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几个纯粹的凡人而言,龙与炼金术的超自然力量是不可战胜的。
虽然我本就不指望这些家伙能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抵抗,但是他们未免也倒下的太快了,土偶相对黑龙有不够灵活的先天劣势,面对这种割草一般的战斗就自然会在灭敌速度上处于下风。
这是真的,绝不是我在为自己输掉了比赛而找借口。
“喂,杂种!你说的影商是怎么回事!”
不过似乎妮德不是很在意我们之间的胜负,这倒是出乎意料。她恶狠狠的看着酒馆老板,用脚踩着他的头,看上去只要稍微再用些力,那颗脑袋就会嘭得爆掉。
“快给我说清楚!”
那家伙的大秃脑袋都快要碎掉了,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哼……跟出卖影商会遭到的折磨相比,被你杀死根本就是恩赐……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
妮德看着他,血色的眼眸中毫无情感,仿佛他就是一团纯粹的垃圾,不知道激起半点情绪。
“喂,你有办法让他开口吗?”
没想到她会回过头来看向我,向我寻求帮助:
“我看你好像会些奇妙的小魔法,怎么样都好,让这家伙开口就行。”
拷问吗……老实说,这件事对于正统炼金术师来说是禁忌,炼金学院的必修科目炼金道德学有足足两个单元的内容是关于这件事的。使用炼金术审讯会过于恐怖而且极不人道,因此被炼金协会所取缔。
但是说真的,我的炼金道德学从来没有及格过,也从来不把什么禁忌当回事,更是从来不把所谓的炼金协会放在眼里。
“妮德,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但是我可不想在小小龙娘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这家伙与瓦兰邦有关,怎么对待他都不过分!”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瓦兰邦,但是从之前老板的话和妮德说起这个词时眼里的怒火来看,必然是一个极其恶毒的地方。
“那好,给我一片你的鳞片,我就能让他明白跟炼金术比起来,什么影商的酷刑都是笑话。”
“我的,鳞片?”
妮德似乎有些不解,但看到我点了点头,还是咬牙从尾巴上掰了片鳞片给我。
“我不明白,你要这个干什么?”
不是炼金术师,当然不懂我要做什么。
龙鳞,世界上最好的炼金素材之一,它能使任何魔药的效力都增强成百上千倍,是制造强大魔药必不可少的材料,但因为龙族的神秘和强大,龙鳞实在难以获取。可现在,有一个活生生的龙种站在我面前。
我从倒地的混混身上取下一个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味道。
是劣质的私酒,味道恐怕不怎么样,但浓度够高,用来制作我想要的魔药再合适不过了。
我收起酒壶,拍了拍手,让周围的残兵败将好好听我说话。
“嗨嗨,你们谁有新鲜的花草吗?最好是今天早上刚摘的。”
混混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喂!问你们呢!”
妮德生气地跺了跺脚,大地都微微颤动起来,那个石墙一样的男人立马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我,我有一朵花,是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女儿刚摘下来给我的。”
我走过去,接过他拿出的花。虽然只是路边采的小野花,但对于炼金而言,是否名贵并不重要。
“谢谢你的配合,希望你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哪一天回不去,让你女儿伤心可就不好了。”
我打开酒壶,把花,龙鳞,和我(作为少女)的一口气,一同混入其中,盖上盖子摇晃均匀,同时使用魔力进行加热。高级的炼金术,仪式之语都很长,对时机把握也很关键,经常有便搅大锅便念词的时候,对于我现在来说,就是一边摇晃,一边用魔力催化,一边在嘴里念着仪式之语。
“新生的花,幻梦的酒,少女的气息,把它带入醉生梦死的欢愉之中吧!欺瞒那地府的镰刀,让他的天命之裁暂时延缓,直到这欢宴的终焉!”
随着仪式之语的终焉,我能感受到巨量的魔力从瓶中释放出来,进入了另一个位面,属于死亡的位面,而作为交换,瓶里的魔药,成为了一个印记。
“来吧,这是你的奖赏!”
我把魔药全部灌入了大光头的嘴里,这些魔药会为他的灵魂打上一个印记,一个死神的印记。这个印记代表着,这个人的死亡已经被从死神手中暂时买下,在印记消失之前,任何死神的仆从都不能夺走他的灵魂。
换句人话说的话……
“恭喜你,你已经是不死之身了,在日落之前。”
大光头非常慌张,他不知道我给他喝了什么,更不明白我的话什么意思,但他的灵魂会本能地排斥这种存在本身就是禁忌的魔药,他会一直感到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脑海中的记忆会不断回放,因为灵魂试图自我洗刷来抹除印记,可这也只是徒劳。
“你给我喝了什么?你给我喝了什么!?”
他显然已经备受煎熬,但这不过是审讯还未开始的准备工作。
“妮德,你想杀掉他吗?”
黑龙姬不明白我为什么问这个。
“当然想,可我们还有话要让这个杂种说!”
“不,不用操心这个。”
我操纵土偶,一拳将大光头砸成了肉泥,但在他死掉的瞬间,因为无人接收他的死亡,他只能立刻复活,带着刚刚死亡时的鲜明感受一起。
只不过是无限次杀死的酷刑?不不不,重点根本不在于能够无限次杀死他,而在于他每一次死亡,那死亡时的痛苦就会加入到那一秒钟不知道轮回多少遍,一直在走马灯的记忆当中。
每一次,每一次,他的痛苦都会成倍的增长。
“呕……”
妮德看到这一幕,果不其然的吐了一地,虽然装得很帅气,终究,只是一个身上没有一点血腥味的幼龙。
“你先离开这里吧,妮德,问出结果了我会去告诉你的。”
我想要让妮德离开,好独自进行我的审讯游戏,没想到这大光头就这么宣告了投降。
“不用问了!不用问了!我说,我全都说!瓦兰邦的据点也好,联络影商的方法也好,我全都告诉你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快让我脑子里的东西停下!”
不过很遗憾,这东西没有解药。它是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是最恶毒的炼金术之一,研究出它的炼金术师,都要在日落后被死神清算的时候,才能得以解脱。所以,它才会成为禁忌。
“你先告诉我答案。”
但我没必要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
因为我还要他告诉我什么是瓦兰邦,什么又是影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