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旅»——第五章

作者:希马酋长最不可爱了 更新时间:2025/11/26 17:37:52 字数:9600

«星之旅»——«在流星下交汇的命运»

刀剑互相碰撞的声音交织于命运的剧场,聚光灯照向舞台上两位截然不同的少女,粉色少女转动手中镰刀以优美的身姿接下亚麻色少女每一次挥砍,亚麻色少女握紧手中大剑邀请粉色少女共舞一曲,银色的光辉在舞台上辗转,无人能够打扰这只属于两位少女的圆舞曲……

舞台下一位少女默默望着舞台上闪耀着的两位少女,目光被那危险的舞蹈所吸引无法已开视线,想要站上舞台,想要变得同样闪耀,想要成为那位粉色少女让对方无法再从自己身上移开视线……

舞台下另一位少女默默注视着舞台,两位少女的战斗没能在心中掀起任何波澜,亚麻色少女的每一次动作都被少女刻入记忆深处,少女贪婪地学习一切知识与技艺,不断获取养分等待着……

舞台上的两位少女不知何时消失,聚光灯悄然熄灭,命运的剧场在此停滞,这并非结束的落幕而是新的开始……

当聚光灯再次亮起在舞台下的两位少女站上舞台,沿着相同的路径沿着相同的命运,在名为“猎人”的交汇口跨越时间再次邂逅,为未完的故事书写出新的篇章……

……

……

……

我做了一个不属于我自己的梦,在那个梦里我回到了数百年前,目睹了一位少女为了追寻那不曾望向自己的背影,自愿抛弃一切与恶魔签下禁忌的契约,异色的眼眸被世人视为“异类”,可不成为异类便无法追上那离自己而去的背影……

这是不属于“我”的故事,这是在黄金的“诅咒”下不断挣扎之人的故事,这是早已被遗忘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却又无比真实……

望着眼前身着黑色猎人服饰的少女,相同的样貌相同的粉发在周围的漆黑中如此显眼,但她不是自己,只是过去的幻影。

她手中唤出一把巨剑将丢到面前,剑刃屹立于地面银色剑身倒映着同样穿着猎人服饰的自己,随后她唤出现代两把手枪扣动扳机。

本能地握住剑柄拔出剑刃,快速挥砍以剑刃斩断子弹,刹那的火光在剑身上闪烁弹片落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看着眼前人扔掉双枪的刹那,身体本能地提着巨剑快速向前突进拉近距离,而她手中唤出硕大而古老的镰刀,优雅地转动刀刃接下每一下砍击。

刀剑在辗转中不断交汇,清脆的响声在周围回荡,璀璨的火光在银色中摇晃,血液随着每次交锋逐渐沸腾,深藏于血脉深处的渴望不断膨胀,身体的疲惫逐渐被渴望代替……双手握紧剑柄,左眼变为魅紫色的刹那银色剑刃染上魅惑的紫色,以更大的力道挥剑劈砍……

在刀刃以剑刃即将碰撞的刹那,她突然解除镰刀的组合将枝干放回后背,左手快速拔出绑于腿上的旧式猎枪,扣动扳机一发特制魔纹弹射出精准命中剑刃,命中的瞬间刻入魔纹弹内的魔导术式发动,巨大的力道从中爆发加上反作用力剑刃瞬间被弹开露出破绽,她收好猎枪快速压低身姿向前突进以右手紧握的刀刃穿刺眼前人的胸膛。

战斗中任何一处失误都是致命的,当武器被弹开的那一刻,当破绽被露出来的那一刻胜负就已是定局。

随着刀刃从胸膛内暴力拔出,身体如失去提线的木偶无法使出任何力气,巨剑从手中跌落,身体顺着被施加的力道向后倒去,血液不断流出但身体却未因此变得冰冷,望着那沾上自己血液的刀刃,灰银色的眼眸平静地望着自己仿佛诉说着你就这点程度?仿佛诉说着就你也配站在“她”身旁?……

不想输,还不能输,在追上那个身影前我还不能输……

伸出颤抖的手重新握住剑柄,缓缓站起身上伤口悄然愈合,再次朝着眼前之人发起攻击,一次又一次,直到战胜她之前都不会停歇……

……

一股锈味与腥味在舌尖与鼻息间徘徊,有什么顺着喉咙流入体内,心脏剧烈跳动血液瞬间沸腾,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千早爱音从未完的比试里醒过来。

猛得睁开眼睛就被周围恍惚的白光晃瞎双眼,眯起双眼在朦胧中看到熟悉的身影,那抹亚麻色即使看不清也能确认面前之人是谁……

“肯醒了嘛千早爱音,我的血好喝嘛?”

血?千早爱音无法理解那声音在说什么,心脏剧烈跳动血液跟着一同沸腾,喉咙在喝过什么后十分饥渴,想要动弹身体却发现怎么用力都无法动弹分毫被紧紧束缚着,而且身体无比酸胀疼痛好似死过一遍般……

“劝你别乱动千早爱音,“血疗”过程中越躁动就越会失去理性。”

被那声音制止,千早爱音放弃了想要动弹身体的想法,任凭血液在体内沸腾躁动。待眼睛适应周围光线后如愿看到了那熟悉而平静的脸庞,亚麻色长发在漆黑的猎人装束下如此显眼,她的脸上总是如此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soyo…rin……”

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轻唤出她的名字,眼前人默默为手中还剩一小半的试管盖好盖子封起来,千早爱音在看到那试管里的红色液体时心脏猛得跳动一下,想要,好想要……

“别动!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一之濑素世把试管重新封好放入身旁魔导箱内,随后从身后拿过锯齿砍刀,伸展出的银色刀刃直接架在脖颈旁,千早爱音立马停止了晃动大气都不敢喘,只要一动刀刃便会割破肌肤,而只要她想自己便以是一具死尸,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从来不开玩笑。

刀刃从脖颈处离开将其折叠被一之濑素世重新挂回身后,千早爱音本能地松口气随后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都是洁白的墙体,这里除了眼前之人外没有任何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千早爱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想不起来吗?不,不对,脑中清晰记得失去意识前都发生了什么……血……大量的血液从身体内流失,随后与那个恶魔签下了契约……再之后就是和soyorin战斗……对了!那个恶魔呢!那个恶魔去了哪里!

『小爱音终于想起我了呢,很过分哦~』

左眼被从身后伸来的手所覆盖,冰冷的指尖顺着脸庞轻轻划过,那熟悉而讨厌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炽热的呼吸在肌肤上散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在心间徘徊。

『刚契约完就晕倒过去了,我呢睡了很久很无聊哦~所以就只能找小素世打一架解解闷了~』

那个声音飘到面前,千早爱音第一次与自己的恶魔正式面对面,她借用了与自己相同的样貌,但眼睛与头发都变为了魅紫色,脸上挂着玩味的微笑,全身散发着厚重的杀意,千早爱音以敌视的眼神望着恶魔。

『啊啦啦~好可爱的眼神~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吃了你哦~小爱音~』

“别这样叫我”

『小爱音真冷漠呢,人家哭唧唧~

小爱音不喜欢我,那我只好和小素世玩了~』

恶魔飘到一之濑素世身旁,一脸坏笑地观察那没有任何变化的脸庞,随后伸手朝着其胸膛捅去,千早爱音本能地想要阻止,可身体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束缚,因此只能大喊。

“soyorin小心!”

恶魔的手穿过一之濑素世的身体,而一之濑素世没有理会只是默默看着千早爱音,恶魔转过身坐在空中望着呆滞的千早爱音,那玩味的微笑还是绷不住放声笑出来。

『哈哈~小爱音真有趣~我没有实体哦,你没有发现嘛?』

“你!”

“你玩我!”

『小爱音真有趣~我喜欢~』

“停,无聊的闹剧到此结束,闭上嘴千早爱音”

一之濑素世向前一步穿过恶魔的身体,伸手触及千早爱音的脸庞,稍微用力地摆弄,灰蓝色眼眸从上而下扫视专心检查身体的康复情况。

“恢复地很好”

“唔姆…soyo…r…”

“别说话”

“呜…”

全身被审视让千早爱音感到毛骨悚然的,脸庞被随意摆动,恶魔一副坏笑地看着自己仿佛像是在看玩具般,这样的感觉好不爽……

“没有反噬和后遗症的迹象,血疗的复现没有问题”

一之濑素世检查完毕默默后退,退到一定距离弹个响指两只颜色不同的渡鸦站在展开的魔导箱上,一个巨大的魔导阵在身下亮起缓缓旋转,周围的洁白瞬间被漆黑所覆盖,束缚着千早爱音的十字架消失使其跌落到地面,千早爱音望着面前敞开的魔导箱放着数把样式不一的武器,自己的猎人吊坠也在魔导箱里。

“挑一把顺手的武器,然后向我发起挑战,要么生要么死”

“诶?”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千早爱音转不过来,许久未活动的身体不协调地缓缓站起,视线越过魔导箱望向一之濑素世,她全身散发着冷峻的杀意,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铭刻于血脉的传承对猎人来说,即是“祝福”同时也是“诅咒”,无法控制恶魔力量的猎人终会被恶魔所控制,历史已然告诉我们其结果,那场浩大的战争终结了黄金时代。

你该庆幸千早爱音,当你暴走的那一刻就该被杀了,而不是站在这里。

我不需要无用的人偶,拿起武器千早爱音,向我证明你的价值,向我证明你有必须活下去的意志。”

说着那灰蓝色的右眼变为血红色,而在她身旁浮现出一位有着相同样貌的少女,一双手臂从身后轻轻环过她脖颈,银白的发丝与亚麻色发丝互相交错,嘴巴微微张开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那就是soyorin的恶魔嘛?全身散着浓烈的杀意,即使知道了她同样也没有实体,但还是感觉到畏惧……soyorin每天都跟那样的恶魔在一起嘛……

『小爱音不好好拿起武器,会死哦~』

缓缓伸出手拿过吊坠将其戴回脖子,熟练地注入魔力启动吊坠里的简易魔导阵身上衣着瞬间变为猎人服饰,望着繁多的武器样式伸手拿过其中大剑,握住剑柄的刹那感觉到有什么来到面前,本能地抬起剑刃抵挡,一股力道狠狠撞击剑刃,快步后撤卸掉力道,缓过神望着不知何时站在那的一之濑素世。

“反应变快了”

“等等!soyorin!”

一之濑素世再次以无法看清的速度突进上前,本该被时代所抛弃的锯齿砍刀在她手中如没有重量般舞动,眼睛勉强能看清锯齿的挥砍路数,身体本能地跟上她的动作以剑刃挡下攻击,每一下碰撞都如此沉重力道顺着剑身向周围扩散,飞跃的火花在眼前闪烁点亮银白的剑刃,碰撞的声响在耳边萦绕覆盖躁动的心跳。

剑刃不再像从前般沉重能够随意挥舞,身体本能地使用出所没有的技艺,梦中的战斗让自己学到了数百年前的技艺。

战斗逐渐焦灼难分胜负,那一成不变的脸庞看不出丝毫的急促,不能一直被动防御,千早爱音双手握紧剑柄在下一次格挡的瞬间用魔力激活暗钮,硕大的剑刃与剑柄断开相连从中抽出长剑,同时左手快速拔出手枪,对着袭来的锯齿扣动扳机,子弹在命中锯齿瞬间所爆发出的作用力将其弹开,千早爱音抓住这个没有防御的空挡刺出长剑。

一之濑素世看着刺来的剑刃,以魔力激活暗钮手中锯齿砍刀伸展刀刃顺势劈砍,刀刃与剑刃互相咬合不放,左手拔出明显口径更大的手枪扣动扳机,一发特制的魔纹弹在触及剑刃的刹那爆发内部魔导术式。

千早爱音被这股爆发力震得后退,看着快速突进上前的身影扣动扳机连射数发子弹,子弹都被重新折叠的刀身挡下,想再次挥剑时那足以切割恶魔血肉的锯齿抵达眼前,本能地屏住呼吸迎接死亡的到来,随着脱离的剑身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死亡并未到来……

“有所进步,但这不是你的极限”

一之濑素世收好手枪重新将锯齿砍刀挂回身后,千早爱音重新开始呼吸,身体瘫坐于地面大口喘气将需要的氧气补回来。

“哈,哈,哈……”

“站起来”

突然被踢到面前的剑身倒映出自己此刻疲惫的模样,交汇时的力道依旧在体内回荡让双手微微颤抖,深呼吸一口气收好手枪拿起剑身,长剑与剑身重新组合为大剑,以剑刃刺入地面支撑自己缓缓站起,望着那被视为“异类”的异色眼眸……如梦中所见那般想要让面前之人看向自己,想要那追上那遥不可及的背影,想要让“她”变得更加闪耀……

忽然左眼变为一片漆黑,后背被不存在的重量所触及压迫,一只冰凉的手穿透猎人服饰直接抚摸肌肤,那熟悉而讨厌的在耳边悄然低语……『这样不行呢小爱音~把身体交给我吧~』……

身体突然被无数双漆黑的手臂抓住无法挣脱,意识被剥离出身体往下拖拽,望着那恶魔进入自己身体左眼变为魅紫色,想要大喊却发现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可手臂被紧紧抓着无法动弹……

望着顶上光芒逐渐远去,孤独的失重感始终萦绕身旁,无形的漆黑完全笼罩周围无法感觉到此刻的所在,自己到底要被拖拽到那去?不知道……闭上眼默默等待落地的刹那……

……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终于有了实感,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剧院,舞台上被灯光所照耀的“自己”提着镰刀快步奔跑,朝着soyorin挥动镰刀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意,对杀戮的快感萦绕于身旁无法散去,而台上的“自己”随着杀戮的快感脸庞完全扭曲……

这份快感在观众席上依旧能够感觉到,一阵恶心感悄然涌上来本能地用力抱住双臂,作为“猎人”的自己与作为“普通人”自己互相排斥,身体不断颤抖压抑着这份快感与本能的恶心感,想要闭上双眼忍受这一切,可眼睛却被舞台所吸引无法移开视线……

刀剑互相交汇的声响响彻整个剧场,灯光照在银色的武器上能够明显看到双方武器都沾染了别的东西,刹那的烟火在剑刃上闪烁,而最为耀眼的是soyorin……战斗的身姿如此优美如同舞蹈般,沉重的剑刃在她手中如没有重量般随意挥动,漆黑的猎人服饰无法掩盖天生的美丽,那双异色眼始终望着远方,而那个地方没有自己的身影……

『呐小素世~接着来厮杀吧~上次没有了解的部分~』

『手下败将也配狂吠』

想要见到她最为闪耀的模样,想要触及那份遥不可及的光芒,无视身体的不适缓缓站起来,本能地伸出手想要靠近,想要触及,想要抓住那份遥不可及的光芒,可注定无法触及到那份闪耀……手在伸向舞台的刹那就被无形的屏障所弹开……

『真令我失望千早爱音,该处理掉无用的人偶了。』

soyorin收起手中圣剑在附近唤出魔导箱,两只颜色不一的渡鸦站在上面注视着主人,望着再次冲上前的敌人双手凭空唤出拳套,握紧拳头挥拳与刀刃相撞,随着一颗弹壳掉落地面漆黑的拳套燃起罪孽的火焰,伸手抓住刀刃反手一拳直击目标,每一下攻击不再留手全身散发着绝对的杀意……

依旧没能追上那个身影,被抛弃在原地如数百年前那般,只能望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不能在此结束,不能就这么被杀死,再次将手伸向舞台触及那无形的屏障尝试用力突破,可那屏障如同海绵般如何用力都只会凹陷下去却无法抵达,随后被所施加的力重重弹回座位……

“可悲的猎人,又要再一次踏上相同的道路嘛?”

一个不属于任何世界的声音在周围浮现,顺着声音望去在观众席另一端坐着一位戴上兜帽看不到面容的占卜师,她默默注视着舞台上的战斗,手中拿着一张没有名字的空白卡牌……

“放弃吧千早爱音,“猎人”是注定走向灭亡的可悲存在,你任有选择的权利。”

无视她再次站起望着舞台上华丽的死亡华尔兹,抬手轻轻抓住藏于衣服下的猎人吊坠,身为“猎人”的自己渴望着站上舞台,以战斗满足血脉深处对杀戮的渴望,在刀刃沾染上血液的刹那体会无与伦比的快感;身为“普通人”的自己对这份渴望感到恶心,只想做回曾经那普普通通的千早爱音,在父母的关爱下朝着未知而普通的未来前行……

缓缓闭上双目握紧吊坠,那时的记忆在眼前浮现……三年前的伦敦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洁白的云彩在蓝天中缓缓飘过短暂遮盖刺眼的阳光,而在一瞬间一切都改变了……天空突然被撕裂开露出另一个世界的褐色天空,无数镜片从天空落下倒映出人们的慌乱,随后从未见过的无数怪物从裂缝里钻出开始无差别的厮杀,一座城市瞬间瘫痪失去所有功能只剩杀戮与逃窜……

跟随着人群逃跑,而在人流中逆流而上的便是穿着老旧漆黑服饰的“猎人”,他们手中拿着从未见过的冷兵器,朝着那些怪物冲去与之战斗,武器撕开怪物的皮肉血液浸染漆黑衣着……而在那时第一次遇见了soyorin……

当那抹亚麻色从身旁逆流而上时视线不自主地过去,停下步伐身体被慌乱的人群顶撞推到一旁,望着那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站在一位男子身旁,亚麻色长发在漆黑的服饰下格外显眼,男子从衣服里拿出什么喝了一口随后两只颜色不一的渡鸦凭空出现于两人肩膀上,那位少女挥舞圣剑与怪物战斗的身影是如此优美闪耀,视线无法从中移开,心脏剧烈跳动好像有什么在那一刻苏醒了……

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逃避那站在血泊上感到愉悦的自己,逃避藏于血脉深处暂时签下契约的恶魔,逃避内心深处渴望杀戮的自己……直到我再也无法逃避被猎人组织发现被迫加入了新人的训练,没有天赋也没有觉悟的我无法跟上课程,于是我再一次逃避了……

现在又要逃避嘛?还能逃到哪里去?从再次见到那位少女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退路,必须直面心中那份憧憬与渴望……

“我已没有了退路”

重新睁开双眼,望着舞台上节节败退的“自己”,全身唤出属于自己的猎人服饰,一头带着粉色挑染的郊狼悄然出现于脚边,抬起手触及屏障时手直接穿过去,千早爱音重新站上舞台去演绎那属于自己的“命运”……空白卡牌悄然呈现名字化作光芒消散……

……

……

……

一之濑素世看着躺在床上完全昏睡过去的千早爱音,以及在其身旁的長崎ひより,不知该有何感想默默将视线望向手中书本,要负责的人变多了麻烦事也变多了。

『没有什么感想嘛?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嘛?

一个可以随意利用使唤的人偶,一个可以继承自己全部的天才,不来点感想嘛?』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起头果然看到有着相同样貌的恶魔飘在空中,以玩味的表情望着在床上熟睡的二人,一之濑素世没有理会,人生的一半时间都在与恶魔相处对此见怪不怪了。

『素世不理我好无聊呢,看什么呢?让我也看看』

银白的发丝凑到一旁与亚麻色发丝互相交错,不属于自己的重量微微压在后背,手臂悄然环过脖颈,虽说契约的恶魔没有实体,但烦人却确实是烦人。

“以前某位魔导师的研究笔记抄本,托人在伦敦那边找到的。”

『呃,没意思』

恶魔觉得无聊后身体悄然消散,一之濑素世总算迎来只属于自己的安静时刻,在小台灯的照亮下继续查阅这份笔记。

血脉的传承是祝福也是诅咒,这一点对于魔导师来说同样适用。在魔导术还未得到简化的以前,拥有魔导师血脉就意味着可以学习更为深奥的魔导术,和猎人是同理的,拥有血脉中的传承天生就比别人起步更远更快。

在那黄金时代末期,那场战争影响了所有人也包括写下这份笔记的魔导师,他用终身来研究与恶魔的契约,记载下那只在契约时才会亮起的古老的魔导阵,为后世现代的研究留下了基础。

默默合上已经看完的书籍,从椅子上站起身将书本放入摆放于角落的书架里,忽然感觉到些许失重感萦绕身旁,一之濑素世本能地抓着书架让自己保持姿势,深呼吸一口气后那失重感消失了。

纵使成为了“猎人”,自己依旧是“人类”,人类的身躯存在极限,而到达所能够承受的极限时自己就会死吧?……对于死亡并不感到恐惧,但在死之前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完成……

轻声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摸ひより金色的长发,柔顺的发丝从手中悄然溜走,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萦绕与这位将自己称为妈妈的神秘少女。一之濑素世一直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并且唤醒,也不知为何其他人似乎并没有看到在巨大水晶中沉睡的她,但既然带回来了就要负责到底,这是师傅教给自己的教诲之一。

视线望向另一头的千早爱音,她张开口呼吸隐约能够看到露出的虎牙,说实话那睡脸好憨好糖,一点想看下去的感觉都没有。但她确实向自己展现了所埋没的天赋,可以毫不疑问地判定千早爱音也是“天才”的一份子,无师自通学会了“无铭”的正确用法。

一之濑素世依旧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那时要把师傅的遗物交给她,还要说谎骗她,让她能够理所应得地收下并使用……师傅留下的遗物本来就不多,又被那些老家伙拿走部分……硬要有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的话,大抵是觉得千早爱音与师傅是同一类人吧……

师傅与我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我会成为猎人是因为对恶魔有着无穷的仇恨与愤怒,而师傅会成为猎人是为了心中所想要追寻的目标,这一点与千早爱音相同,为了追上那个目标能超越身体的极限再次站起来……

师傅总是自己是没有任何天赋的普通人,而在我看来师傅始终是我无法逾越的山峰,如那些天才般高不可攀,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师傅教的,没有师傅就不会有现在的一之濑素世……

……

轻声从床上站起,弹个响指身上睡衣变为猎人服饰,默默离开住所走过安静的校园前往被遗忘的墓园,一位人偶手提魔导灯站在门口等待着少女的到来,拎起裙摆弯腰行礼。

“一之濑大人您来了。”

与人偶走过无数整洁的墓碑,曾经的猎人逐渐在此地被世人所忘却,现在的猎人不再主流此地,在一块特别的墓碑前停下。

“退下吧菲欧娜,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义务。”

“是一之濑大人,有需要请您尽情呼唤我,菲欧娜为您而存在。”

人偶在墓碑旁放下魔导灯笼,随后走进漆黑中被夜色完全淹没身影。

默默走到墓碑前单膝跪地,身旁唤出魔导箱两只渡鸦悄然飞到墓碑上望着主人,手伸入魔导箱拿出一瓶烈白酒与一个杯子,把杯子放于墓前打开白酒倒满一杯。

“抱歉师傅,我来晚了。那些老家伙要走的程序好多,被拖了好久现在才能来看你。”

“所需要准备的一切都齐全了,平静的水面下有什么在涌动,在伦敦所发生的一切肯定还会在其他地方再次上演。”

拿起杯子将白酒均匀倒在墓前,浓烈的酒味飘散于空气,一之濑素世不曾喝过酒但早已习惯了酒精的味道。

“师傅请您见证,我会超越你,并且带着你的那一份活下去走得更远,一同见证这个时代的终结,你的徒弟一之濑素世以猎人之名向您起誓。”

将杯子与白酒放回魔导箱缓缓站起来,灯光照亮墓碑上所铭刻的名字“奥其斯.维达尔.莱特”,师傅曾经在英国时所使用的本名……师傅很少提起自己的过去,只有在他喝醉以后能够零星听到几句,我从不过问师傅,师傅也没有过问自己在那时发生了什么……我们同是猎人,我们都已然知晓“猎人”是怎样的存在……

忽然一张卡牌在眼前飘落,周围的一切瞬间被那纯粹的蓝色所淹没,卡牌落于水面缓缓消失,一之濑素世默默望着眼前这水天相接的蔚蓝色世界,望向四周果然发现有一位披着斗篷的占卜师站在另一端,拔出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倾泻弹夹射出魔纹弹。

子弹穿过占卜师的身体飞向远方的湛蓝,一之濑素世卸除空弹夹从口袋里拿出新弹夹装填上后重新挂回大腿,默默望着占卜师要做什么。

两张卡牌悄然飘落,卡牌落到水面瞬间扩大数倍将正在熟睡的千早爱音与長崎ひより召唤来此。

“你们要做什么”

一之濑素世将双手放在随时能够拿到武器的位置,默默望着眼前能够被称之为是“占卜师”的存在,但她给人的感觉跟上次见面时不一样,缺少了存在于眼前的实感,忽然周围的蔚蓝逐渐为漆黑所覆盖,当一切被淹没时漫天的繁星撒下光芒点亮周围,平静的水面倒映出这片没有尽头的璀璨星空。

占卜师摘下兜帽露出深紫色长发,一之濑素世发觉那精致的侧脸上有一条泪痕悄然流淌……像她们那样的存在也会流泪嘛……刹那间异变发生了……

最先察觉到异变的是作为猎人的感官,全身泛起鸡皮疙瘩身体不仅发颤……随后发现异变的是平静的水面,无数光点划过水面泛起阵阵波纹……最后看到异变的是眼睛,在一之濑素世抬起头的刹那漫天的流星雨便倒映于眼中……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无比璀璨的流星雨,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任何事物在这份璀璨前都将褪色,视线无法从中移开……而一之濑素世察觉到了,星空中那本应最为闪耀的存在消失了……

停滞的大脑无法思考出发生了什么,忽然感觉到身体被人紧紧抱住,有声音在胸前低声抽泣,缓缓低头看到一抹金色在怀里不断颤抖,本就幼小的ひより在此刻变得更加弱小,双手本能地回抱轻轻拍打后背安抚其情绪。

“妈…妈妈……”

“ひより”

“星星在哭泣…心好痛…ひより忍不住也哭了……

明明不想给妈妈带来困扰……可还是忍不住……

呐妈妈,你也会离开ひより嘛?

ひより不想要妈妈离开……”

如琥珀般艳丽的眼眸带着泪珠望向自己,平静的心如身下水面般泛起波纹,一之濑素世忽然想起那时拿着武器站在血泊中的,无比绝望冷漠的自己。抬起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随后顺着发丝抚摸其后脑让其埋进怀里贴近心脏。

“我就在这里,在ひより能够展翼翱翔之前哪都不会去。放声哭吧ひより,这是小孩子应有的权利。”

师傅曾经说过将哭泣的人贴近跳动的心脏前,能够起到安抚他人情绪的作用,一之濑素世不确定自己那永远保持平静的心是否能够起到相同的作用。

“为什么……主……抛弃……”

不知是否起来作用ひより不再压抑哭声放声大哭,在那含糊不清且夹杂着哭声的话里语,一之濑素世听到了关键词“抛弃”……

抬起头眺望那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流星雨,幼时所遇见的那位旅人应该是消失了吧,不然那位占卜师为何也会落泪……

『做出你的选择吧一之濑素世,是背负注定的命运带着愤怒与恨意活下去,还是在此放下一切安详地死去,你拥有选择的权利。』那不属于任何世界的声音在耳边悄然响起,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感觉认识很久了一样,莫名的熟悉感交织其中……不属于任何世界的她死了嘛?还会再见到嘛……留下『在这个故事的最后再回吧』这样的话,自己却擅自消失什么的多少让人很不爽……

“没事的ひより,我们都在这里那都不会去,也不会抛弃ひより的。因此放声哭吧,在哭完后再一起向前走。”

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顺着声音看去一抹粉色覆盖于金色上将其护在怀里,千早爱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轻轻从身后拥抱ひより,银灰色眼眸怜爱地望着正在哭泣之人,粉色发丝与金色发丝互相交错,而在那粉色发丝下能够看到自己亲手为她戴上的项圈。

注定的命运再次于眼前交汇,“我们”再次选择了相同的道路,而在这条道路的最后结局早已注定……

……

……

……

“注定的命运在眼前交织,过去未能结束的故事翻开了新的篇章,曾经只是在仰望舞台的两位少女已然站上舞台,拿着各自武器冲向对方,武器在互相碰撞的刹那间分开并再次碰撞以此往复,直到这个时代迎来终结那一刻……”

“明明知道了结局,却还是选择背负注定的命运,踏上相同的道路……”

“无法理解……”

默默合上手中«永恒见闻录»,讲述者抱着书本从观众席上站起,望着在漫天流星下拥抱在一起的三位少女,拉上兜帽将金色短发覆盖,随后身体化作光芒从这个剧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如从未存在过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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