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走远后,沈涧月才紧张兮兮的凑过来,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
“那家伙下手也太重了吧?!”
她忿忿不平的说道,看起来似乎很不满李主任的暴行。
姑且还是为此感到开心些吧,虽然这家伙但凡老实一点我也不会受此极刑,不过能来稍微关心自己一下的话,也算她有点良心。
“李主任下手是很重啦,不过因为是我犯错在先,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喽。”讲实话老李那一下子快把我的魂给抽飞了,所以我讲起话来有点有气无力的。
沈涧月低下头仔细的端量起我的左掌,橘色的长马尾像是杨柳一样轻飘飘的垂下,散落着遮起她的小脸,让我没办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还疼吗?”
怎么回事,字里行间似乎隐隐听到了哭腔。
“啊,呃……还好啦,现在稍微缓和了一点。”
其实还是很痛,不过已经不是一开始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火辣辣的烧灼感。李主任说的没错,右手要是结结实实的挨这么一下,三天之内绝对提不起笔来。
“没、没事的,不多久就好啦。”我勉强挤出个笑容,轻声道。沈涧月温软小手的触感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我稍稍用了点力,打算挣脱她的束缚。谁知这家伙捧着我手腕的力道箍的更紧了,小脑袋也缓缓的低了低。
随后,被她捧起的手掌传来了一阵温热濡湿的触感。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奇妙触感使我感到猛的一惊,赶忙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将左手抽出。定神一看,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手掌的红肿处显出一片小小的水渍。
你是狗吗!?
“我给你舔一舔啊,不是说受了伤舔一下就会好吗。”沈涧月抿了抿嘴,眼角也有些晶莹。
“倒也没严重到那种地步……”
“话说,你刚刚突然这么大声的发癫,是在转移那个老东西的注意力吗?”
老东西吗,真是出言不逊啊。不过真亏了这家伙能看出来,明明只是笨蛋而已。
“任君想象。”我含糊其辞道。说实话,以这种别别扭扭的形式包庇这个暴力狂,感觉还真是有点怪怪的。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不用那么别扭的方式、而直接提醒她似乎也不是个坏办法。不过看当时的气氛,这家伙也只会不依不挠的怪叫就是了。
“嚯。”
一时间,沈涧月的小脸上出现了难以言喻的微妙表情。
“不用想太多。不过说实话,两次被你拖下水,真不怎么想搭理你了啊。”
虽然本来就不想搭理她。
“别不搭理我呀。”
沈涧月又垂下头,话里话外明显的透露着“我不开心”的意味,长长的马尾辫像是受训了的小狗一样耷拉着。
……唉,上辈子绝对造了血孽了吧,遇见这么个灾星。
“开玩笑的啦。不过以后胡闹的话还是留在课余时间吧,你这白痴稍微给我对学习上点心啊。”
我把右手食指点在沈涧月的额头,轻轻的将这颗倔强的小脑袋推起来,细软的发丝随着抬起的额头重新拢在肩后。
“我知道了。”沈涧月轻轻点头,用千载难逢的温软语气说道。“那还要不要我再给你舔舔?”
“饶了我吧。”
绝对不想再体验那种恶心的触感了。
呃不、也谈不上是恶心,总之就是很让人感觉不自在就是了。
重新上课之后,沈涧月如约安稳了起来。虽然时不时还朝我这里瞄几眼,不过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很安分的。
草草完成了学习任务之后,我盯着手上的红肿发呆。上面的水渍早已消失,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不自在。话说沈涧月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作为雌性生物的羞耻心啊。
我将视线移向走廊的窗沿,不知何时上面停了一只漂亮的蜻蜓。
有些奇怪,照理说这么明媚的艳阳天明明不会出现蜻蜓才对。不过世界上就是存在着这么多看似不合理的事情啊,我身旁的类人猿就是宇宙中最不符合常理的存在。
“啊,好漂亮。”
类人猿顺着我的目光也注意到了窗边的蜻蜓,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一般轻声赞叹道。
“你这家伙能不能认认真真上完一节课啊,虽然在罚站。”
“可是——真的好无聊啊。你也不陪我玩了。”
只知道玩吗。
暴力,贪玩,别扭,白痴……仔细想想,这家伙还真是一无是处。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我同这家伙维系畸形关系的啊。
沈涧月,这家伙的未来绝对废了吧。