被黑气包裹成的半球。
自然之母说过,万物有灵,这给它带来伟大力量的黑气也同样富含生命的活力,同时也像死神般汲取着一切其它生命力。
不仅是它们兽人,就算是现在如日冲天的人类,也不曾面对过这种存在吧!
虎人很想来一次仰天长笑,但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时日无多!时日无多!
它站在黑球前,伸出已然被染黑的尖爪,准备像剥橘子一样剥开黑球。
祝你留有全尸吧,人类。
爪子的尖端刚触碰到表面,那些黑气就如同涌动的触手一般竭力想要爬上它的手。
漆黑的表面忽然出现了一颗沙粒大小的光点。
虎人一愣,正疑惑之际,脑海中的警钟猛然敲响,正要往后撤去。
老虎是兽人中的迅猛的代名词,但比它更快的,是雪笠手中的长枪。
像流星划破天际,拜伦长枪的尖端轻而易举地刺破了黑气。
愤怒的黑气尖啸着妄图与之一试锋芒,无数黑色线条与雪笠月光般皎洁的银发交叉在一起。
“星辰破晓!”
伴随着咒语,金光大闪的拜伦长枪几乎是带着雪笠向前,在虎人瞪得铜铃般的双眼下刺穿了它的胸膛。
“呃!你……”
虎人踉跄着平衡身躯,脚步变得虚浮,被紧紧捂住的伤口不断地流出黑红的血液。
结束了吗?
事实上,雪笠自己也不知道拜伦长枪在她手中能发挥多大的威能,父亲将这炳枪交给她的时候说过:“拜伦长枪由远古时期坠落到星陨海,也就是帝国的近海处的陨铁铸成,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它无法刺穿的,但利器也需在足够强大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
再怎么天资聪慧,雪笠也只不过是一名学生,人类世界一切与战斗相关的故事都以将军,勇者,大法师,贤者们为主角,是她这样一个甚至还没有从中央学院毕业的学生目前难以企及的。
虎人身上那种黑气,雪笠不但没有见过,甚至都没有从任何一本书上或者是任何一位吟游诗人嘴里听过,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将有可能对人类乃至整个世界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
这种东西,是她能对付得了的吗?
双方目前的对比十分鲜明,雪笠身上没有一处伤痕,遭殃的只有衣摆的几块布料,而虎人腹部的创口还在流血,它整体的状态更是糟糕,原本威风凛凛的黑金条纹变得斑驳不堪,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尽管如此,雪笠仍旧绷紧着神经,死死盯着不远处捂着伤口,低着头沉重地喘气的虎人,如果它还能再发起一开始那样的反扑,雪笠很难再这么体面地抵挡下来,发挥拜伦长枪的各种强大特性对目前的她来说还是过于勉强,平时的雪笠只是将它作为一把普通的长枪使用,只发挥其攻无不摧的基础特性,再进一步发掘就像让一个士兵把称手的冷兵器换成一门沉重的火炮扛在肩上,虽然理论上成功发射可以发挥巨大威力,但这是透支体力的结果。
如果雪笠能触摸到虎人的话,她会惊讶地发现虎人的躯体正在变得越来越冰冷,就像生物死去后尸体的冷却一样。
黑气……已经开始狂躁了……
它对自己精神的主导正在慢慢被夺取,疯狂正在逐步蚕食着理智,进程被加速了,死亡被加速了。
看到自己命运的虎人苦笑了一下。
这次袭击本来就是不理智的,向着一个不理智的目标理智地去一步步执行,最终地结果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预见到。
没有一条路是通的,全都是死路,无法接受。
这条事实上的死路只不过恰好有一条心灵上的通途,所所以它们才去走。
它现在只想在自己家乡的山上长啸一声。
漆黑覆盖了野性的竖瞳,这副躯壳迎来了新生。
突然,虎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声音如同撕裂的狂风,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愤怒与不甘。
雪笠的眼神凝重起来,微微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长枪。
仿佛是察觉到了雪笠的不安,虎人那双没有眼白如同死物般的眼睛忽地盯了过来,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月光惨白如雪,透过刷刷作响的叶隙雪花般打在雪笠身上,令她感到全身一阵阵阴冷。
“来吧……”雪笠抖擞了一下精神,“光明神在上……”枪尖流动着潺潺月光。
虎人肥厚开裂的嘴唇蠕动着挤出几个不明的音节,随后一跃而起,拨云散雾地从空中一爪挥下。
雪笠沉稳地将长枪向上扫去,虎爪划过覆盖着一层龙鳞的枪柄上甩出一连串火花,杂乱的星光绽放在黑夜中,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怪声,这种声音不像是金属的碰撞,更像是什么躲在森林深处的动物的嘶吼,让人不禁生理性地加速了心跳。
雪笠不停地挥动枪柄抵挡攻击,长枪这样几乎完全为进攻而生的兵器一旦陷入只能被动防御的境地就将损失大半胜算,因此雪笠也在抵御攻击的间隙不断寻求着反击的机会。
然而手上的长枪越来越沉重,虎人毫无章法的进攻却越来越快。
在进攻与防御相适应的临界点,虎人挥出残影的一爪横着向雪笠拍来,长枪及时挡住,强劲的掌风与枪身剧烈的震颤让雪笠有种长枪被拍碎的感觉。
没等雪笠缓过神来,在对抗中已经被磨平爪子的虎掌迅速绕过长枪,顺着肩膀一把扼住了雪笠的脖子。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